为了防止二岩貒藏半路溜了,她的包裹一直是我替她背着的。
再去商场的路上,我和二岩貒藏一路闲聊,也大概了解了她的情况。
她叫二岩貒藏,是狸猫大妖怪。
原来是在瀛洲一个叫佐渡的地方生活的,不过前段时间因为老家开发,而在当地没了容身之所,这才来到了京都过活。
因为是狸猫妖怪,还是很强的那种,幻术玩的很有一套,除了我,以前从来人发现过她的妖怪身份,所以就在京都扎根下来了。
不过虽然扎下了根,但生活却过得不怎么样。
毕竟幻术玩的好,但是妖怪的身份还是不容置疑的,加上身后那条大尾巴,直接造成了一般的工作不能做,人多的地方不敢去,要不然很容易被人发现不对。
再加上没有身份证明之类的证件,京都又是大都市,没有森林,平日里只能靠偶尔打打零工,外加行骗过日子了。
顺便一提,虽然会拿树叶变假货骗人,但其它情况二岩貒藏倒是很本分,不偷不抢,要不然也不会混的这么惨,甚至会因为几个月没钱交房租,直接被人赶出来了。
听二岩貒藏说完这些,我不由感慨。
“嘿,我就说嘛,京都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妖怪,原来是从其他地方迁过来的啊。”
“是哩。”
二岩貒藏点点头,就冲我大肆抱怨起来。
“原本俺在老家生活的好好的,结果那些人类却在俺老家乱来,挖山砍树,害俺不得不背井离乡,大老远的跑这里来过日子哩。”
我叹了口气。
“谁说不是,现在这世道越来越不像话了。
环境恶劣不说,人心也变得乱七八糟。我以前走过不少地方,可正统妖怪几乎都没见过,倒是那些被各种怨气催生出来的玩意见过很多。”
二岩貒藏似乎深有同感,也陪我叹气起来。
“是哩,别说同类妖怪,就连不是狸子的妖怪俺都好久没见过哩。就算偶尔见过,也是向你说的那种,被怨气催生出来,满心怨恨,连神智和模样都没有的诡异玩意哩。”
说到这,二岩貒藏扶了扶眼镜,看着周围的人潮和那些钢铁建筑忽然感慨起来。
“毁灭旧的东西,又创造新的东西,人类真是种神奇又可怕的生物哩。”
她嘴角扯了扯,似乎是在嘲笑什么。
“不仅是东西,物种也一样哩,曾经的敌人——妖怪被赶走了,却又因为自己而催生出了更加残忍的妖魔,呵,人类哩。”
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二岩貒藏沉默了下来。
我心里赞同二岩貒藏的一句话,人类的确是种神奇而又可怕的生物。
因为他们相信,非常识的物种这里指的指付丧神和信仰神明)能够诞生,可又因为他们不相信,非常识的物种又能灭绝。
我再借用二岩貒藏的一句话,呵,人类哩。
我摇摇头,决定不再讨论这种不关我屁事的屁事,转移了话题。
“大狸子,你喜欢吃什么?待会买食材的时候顺便买点回去好了。”
二岩貒藏恼怒的看了我一眼。
“别喊俺大狸子!”
“嗨嗨,说吧,大狸子你到底喜欢吃什么。”
“听不懂人话的家伙。”
气呼呼的嘟囔一句,二岩貒藏却也拿我没办法,毕竟嘴长我身上不是。
她扶了扶眼镜,决定狠宰我一顿,让我钱包出出血,好平息她心里的怨气。
于是她毫不客气,张口就说了一大堆名贵食材。
我认真听她说完,然后才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好的,你说的这些我全部不买。”
二岩貒藏:“……”
我看着她那精彩变换的脸色,心情十分愉快。
嘿嘿,想把我当凯子宰,等下辈子吧!
就这样,我愉快哼着小曲,带着黑着脸,看着我咬牙切齿的二岩貒藏走进了商场。
……
虽然说什么二岩貒藏说的食材什么也不买,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毕竟她是客人,所以买完梅莉喜欢吃的一些食材,我就开始询问她喜欢吃啥了。
虽然二岩貒藏之前一口气说买那么多,好像很不客气的样子,但到真买时,她却拘谨起来了。
贵的食材根本不看,只是随意拿了点便宜的食材,还全是素!
