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鱼身体扁平,曲线流畅,在水里游动的速度极快,转眼就窜到了苏铭的诱饵旁。●⌒,.
在霸王鳖的视角里,可以清晰的看见,在远离了霸王鳖的威胁之后,那几条武昌鱼的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苏铭用以当做诱饵的鸡肠子在水里散发的气味,大概引起了它们的注意,甩了甩尾巴,朝鸡肠子靠近。
和家鱼塘里那些每天有固定喂食,还讲究营养的搭配的鱼相比,生活在大江里的野生鱼类,日子过的可不轻松,饥一顿饱一顿是常态,一根嫩嫩的鸡肠子,对于武昌鱼来说,绝对是一种巨大的诱……惑。
不过野生鱼比家鱼塘的鱼要‘聪明’得多,并没有第一时间扑上去吃掉诱饵,围着鸡肠子转来转去的,用小小的嘴巴在上面一点一点的,很是谨慎。
看到这一幕,苏铭嘿嘿一笑,缓缓的摇动了转轮收线。
水面之下,武昌鱼发现‘食物’忽然动了动,被吓了一跳,一甩尾巴掉头就跑,可是又有点不甘心,游出了不到半米,就停下来回头盯着那一小节鸡肠子。
在鱼线的拖动之下,鸡肠子匀速的被朝远处拖拽而去,几条武昌鱼有点犹豫,想吃吧,又怕有陷阱上当,可是又舍不得放弃这到嘴的美味,就像是被萝卜引诱的驴子似得,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贪嘴害死鱼!船上苏铭的鱼线越拉越快,水面下鸡肠子飞快的‘逃走’,眼看就要消失不见了,一条有十几公分长的大武昌鱼终于忍不住了,尾巴一甩,扁平的身体像是手术刀一般在划开碧波,极为凶悍的冲向鸡肠,一口咬住!
船上,苏铭鱼竿上的铃铛忽然叮铃铃狂响不止,鱼线一下子崩得笔直,鱼竿前半截弯出了一个大圆弧。
“呵呵,苏总这边也上鱼啦。”老顾从驾驶舱里伸出半个脑袋,笑呵呵的朝这边看过来。
赵昀在边上哈哈大笑:“孺子可教啊!不错不错……”
不错个毛,苏铭翻了个白眼,跟你有个毛关系啊?
苏铭手里的海竿吊几十斤的大鱼都没问题,这条不到两斤的小鱼根本没费力气,直接很暴力的拖拽,几下就把武昌鱼拉到了船上。
老顾一看,就乐了:“苏总你运气不错啊,武昌鱼,这可是不常见!”
“这条鱼我得带回去养,吃掉可惜了。”苏铭也是喜滋滋的,武昌鱼属于经济鱼类,放水库里也能养,不容易的病,长得还快,比四大家鱼值钱多了。
“赵叔,你看看吧,你钓了半天,数量虽然多,但质量不行啊!”南宫煌在边上笑嘻嘻的说。
“这才哪到哪,等叔钓几条刀鱼给你开开眼。”赵昀哈哈一笑,换上了一副小钩,专门对付刀鱼。
老顾是个非常有经验的渔民,一般来说,武昌鱼都是成群的,苏铭钓上来武昌鱼的位置水面下,肯定还会有武昌鱼群,于是指挥着转舵,把渔船朝刚才的渔点方向开去。
要是能捞上来一网武昌鱼,这次就没算白来,苏铭准备当场按照市价买下来,全部放进水库里养,哪怕只有一百条左右,也足够形成一个小族群了。按照水库的环境,武昌鱼可以很好的繁衍生息,不用一两年,就可以形成一个大族群,带来很不错的经济效益,也能丰富水库里的生物链。
船刚开出去没多远,上游忽然气势汹汹的出现了一艘巨大的采砂船,巨大的船身顺江而下,冒着黑烟冲破水面,停在刚才武昌鱼群聚集的水域上,然后一条好几米宽的运输履带没入江中,采砂船发出强烈的轰鸣声,把江面下的的沙石粉碎运输到采砂船上。
这么一来,水面下的武昌鱼群顿时就被惊得四下逃窜,几条躲避不及的,和砂石一起,被搅得粉身碎骨。刚才霸王鳖冲进鱼群,鱼群只是受到短暂的惊吓,游开一小段距离之后,就会重新聚集起来。但是采砂船的轰鸣声是持续不断的,会彻底把鱼群吓跑。
“我艹!”苏铭简直要破口大骂,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一艘采砂船?
