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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厦内,朗朗的夏日没有一丝风动,宁馥突然打了个冷颤,后心一寒。
她放下书警觉的向四周扫了过去,然而并没有任何察觉。
半晌后基本可以确定没有异常后,她觉得有些诡异,犹豫而戒备的倚靠回去,慢慢拿起书来。
难道赤嵘有备而来,莫非他的身手并不是之前所显露的那么弱?
她就这么狐疑着,尽量让自己不去分神。
“在等我呢?”门外有人带笑问,依旧是那个没有什么正经的调调。
宁馥抬首,赤嵘正站在门口的阳光下,今日他没穿草原那一套服装,穿了一身大周男子的盛服,非常华贵,难得他这种气质,竟硬是显出了几分儒雅。
巧合的是竟和她同色,浅蓝长袍,束深青色的玉冠,风姿卓朗不凡,光彩熠熠,让人一望而难以轻易移得开目光。
赤嵘见了她,一瞬间也怔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惊艳,随即笑道:“乖乖,你为了防备我,竟连小短打都穿上了,不过真是好看啊,人漂亮,穿成这样不男不女都这么迷人。”
宁馥沉着脸摸了摸自己的脸庞——你特么的才不男不女。
赤嵘自顾眉开眼笑,上下打量着宁馥,他并不觉得宁馥这样穿着有哪里不妥,在他眼里,只觉得谁也比不及她半分,穿成这样又怎么了,反倒更能突出她清雅的气质,又高又冷艳。
反正不管他的那些伙伴们怎么说,他就是觉得宁馥比谁都更有味道。
“让我摸一下。”赤嵘说着就探了手过来。
宁馥身子一闪,让开。
“赤嵘。我有句话要说在前头。”她淡淡道:“我若是赢了,你可别耍赖。”
赤嵘偏头望着她,笑道:“你当我赤嵘是什么?我可从不打没把握的仗,同样,一语既出绝对没有抵赖反悔的可能!我说得到就做得到,做得到我也绝对认!”
“我不喜欢草原的食物,更对草原的生活习惯没有半点喜欢。”宁馥浅笑:“和呼吸大草原自由的空气相比起来,我宁可在京城的倾轧之下活得如鱼得水。”
“也许你会改变你的想法呢?”赤嵘不以为然,双手环肩,目光闪亮的看着她:“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喜欢上穹夷。”
“让我相信你。”宁馥一笑,当先一步摆好阵势,“那也得等你让我折服,才能再谈信任。”
赤嵘立在当地,凝望面前这女子纤细而决然的身影,宝石般的眼眸里兴味更浓——明明这话听来似乎狂妄,然而从她的口中说出来,竟有种让人不敢轻忽的力度。
他这番饶有兴致的目光中,渐渐多了几分敬重,与认真。
在她的纤弱身体里,怎么会有让人挖掘不尽的浩瀚与刚强?
半晌,赤嵘往旁边走开两步,看得出已经开始做出准备,眼眸璀璨嘴角带笑,两臂伸展活动了两下,线条精致,一点都不让观瞻的人失望。
“宁馥,我来了!”
线条精致的某人话没喊完,一个雄鹰展翅就扑向了小鸡,宁馥仰头看着,脚下的步伐以肉眼难以追及的速度灵活一旋。
人未动,腿踹起。
然后线条精致的某人还未扑下,突然就被踹了起来,一仰头。
“啊——”
就在他飞出去的当口,地上的小鸡原地一个弹起追击过去,半空中手腕一揪一转。
卡卡。
咣。
前一声,骨骼错位。
后一声,线条精致的某人结结实实的砸倒在地,再也没有起来。
宁馥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上前用脚踢了踢线条精致的某人。
死了。
“哎,何必。”叹出这一句,宁馥摇头拍了拍手,回到上首的位置开始看书喝茶。
赤嵘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门口,头还枕在门槛儿上。
脖子又是要命的疼。
他揉着脖子坐起身来,一时有些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醒了?吃点饭吧,别饿着。”上首,宁馥淡淡的声音在抱厦内回荡。
他这才一个恍神知道自己在哪里。
他愣了,傻了。
发生了什么?
再往外一望,这都是下晌了?
“我……”
宁馥挑了眼,淡淡的,谦虚一笑:“你晕了。”
赤嵘呆了,不敢相信的指着自己:“我……我晕了?”
宁馥笑着看他:“不然呢?不是晕了是什么?难不成是你困了,睡了?”
赤嵘当场石化。
不由的想要细细回想自己是怎么晕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挨的太狠了,竟然想不起来自己在晕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很好奇宁馥是怎么出手的。
但他哪好意思。
被一个中原的女子一击击晕,直接晕到下晌,而且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晕的,这让他哪里有颜面开口问?!
慢慢的起了身,肚子确实饿了,走到侧位的案几前,看着饭肴,他皱眉看她:“没有下毒吧?”
“用得着吗?”宁馥半笑不笑上下打量着他,“我有这个需要?”
赤嵘更窘了,夹起菜来胡乱吃了几口,甚是憋闷。
抬眼望去,那女子仍在看书。
就连这么简单的寻常的姿势都这么美,怎么就这么烈呢?
扼腕啊扼腕,可惜啊可惜。
想要啊想要!
宁馥翻了一页书,眼角睨到赤嵘灼灼的目光,她一抬眼,赤嵘的目光便飘了开去,落在空处,宁馥笑笑,转开眼去接着看书。
她忍不住心想:这脖子,就算无碍,也经了两回断了,要等彻底不再疼,怎么也得一个月吧……
这才这么想着,就在这个分神的当口,突然一阵劲风猛的扑了过来,宁馥目光一厉,眼前只看见一片浅蓝的身影瞬间就到了她的面前。
条件反射般的,她只伸了一只手。
滋滋滋……
呯。
看着再次倒在地没有呼吸的赤嵘,宁馥受到了惊吓一般抚了抚心口。
掌心都麻了。
有些困难的将手腕的手环取下,甩了甩手,半天才恢复知觉。
“妈的,吓死我了,还好这东西还能发电。”
然后再次过去,如同上一次一样——将赤嵘拖到门口,把头枕到门槛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