这种反差让我十分无语,原本还想让她多挑点,却死也不肯,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我亲自给她挑点食材了。
付了钱,让二岩貒藏帮忙拎些食材,我们就离开了商场。
由于时间不早了,再像来的时候走路去地铁站是不可能的了,但又有二岩貒藏在,做公车也不怎么好,所以找了辆出租,我们就向地铁站去了。
现在三点多,临京都工作的人们下班还有段时间,所以地铁上并不拥挤。
在地铁上找了个位置和二岩貒藏坐下,看着她一进地铁就左顾右盼的样子,我有些纳闷。
“大狸子,你在看什么?”
“别喊俺大狸子哩!”
二岩貒藏气呼呼的提醒一句,就不理我,继续在地铁里观察起来了。
“俺在看地铁里是啥样的哩,来京都这么久了,这可是俺第一次做地铁哩。”
我一愣,不由哑然。
“不会吧,地铁都没做过,有没那么凄凉?”
又看了好一会,二岩貒藏才总算满足了好奇心,她不满的道。
“说啥呢,俺过得才不凄凉哩!只不过地铁里人太多,俺自己又有赶路的方法,所以才从来不来地铁的哩!”
似乎怕我不信,她做了个口型,对我无声强调道。
“俺会飞!”
“嗨嗨,你过得很好,你过得很好。”
见我毫不诚意的样子。二岩貒藏不由觉得憋气,可也依旧拿我没办法,于是气鼓鼓的撇开脸,望着窗外,不和我说话了。
一路无话,在两人沉默中,地铁很快就到了站。
除了地铁站,我先是回家将买的东西放好,再嘱咐二岩貒藏让她留在楼下房间看电视,等晚上再给她安排休息的房间,我就打算走了。
二岩貒藏忽然喊住了我。
“哎,陈安。你就这么走哩,不怕俺卷了你家值钱的东西跑了吗?”
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你会吗?”
二岩貒藏侧开脸,答非所问。
“俺是妖怪哩,真的不怕俺吗?”
我偏偏头,看了她好一会,直到她低下头才摆摆手,笑了起来。
“放心好了,既然把你带回来了,自然不会怕你的。
至于卷俺家东西跑路。”
我奸诈一笑。
“嘿嘿。俺也不怕哩,因为你的行李俺藏起来哩。”
二岩貒藏愣了愣,扭头看了眼身边的包裹,才撇撇嘴,恢复了开始的神气劲,她使劲瞪了我一眼。
“嘁,你个混球,别学俺说话!”
“嗨嗨!”
依旧是毫无诚意的点头,我转身就想走,然后身后又传来了二岩貒藏的喊声。
“喂,陈安。你从来都是这么相信人的吗?”
我脚步顿了顿,就继续走了。
“大狸子,我只相信我觉得能信的人。”
“别喊俺大狸子哩,混球……”
二岩貒藏嘟囔着,忽然叹口气,打消了趁人不在,背着包裹走人的想法。
她看着空荡的房间,神色复杂难明。
“真是哩,居然会相信俺这个刚认识的妖怪,真是个白痴哩。”
我并不知道家里二岩貒藏的想法,急匆匆跑到路边的车站,乘着公车就向学校赶去了。
望着车窗外的那些或骑车,或走路在我视线中消失的学生,我不由叹了口气。
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4:47,我更挠头了。
原本还以为时间够,没想到却在路上遇上了二岩貒藏那只珍惜的妖怪,结果耽误了些时间,现在学校早都放学了,唉,希望梅莉别等急了吧。
几分钟后,汽车总算到了学校下的站台,我下了车,急忙就向着山上的樱花学校跑去了。
进了学校,来到停车的地方,我就四处打量起来,想看看梅莉有没在这。
一般情况下,梅莉放学都会在这里等我的。
可惜我找了半天,并没有看到梅莉。
是在班级吗?
“老师!老师!”
“哥哥!”