采砂会对长江造成比较严重的破坏,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一段江面,是禁制采砂的。
何况又是开渔期,采砂船这么一闹,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在水里面能传出很远,几公里之内的鱼群都会或多或少受到惊吓。
影响渔获还是其次,关键会破坏附近的鱼类繁衍环境。很多鱼类,比如说河鲀这种淡水、咸水两栖的鱼类,这个季节回游到长江中,是来产卵的!采砂船巨大的轰鸣,对于产卵中的鱼而言,简直就是声波武器,会极大的影响鱼类产卵,如果多次受到影响的话,很多鱼甚至会改变生活习性,不再来长江产卵,这才是对于长江渔业致命的打击。
赵昀也是一肚子火,他刚才已经上鱼了,可那采砂船一来,上钩的鱼不知道怎么搞的挣扎了几下,居然脱了钩。
老顾看到那艘采砂船,有点郁闷的叹了口气,然后吩咐小二子转舵,远离采砂大船所在的位置。
不止是老顾,苏铭在船上可以清楚的看见,那艘采砂船一出现,江面上附近众多的渔船,根本不敢招惹,就像是一头狼闯进了羊群中似得,原本在附近的渔船,纷纷转舵,远离采砂船。
“怎么回事?”苏铭不解的问老顾:“不是说不给采砂吗?这船是来捣乱的啊!”
“嗨,年年都这样,别提了!”老顾摆摆手:“苏总,咱们这些打渔的,惹不起他们。江面这么大,惹不起咱躲得起,我们开远点就是了。”
听老顾一说,苏铭才知道,不仅仅在这段江面采砂是非法的,连那艘采砂船本身都是非法的。但是船主是对岸县的一个地头蛇,很有势力,手下聚集着一群混混,在当地政府里有保护伞,买了一艘采砂船,每年都会在长江里采砂。
渔民们一开始还找对方交涉,可根本没用,像这种非法采砂船利润很大,一天有好几万块钱的纯利润,真正是马达一开,钞票就滚滚来,人家才不管什么生态破坏,渔民能不能打上鱼,更不关他们屁事。
前去交涉的渔民,运气好的,吃个闭门羹,运气不好的,回来的路上甚至遭到‘不明身份’流氓的殴打,时间久了,渔民也就不敢去交涉了。
“举报啊!长江管理部门吃干饭的啊!”苏铭问。
“苏总,您是大城市来的领导,不知道下面的情况。”老顾苦笑着摇摇头:“举报过,根本没用。县官不如现管,他们跟渔政、公安和水警都有关系。”
苏铭也知道长江里有很多非法的采砂船,可一般都是晚上偷偷摸摸的干,像这种在禁渔期大白天明目张胆来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他让南宫煌用手机把采砂船非法采砂的视频录下来,然后打了个110,110说这事不归他们管,给了苏铭一个长江水警的电话,苏铭又按照电话号码拨过去,响了七八声,才有一个不耐烦的声音接通了电话。
“喂,我举报有人非法采砂……”
接电话的人听苏铭说完,就丢下一句“我们会派人去查的”,然后直接挂了电话。
果不其然,正如老顾所言,举报也没有卵用,过了有一个多小时,也没看到水警的影子。
“妈的,国家的资源,国家都不管,老子也不操这份闲心了,继续钓鱼!”苏铭也不是那种动不动以天下为己任的人,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该尽的心尽到了,既然水警不管,他也不犯不着去惹这份闲事。
采砂船一来,在附近钓鱼是钓不成了,老顾把船停在距离采砂船一公里左右的江面上,才重新下网。
说来也奇怪,大概是老顾之前讲的,鱼在早上不怎么活动,眼看着快到了中午,换了个地点之后,渔获反而大大的增加!
苏铭用精神力在水里,把刚才被吓走的一群武昌鱼驱赶过来,老顾一网下去,拉网机器猛地就是一沉,捞上来快两百斤,银白色的鱼鳞在阳光下一阵闪烁。
赵昀一条接着一条鱼上钩,南宫煌和苏铭的运气也不错,苏铭虽然用精神力让武昌鱼失而复得,不过钓鱼的时候,图的就是个等待上鱼的乐趣,后来就没怎么使用精神力了,一个多小时下来,靠着运气,和南宫煌两个人也钓了七八条。
虽然没有赵昀一直念叨的刀鱼,却钓上来一条刺鲀鱼!
刺鲀鱼和河鲀鱼是近亲,长相习性都差不多,但是浑身长满了坚硬的刺,‘生气’的时候身体鼓起来,立刻会变成一只水中刺猬,身上的刺不仅坚硬,还有微量的毒素,扎一下疼的要命。
“老顾,快快快!这边!”苏铭指着十几米开外的一块水域,招呼着老顾下网。
刚才那一网武昌鱼,就是苏铭指点位置,老顾下网捞到的,老顾一个劲地对苏铭比划大拇指,连他这个老渔民判断渔点都没这么准确的,于是对苏铭的信心大增,立刻撒网。
果然,这一网下去,渔网就是一坠,起网之后,渔网里全是一‘颗颗’圆滚滚,浑身长满刺的刺鲀,看上去,像是好多颗微型小鱼类挂在网里。
“咕咕咕咕……咕咕……”上百条刺鲀被抓住了,气的直叫唤。
就在此时,老顾带着的无线电对讲机里,也传来一个欣喜的声音,“老顾老顾,我这里起到一网刀鱼,十二条,五斤多的样子。你收不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