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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来贾母处请其帮忙搭桥铺路谋职未果,吃了个软钉子,心中不爽,轻描淡写地跟贾母提了一句说是贾赦在外面有了外宅。
史菲儿初听倒是一愣,怎么居然还有此事?转念又一想,这贾赦在外面如何如何且稍后再说,可这眼前贾政此举不就是来给自己告状么。
史菲儿心里叹了一声,贾政这事得不太地道,若是真是在意贾赦名声,自然应是一得了信便急急寻了去,好好规劝一番。何苦等到此时,又何必跟自己来说。偏偏在今日在此时,不就事明摆着告状来的么。
史菲儿眼珠一转,佯装震惊道:“竟然还有此事!你是何时得知?”
贾政眉头微皱道:“此事也是儿子听人说起,不过是这几日得知此事。儿子也是震惊,想着此事应告与老太太知晓。想来兄长最听老太太的话,故而思量再三,方才说与老太太知晓。”
这话说的!史菲儿真心觉得这贾政仕途不顺真是该!既然来告黑状,还不如坦诚些。紧着一边黑才对。如此既想得便宜又想卖乖,却不知每句话说出来都是得罪人的。自己知晓了几天,却也不说,而这事其又不查证又不询问,仅仅听闻就来告状了。最后还扯上一句这贾赦最听自己的,而自己又不知此事,这言外之意还是说这贾赦对自己有欺瞒呗。想来若不是因为贾政这官是皇帝佬儿看在死了的荣国公的份上恩赐,估计会早早地撤掉了。
“此事你既已知,可去劝诫过你兄长?”
贾政听贾母如此一说,迟疑片刻才答道:“却是不曾,此事为弟的不知如何启口,故而才来寻老太太的主意。”
史菲儿点点头:“你有此心应是好的。今日我也是乏了,便先如此吧。”贾政听言便退了出去,虽说今日求情曲线谋职事未成,但将这事说与贾母说不定也能训诫贾赦一顿。
待贾政离去,史菲儿也有些发愁。此事还真不好办。贾赦如今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了,要名有名要钱有钱,若是真起了这好色的心思,怕是压也是压不住的,还不一个接一个往屋里抬。
可这话又说回来,自从贾瑚落水一事后,这贾赦对这方面或许是有了阴影倒是淡了很多。据说和姨娘丫鬟也不太亲近了,和张夫人感情倒是颇好,论理不应有此事。况且这年代的女子和现世不同,对此事倒不觉得如何。若是贾赦要抬个人进来,张夫人也不会怎样。
不过又听这贾政说这是个风尘女子,或许是因为此才放在外?可细想又不对,如今这贾赦对着家族府中名声格外看中,这种明知有损声誉的事还要为之也确不是贾赦的风格。
但这事自己这个便宜老妈又不太好直接问出口,总不能张口就问:听说你最近娶了个小老婆……史菲儿觉得头痛。眼瞅着贾府这架势越来越好了,若是贾赦突然改了脾气,偏要再好这一口,自己又该如何?
史菲儿正沉思此事,廊下有丫鬟急匆匆来报,说是今日大太太出门回来便觉得身子不适,回来在庭院坐坐,竟然晕过去了。
“啊?”史菲儿此番倒是真惊了,忙叫人去请大夫来府中诊治。自己也去大太太处看看。这一路上走着,史菲儿也按此揣夺,觉得甚是奇怪,出府时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病倒了?莫不是在外面听到了什么气着了?
待史菲儿到时这大太太已然转醒,只是面色颇有疲态。张夫人见贾母前来,忙强撑着要起来见礼,被史菲儿赶紧给按住了。
“病了你就好生养着便是,何必多礼,赶快躺下吧。”史菲儿劝着,“可是觉得哪里不适?已经去请了大夫,应已是在路上。你也莫急。”
“惊动了老太太是媳妇的不适。本想着一会儿还要去老太太那里坐坐说说话去。未曾想就这样了。”张夫人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不过是头晕有些气短罢了,劳烦老太太惦记着。”
“既然能晕过去便不是小事,可是要当心些。”史菲儿叮嘱道,本来是想问问是不是听到什么话了,将其气着了,可犹豫再三也不好开口。
“老太太,想起上次与您提起的章家一事……”
“今日这些都先放放缓缓吧,你且好生养着。若是因为此反而让你病上一场倒真是我的不是了。”
此时大夫到了,因事情紧急,去请相熟的太医怕是来不急,便去请了近的大夫来。史菲儿忙叫这大夫与张夫人号脉诊治。等了一会,那大夫开口道:“不碍事,太太因是中了些暑气。我开服方子,一剂便见效。只是今日还要与太太道喜了,如今有孕在身,还要少些操劳才是。”
原本众人听其说这张夫人只是中暑也都松了口气,可接着又听其说夫人有孕自是高兴。张夫人听了这话也喜笑颜开,如此脸上有了红润倒不似方才病怏怏之态了。
“请问大夫,这胎可是女儿?”张夫人急切的问。
“这个……如今脉象还浅说不好去。”大夫也倒是奇怪,这夫人若是文孕多半是求子。看这架势张夫人倒是希望此胎是女儿了。
史菲儿在一旁,听见大太太不过是中暑,便松了口气,又听到查出有孕,更是一惊。若是按书中记述此胎年龄最为符合的便是迎春。可自己记得迎春是同探春一般的庶出啊,怎么又改了不成?