就在我这么想时,忽然听到了有人喊我。我扭头一看,发现是莲子和我没找到的梅莉。
原来她们躲在一颗大树后面,怪不得我没看到。
梅莉跑过来抱住我大腿,噘着嘴问道。
“哥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啊,我等了好久了。”
我蹲下身抱着梅莉,歉然一笑。
“不好意思,有事耽误了。”
梅莉鼓鼓脸,又冲我抱怨了两句,就大方原谅了我。
“算啦,既然哥哥不是故意的,那就原谅你好了。”
“那就谢谢梅莉了。”
我宠溺揉了揉梅莉的头,就转头看向了莲子。
“莲子,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去?”
瀛洲小学放学很早的,最迟到三点半也该放学了。
梅莉要不是因为等我,要和我一起回去,哪怕走路,这时候她也到家了。
莲子提了提肩上的书包,笑嘻嘻的道。
“看梅莉孤零零一个人留在学校可怜,我这个她唯一的好朋友,就好心留下来陪她玩了。”
梅莉瘪瘪嘴,大声反驳着莲子。
“骗人吧!明明是家里没人,才懒得那么早回去,还好意思说是好心留下来,莲子你这个笨蛋!”
莲子大怒,双手掐腰,用大眼睛瞪着梅莉。
“你才是笨蛋呢!”
“你是笨蛋!”
“你是!”
看莲子和梅莉互瞪,我不由好笑。然后制止了两人。
“好了好了,明明你们两个都是笨蛋,吵什么吵啊。”
莲子,梅莉:“……”
她们异口同声的大叫。
“哥哥老师)才是笨蛋!”
见两个小鬼居然敢说我笨蛋,我呵呵冷笑一声,就一手拎着一个摇晃起来。‘狰狞’的道。
“你们两个小鬼是三分钟不教训就皮痒是吗?居然敢说我是笨蛋,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莲子在空中挥着手,气的大叫。
“坏蛋,你这个欺负小孩的坏蛋!”
梅莉也是气鼓鼓的瞪着我。
“哥哥,你这个讨厌鬼!”
和两个小家伙闹了一阵,我才一手拎着一个,把她们在车上放了下来。
一个放后面,一个放前面。就骑着车出了校园。
坐在车梁上,莲子好奇的问道。
“老师,你要送我回去吗?”
“不是哟,是带你回家。”
我笑眯眯的道。
“刚好家里没食材了,晚上就把你当猪肉炖汤好了。”
莲子:“……”
“你才是猪呢!”
莲子气的哇哇大叫,张牙舞爪的就想打我。
“喂喂,小心点,车要倒了啊!”
“嘻嘻,哥哥加油。我晚上要喝莲子猪肉汤。”
“混蛋!你才是猪肉呢!!!”
我们三人吵闹着,向着家里去了。
……
莲子的父母今晚都不在家,这是我在路上从梅莉嘴里听到的。
所以到了家,我让梅莉和莲子先进家门,自己就去一边停车,拿出手机给莲子母亲打电话了。
之所以给她打电话,是因为我想让莲子今晚住在我家。虽然很聪明,但毕竟是个孩子,一个人留在家里,怎么想也是不令人放心的事,
“喂,请问莲子的母亲,佐宇见夫人吗?”
和莲子母亲交流了一阵,我没费多少口舌就成功让她同意了让莲子今晚留在我家住宿。
“啊,有小偷!!!”
收起手机,我刚走进屋子,就忽然听到了梅莉的大叫。
小偷!?
我一愣,顿时勃然大怒。
我靠,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居然敢偷到本大爷家里来,活的不耐烦了吗!
捏了捏拳头,我随手拿起一边的鸡毛掸子,就气势汹汹的向着梅莉叫声传来的房间去了。
话又说回来了,我是不是忘了啥?
我气势汹汹的来到房间,鸡毛掸子虚指屋内,刚想大喊一声“何方妖孽!”然后拿扫鸡毛掸子揍那个不长眼的小偷时,动作却忽然僵住了。
“哥哥老师),你干嘛?”
“陈安,你拿着鸡毛掸子干啥哩?”
