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一下。 [ ”周静睡意全无,赶紧钻进驾驶座,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这才压低声音,有点气急败坏的说:“你不是说给那个司机一笔钱,他愿意顶罪了吗?怎么又变卦了?我告诉你,这是你出的主意,人也是你找的,我就是告诉你杨林的行程,就算是查出来,我最多也就是个从犯……”
即便穿着打扮已经是一个现代化的时尚人士,骨子里依旧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婊,真遇到点事,立刻就慌了神,口不择言。如果电话那头的陈元开了录音,这段对话就是非常有力的证据,能给她带来很大麻烦。
“不是那个司机的问题,司机没招认,意外事故,就算撞死了人,他又没逃逸,连牢都不用做,最多两三年缓刑,就能赚五十万,他不会可能承认的。”
听陈元这么说,周静才送了口气。
“不过这事毕竟太蹊跷,杨涛找的律师应该能察觉出不对劲,打电话给我的时候,特别提到了这一点,如果我们不愿意见面调解,他们要走法律程序。到时候多多少少是个麻烦。”陈元说:“你现在回去睡一觉,晚上八点,我来接你去和他们见面。”
晚上八点半,春雨江南25房间。
偌大一个包厢里,桌子上一个菜都没有,就泡了一壶茶,杨涛面色铁青的坐在沙上,边上烟灰缸里全是抽了半截的烟头,房间里一股呛人的烟味。
苏铭和王浩陪着杨涛坐在边上,张思明律师才下飞机就赶来了,正在询问杨涛他知道的一切细节。
包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服务员领着一男一女走进来。走在前面的女的不到三十岁,脸上画着浓妆,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还没有散去的酒味;后面的男的看起来清清秀秀的,带着个眼睛,可仔细看的话,会让人觉得眼神中透着股说不清的猥琐。
看到这两个人,杨涛豁得一下站起来,恨恨的说:“我爸还在医院躺着,你们好歹还是夫妻,你不去照顾也就算了,居然还在外面寻欢作乐。”
房间里烟味很重,周静一脸嫌弃的皱了皱眉头,说:“哪条法律规定丈夫住院,老婆不能在外面玩的?你告诉我啊。”说完,自顾自的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厌恶的说:“真没素质,求人办事还抽这么多烟,早晚得癌症。”
这一句话就让苏铭和王浩看清了眼前的这个女人,整件事根本不需要去探查什么真相和对错了,能说出这样话的女人,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杨涛大概不是第一次受周静的气了,脸色涨得通红,不过想到今天是来谈正事的,深深的吸了口气忍了下去。
王浩不干了,他哪受得了这个,阴阳怪气的说:“是,是要开窗子散散气,房间里一股骚味,老苏你闻出来没?这骚味里面还夹着一股臭气,八成是得了脏病,开窗子好,省的传染给别人。”
“你满嘴喷什么粪!说谁得脏病,没家教的东西!”周静指着王浩尖声说。
王浩耸耸肩:“谁接嘴说谁。大姐你还知道家教啊,难得,真难得,顺便问一句,您这一口带着乡土气息的普通话从哪学的,您识字不?要不我教教您家教两个字怎么写?”
周静自从嫁了杨林,实现人生三级跳之后,最敏感别人提起她出身农村,王浩眼睛毒,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来这种人的软肋在哪,他嘴巴又毒得狠,轻描淡写两句话就把周静给刺激炸了毛。
苏铭和张思明律师相互看看,都没说话,让王浩刺激刺激他们也好,马上谈判,如果对方乱了分寸,对自己这方是件好事。而且他们带了录音设备,如果对方能气的口不择言,说出点真相来,将来打官司,也是不错的证据。
“好了好了。”戴眼镜的陈元看周静要飙,上前一步,拦在周静的身前,说:“你们不是要谈嘛?谈吧。”
“先谈事。”苏铭拍了拍杨涛的肩膀,然后对张律师点点头。
张律师从包里拿出两份文件,一张一张的摊在桌子上,上面有文字,也有图片。他办事效率实在非常高,一下午时间,又要赶到江城市,又要准备资料,居然已经把杨涛手头拥有的有力证据汇总了。
陈元低头扫了一眼,很不屑的笑了,“就这个?是,我和周静是上了床,那又怎么样?那是我凭自己本事把人家老婆搞上床,又不犯法。”
“你们别以为带来律师就了不起,欺负我们不懂法,门都没有!”周静抱着胳膊站在一边说:“除非已经分居三个月,不然该我的财产,一分钱都不能少。”
张思明律师没有理会他们两,指着桌上的一份材料说:“科尔达公司,注册在澳大利亚,从事海豹捕猎和皮毛生意,旅行社今年向这个公司注资一千两百万。可是根据我在澳大利亚的同学调查到的信息,这个公司一年以来,一笔生意也没有做。”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当初投资这个公司,觉得它有前景。”周静无所谓的说:“谁能保证所有投资都能成功。”
陈元想了想,对方就算能查出这家公司的底细,也无法从法律上证明这笔投资是转移资产。
张思明律师说完后,沉默了半分钟,给对方说话的机会,见对方两个人都无动于衷,他也不着急,接着拿出下一份资料。
“吴奇,建工集团的渣土车司机,当日事地点并不在他平时的路线上,时间也不对。按照建工集团规定,渣土车只有晚上十点到凌晨五点这段时间可以进城,这个人我调查了一下,有个女儿正在上小学,母亲生病住院,很需要花钱。”
他抬头扫了陈元和周静一眼,说:“这个人所有信息都在国内,如果详查的话,很容易查出来,比如他的账户最近是不是忽然多了一笔钱。”
“多钱不多钱的,关我们什么事?”陈元翻了个白眼,“我们又不认识他。”
张思明继续无动于衷,继续着自己的方案,说:“无论如何,一场夫妻,我当事人杨林先生也不希望赶尽杀绝,他现在治疗需要钱。我的建议是,离婚后,财产不分割,之前的12万投资,我当事人也不追求了,但从道义的角度,希望周女士可以拿出五百万,以供杨林先生治病。”
这个条件其实对双方都不错,如果较真追查,投资的钱很难追得回来,但很可能把渣土车的事情翻出来。
“四百万?!”周静却叫了起来,狠狠一拍桌子:“门都没有。杨涛我告诉你,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你爸瘫痪了,我给他二十万块钱,算是给他送终的钱,爱要不要!”
话音未落,一直没说话的苏铭忽然站起来,狠狠一巴掌甩在周静脸上。
啪的一声,周静整个人都被打飞了出去,重重的撞翻了一张桌子,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
包厢里的人都愣住了,陈元长大嘴巴,瞪了苏铭好几秒钟,才怔怔的说:“你……”
“二十万就能送终是吧,那行,我给你二十万,来为你送终。”
苏铭一把扯下桌布,随手擦了擦手丢在地上,转身朝包厢外走去,“不用谈了,你们等着送终吧。”(未完待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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