张夫人颇为开心,史菲儿见其无碍了,好生交代几句便起身回去。回了自己的屋,觉得这一日信息量还真是不小呢,正琢磨着,廊下丫鬟又报说是大老爷来请安了。史菲儿叹了口气,这人还真是不经念叨。
“给老太太请安。”贾赦进了屋便毕恭毕敬先行了礼,只是这次行礼之后贾母也没有让自己起身的意思,若是换作平时不是应该早早免了礼吗?
过了一会儿,贾赦才听贾母说道:“回来可去看了你妻?”
这话问的突兀,贾赦也不知其意,自己若是从外面归来自然先拜见贾母,之后才会回院。这老太太也是清楚的,怎么会有此一问?贾赦虽然想着,但还是据实回答道:“还不曾,一会儿便回去。”贾赦想想道:“可是今日其让老太太不悦?”
“你想到哪里去了?并无此事。”史菲儿忙道,这到了嘴边的话又给生生咽回去了,“这我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近些时日你出府忙碌比先前更甚了。听闻你这碑林馆又收了不少新的孤品碑刻去?”史菲儿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问那事,便旁敲侧击道。
“确实如此!如今这
这碑林颇有规模。不瞒老太太,我还是真怕如此下去,这个院落渐渐盛不下这许多去。我还想着在旁边再买间院子。”贾赦说得眼冒精光,自己还真是感谢贾母给自己出了这样好的一个主意,这些时日来,自己因此见了不少真迹,也攒了不少古本拓片。实在比这当官有趣多了。
听见贾赦提到购置宅院,史菲儿眼光一寒,果真是要买了宅院,就是不知有没有藏娇。“这宅院你还缺,随便腾挪出一个便够用了。何必还需另买?”
“老太太说得不错,只是儿子想着这碑林还是最好在一处,若是能相临着更妙,这样最为方便。”贾赦解释道。不知为何,贾赦觉得今日的贾母有些怪怪的。若是依着平常怎么会问这些?
史菲儿琢磨着如何将那话问出口?这也太有挑战了。一时间屋里两人都不做声,倒是静了不少。沉默片刻史菲儿开口道:“今日有人与我说你在外面安置了外宅,可是?”史菲儿想来想去,反正最后也要搞明白,索性直接一问,也免得猜谜语逗闷子了。
这劈头盖脸的一句话,倒是先将贾赦给问愣住了。稍微沉默,贾赦怒意爆发:“这是谁人与老太太乱嚼舌。自从这碑林馆初具规模,我日日都在忙碌此事,究竟是何人编排我?这胆子倒是不小!”
史菲儿此时仔细瞧着贾赦的表情,看起来倒不似是佯装的怒意。史菲儿说道:“你也莫急,也只是听闻你买了个风尘女子并安置外宅……”
听到这话贾赦更怒了:“简直是一派胡言!”话脱口而出贾赦才觉得失礼,忙道:“老太太我并非说您。我是气得。怎么会有人如此诽谤于我!这简直是随意践踏我的清誉啊!老太太今日您定要与我说明此人是谁,我要与其好好理论理论。”
“你莫急,此事果然没有?”
“老太太您不信我?”
史菲儿心说这事还真不是我不信你,只是我想确认一下而已。“可无风不起浪,你且细细想想,别是故意被人扑风捉影,胡乱编造吧。若真有御史言官知道此事,参你一本是必须的。”史菲儿见贾赦如此反应,倒觉得此事比成了真更奇怪。
贾赦在屋中背着手踱步,忽然一停,“老太太我想起一事,说不定如此事相关。”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说上不去,这是代发。不过看了下,蠢作者又给错文件了,找她现在还不在。等一会儿再联系到她问问看。真是每月必要蠢一次。
嗯,这回对了。作者是条春虫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