被房间里一大二小三双眼神微妙,好像看到神经病一样的眼睛盯着,饶是本大爷的厚脸皮也一时觉得有些尴尬。
我去,我就说忘了啥,原来是忘了家里还有一只野生的大狸子啊!
之前梅莉喊的小偷,说的大概就是她吧?
气氛僵了一会,莲子忽然大笑起来。
她捂小着肚皮,乐的满地打滚。
“哈哈,老师,你看起来好傻哦!”
我:“……”
干咳一声,我厚着脸皮,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若无其事的放弃了那个傻得冒泡的姿势。
我用鸡毛掸子敲着手,看着不给我面子,还在满地打滚的莲子,皮笑肉不笑的道。
“莲子~”
听我温柔的声音,莲子打了个寒颤,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咻的一下就躲在了墙角,
莲子看着我,可爱的小脸上满是警惕。
“干啥?”
“干啥?”
我微微一笑,然后猛的窜到莲子身边,就一把拎起见势不妙就想溜的小鬼头。
我把莲子摁在大腿上,就举起鸡毛掸子使劲打起她小屁股。
一边打,我还一边义正辞严的教训。
“让你上课不听话,让你上课捣蛋,让你上课……”
莲子疼的哇哇大叫。
“哇!好疼!”
好一通教训后,我才心满意足的放开了莲子。
莲子捂着小屁股跑到一边,泪眼汪汪的对我控诉起来。
“老师,你是个坏蛋!”
我吹着口哨,就当没听见莲子的话。
二岩貒藏看着我这个不要脸欺负小孩的家伙,神色极其微妙。
“哩,你这么欺负小孩不要紧吗?”
我一把将手里的鸡毛掸子放在桌上,笑的十分爽朗。
“不要紧,谁让我是她老师呢。体罚学生,不是老师应该做的吗?”
二岩貒藏神色更微妙了,忍不住吐槽道。
“啊咧,不知道为啥。听你这么一说,俺忽然有种看见流氓的感觉哩。”
我摆摆手,义正辞严的否认了。
“错觉,那绝对是错觉,我可是正直无私,关爱孩子的优秀人民教师哩。”
二岩貒藏:“……”
她斜眼瞅了眼还在那捂着小屁股叫疼的莲子,忽然咧了咧嘴,那种看见流氓的感觉忽然没了。因为流氓没我这么不要脸!
偷偷看了眼无语的二岩貒藏,梅莉又偷偷扯了扯我衣服,小声问道。
“哥哥,这位大姐姐真的是你朋友吗?”
之前进来时忽然看见一个不认识的人,要不是二岩貒藏解释的快,梅莉已经把她当成小偷了。
我隐瞒了今天才和二岩貒藏认识的事,点点头道。
“是啊,一位好朋友呢。因为暂时没地方住,我就让她来我们家了。”
想了想,我又补充一句。
“对了,她叫大狸子。”
梅莉眨眨眼,拍了拍小胸脯似乎放心了。
“哦,那就好。”
虽然严格来说这是梅莉的家,但很遗憾,除了刚来的第一个晚上,之后日子当家做主的都是我。
她看着脸臭臭的二岩貒藏,十分礼貌的打了招呼。
“大狸子姐姐好。”
二岩貒藏拍着桌子,看着我火冒三丈。
“混蛋哩!俺都说了俺不叫大狸子,俺叫二岩貒藏哩!”
与此同时,那只刚刚被收拾的不知死活也一下蹦了起来。
她人小鬼大,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我,十分唾弃的样子。
“噫!原来老师不仅是个喜欢欺负小孩的坏蛋,还是个喜新厌旧的人渣!时崎老师刚走没多久,你居然又有新女……哎呦!”
剩下的话被我用鸡毛掸子砸回去了。
看着在那捂着额头满地打滚,还一个劲大喊“老师是人渣”的不知死活,我哼了一声。
“好了,不和你们浪费时间了,我得去做饭了。
梅莉,你带大狸子去楼上找个房间,以后一段时间她就住这了。”
我站起来,一脚踩住滚过来的莲子,没好气的道。
“还有这只不知死活,我已经和她母亲打过电话让她今晚留下了,你待会也带她去你房间,你们两个晚上一起睡好了,”
说着,也不理会大吃一惊的莲子和二岩貒藏强调别喊她大狸子的声音,我就去厨房了。
一个多小时后,当我将最后一份菜起锅时,冲看完房间,正在待客厅看电视,顺便拿自己长久岁月中经历的一些有趣是编成故事哄两个小鬼头开心的二岩貒藏,和那两个津津有味的听她讲故事的两个小鬼喊了一声吃饭了,晚餐也就开始了。
晚餐除了莲子那个小鬼头装作挑食,嫌七嫌八的给我找茬给我收拾一顿,还有二岩貒藏似乎几百年没吃过好东西,一上桌就丢妖怪的脸流口水,然后狼吞虎咽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吃过晚餐,我让梅莉和莲子两个小家伙继续陪二岩貒藏去看电视,收拾完残局后,就一个人爬上了屋顶。
原本还想去房间拿笛子的,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今天是满月,如玉一般明亮的圆月悬挂于夜空,周围还点缀着数不尽的繁星,看起来十分美丽。
尤其是那轮圆月,看起来就和烧饼一样好吃。
烧饼?
想到这个形容,我忽然乐了。
真是的,明明已经数百年没见过幽幽子了,结果她对月亮吃货般的形容却似乎一直没有从我记忆中褪去呢。
这么久不见,也不知她现在过得怎样,是不是也在和我一样看着月亮,然后可爱的捂着小肚皮说肚子饿了呢?
如果是,那么又是在和谁说呢?紫?还是妖姬呢?
不得而知,但反正肯定不会是我了。
我伸出手,手背挡住了夜空,只有些许淡淡月光从指缝中倾泻出来,接着一握掌,我就好像将整个世界抓在了手里。
抓住世界吗?
这个想法让我咧嘴又笑了起来。
“莲华,我似乎抓到你了呢。”
莲华,她不就是世界吗?
莲华这次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和我斗嘴,她语气十分温柔。
“傻瓜,我不是早就被你抓住了吗?”
我愣了愣,手不受控制的松开,心里莫名有些堵。
因为我忽然想起来,这种对话我似乎经历了很多次。只不过和这次相反,我一直都是被抓的那个呢。
啊,在这一瞬间,我似乎穿越了时间,回到了不知道多久,那还没有认识莲华,甚至还没驱逐到混沌之界的过去呢。
“小安,吾妾身…)抓到你了哦。”
“阿安,我抓到你了呢。”
那些温柔而绝世,给我无限关怀和眷恋的人最终却因为我的恶劣行径,走上了与我势不两立的对立面。
而那对所有的都冰冷,但唯独对冰冷的我古灵精怪,俏皮可爱,把所有的眷恋和心都记挂在我身上,希望我开心的笨蛋人儿却也因为我的愚蠢,彻底消逝了。
不,不仅是她们,哪怕是到了现在,在这个世界,除了莲华和洁儿还在,那些陪伴在我身边的人也都不知怎样。
就像之前想到的幽幽子她们,曾经多么美好的回忆,现在却也只余留在我脑海了。因为我们早已陌路。
曾经说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永远相依,那明明不存在欺骗,发自内心的誓言到最后却都也变成了滑稽的可笑,被自己亲自背弃。
一次次离别时,总笑着对自己说我不在意;一次次被遗忘,总笑着对自己说我又自由了;一次次孤独中,总笑着说我早已习惯。
一次一次又一次欺骗自己,可到了最后,当心里又有牵挂,在幸福之时,才会忽然想起那些,然后感伤何为身不由己。
在这幸福的背后,不知埋藏了多少悲伤和自我欺骗。并且到了最后,这幸福也必将化为那被埋藏的悲伤和自我欺骗的一部分。
就在我沉浸在那莫名的思绪中时,莲华忽然说道。
“陈安,想知道她们现在都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莲华并不想看到我这样,所以在转移话题。
我抿抿唇,笑着应了。
“好啊,你这个死也不肯露面,就知道偷看别人的小妞就给我说一说她们现在究竟怎样好了。”
我指了指天上的月亮。
“刚好是满月,你就和我说说月都,依姬、丰姬还有我那些朋友好了。几十年不见,她们现在过得怎样呢?”
“你才藏头露尾,只知道偷看呢。”
莲华哼了一声,才道。
“放心,绵月依姬和绵月丰姬现在过得都不错。虽然记忆被埋藏,但因为曾经嫁给你了,那种她们已经嫁人的印象不知不觉的被月夜见那些人接受,所以已经没人打她们主意了,现在正在月之都对练。”
我摸了摸鼻子,强迫自己忘却之前的思绪,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这里。
“是吗?那就好,要不然这次可没有我给她们当挡箭牌了。”
这里顺便一提,绵月姐妹和我成亲其实算是机缘巧合,因为其中一位被逼亲,要嫁给一个不喜欢的小鬼,结果大咧咧不拘小节的大姐绵月丰姬出了个馊主意,就是在被逼亲成功前,干脆嫁给别人好了。
于是,那时候因为第一次月面战争交换因为某种原因无法高出力的紫被留在月球的我就进入了她眼球。
没办法,谁让我是被她妹妹绵月依姬逮到的,所以她就负责盯我在月都上的一举一动。
那段时间,我和严肃的依姬几乎形影不离。
虽然依姬性格严肃,但自来熟的我对性格严肃的家伙可是很有一套的,再加上月都等级严格,人情淡漠,所以一段时间下来,自来熟,热情的我和依姬的关系好的不得了。
顺带着,和她姐姐,那位不拘小节的丰姬关系也差不到哪去。
也因此,我倒霉的成功躺枪,莫名其妙就被绵月姐妹强婚了。
说真的,当初听到依姬居然会同意这件荒唐事,我惊讶的下巴都差点掉了。
当然,机缘巧合归机缘巧合,但更重要的还是有感情因素的。
要不然绵月姐妹也不会选我,我也不会答应了。
不过说到强婚,我不禁又想起了另一个女人。
想起当初那女人拎着刀,然后把刀架我脖子上来逼我娶她的事,我现在一想,都忍不住倒吸了两口气。
因为太可怕了,没想到比依姬还严肃,一向冷冰冰的她会做出那么激进的事,幸好当时机智的用洁儿转移了话题,打完后也溜得快,要不然就完蛋了!
看我表情,莲华一下就猜到我在想谁了。她忍不住嘲笑起来。
“谁让你自己没事自找麻烦,一天到晚不嫌事大调戏她,后来又给她挡了几下。这也就算了,明明那时候都残了,一副快死快死的惨样,却还身残志坚,继续在战场上调戏她。
你又不是不明白月夜见,标准的月人,极度缺爱!再加上行事果决的不得了,她事后不找你麻烦才怪!”
我嘁了一声。
“说什么傻话,你不是也应该了解我吗?本大爷最看不来别人一天到晚板着脸严肃的样子。
月夜见一天到晚冷着脸,好像全世界都欠她钱的样子,我不调戏她调戏谁?”
莲华忽然冷笑一声,然后就报出了一大串名字。
“依姬,嫦娥,探女……”
莲华就好像点名一样,噼里啪啦说出了一大堆名字,几乎将月之都的我认识的人都报了个遍。
她挨个点完名,又鄙视道。
“不仅她们,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最后甚至还将魔爪伸向了月之都的对面,那个所谓被丈夫杀了孩子,对嫦娥仇恨刻骨的女人,纯狐!”
我:“……”
其她人还好说,我能当做没听见,但纯狐嘛~
我干咳一声,义正辞严的对莲华训斥起来。
“好了,你一个世界意识关爱世界的事不做,那么三八干嘛?快点,别扯那些不重要的破事,再和我说说其她人现况怎样好了。”
“那还不都是你的破事!”
莲华鄙视一句,也不在这件事上纠缠,继续和我说其她人的情况了。
我注视着夜空的银月,倾听着莲华诉说。似乎又看见了月都上的朋友。
不知过了多久,当莲华零零散散将月之都我认识的朋友说了个遍时,我才恍然发觉时间已经不早了。
笑了笑,我闭上了眼。
“莲华,晚安。”
莲华温柔的道。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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