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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就这样贴在他身边,听完了神罚女巫意外进入梦境世界的全部经历。
“所以她们都能找回失去的感觉,并且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了?”她长出了一口气,语气里大部分是由衷的高兴,还有一些是惆怅与遗憾,“真好……如果我也能去看看你曾经待过的世界就好了。”
“只有将灵魂化作光柱才能做到这一点,对你来说代价太大了,”罗兰抚摸着她的发梢和耳垂道,“而且我们可以把无冬城建设成理想中的样子,让现实一点儿也不输梦境,不是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安娜轻笑道,“不过你现在是不是有点心虚?”
“诶?”罗兰愣了愣,“才没有,我只是……”
“不用回答,让我听听就好,”女孩将头放在他的胸口,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嗯……有两分心虚,以及一分担忧;心虚之处是因为菲丽丝是一位女性,还非常漂亮,担忧则是怕我多想,我猜得没错吧?”
“呃……”面对这个正确得不能再正确的说法,罗兰一时不知道该回什么好。
安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过还有七分是坦诚,所以你的担忧都是多虑的,放心好了。”她顿了顿,语气变得认真起来,“罗兰,你是为了帮助她们而做出这个决定的,就像当初拯救我和共助会一样,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小事而心生介怀。这正是一位君王的职责,不是么?”
罗兰稍稍松了口气。
如果换做夜莺,他都不敢保证对方不会胡思乱想,但安娜不同,她说的相信便是真的相信,不带一丝掩饰。而且从她的神情中可以看出,对于给予塔其拉女巫一个归宿,让她们重获失去的知觉,这种事她是打心底支持的。
安娜的善良是一种天性,这一点从认识她起的那天就没有变过。
“不过之后你在梦里做的事,都要告诉我,明白了吗?”她眨了眨湖蓝色的双眸,在他耳边呢喃道。
罗兰点了点头,“我保证。”
安娜露出心满意足地笑容,缓缓爬到他身上,双手捧住了他的脸颊,“那么接下来的时间,你归我了。”
女孩轻轻咬住他的衣领,一路向下……
卧室里渐渐响起了两人甜腻的喘息声。
……
另一边,当菲丽丝带回来的惊人消息传开后,第三边陲城里如同炸开了锅。
“只要在光柱范围内中断意识,就能重新找回自己原本的模样?”
“这根本不重要好不好,关键是能恢复触觉和嗅觉啊!”
“开封菜真的有那么好吃吗……比起蜜汁烤肉如何?”
“能、能带我去梦境世界里看看吗?”
“还有我!”
“我也想去……”
众人围在菲丽丝身边,七嘴八舌地嚷嚷道,全然没了平日的淡然。即使在面对邪兽大举入侵地底迷宫时,她们也没有这么激动过。
「别争了,这么多人一起去城堡,别人还以为我们要夺取无冬城呢!」埃尔瑕大声喝止道,同时伸出一根触须搭在了帕莎的身上,「你怎么看,这会是凡人国王设下的陷阱吗?」
「就算是陷阱,她们恐怕也愿意去踩一踩了,」帕莎无奈地苦笑道,直到现在,她仍没有从菲丽丝诉说的故事中回过神来。一个高度发达的梦境世界,一个能令灵魂重获新生的容身之所,这对于塔其拉遗民的诱惑力几乎无法估量。而她们一直苦苦追寻的对抗魔鬼的方法,竟也从凡人国王身上找到了答案,当数百年所历经的苦难于一夜之间迎来曙光,这种不真实的感受她产生了一股少有的晕眩感。
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
潜意识里,帕莎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却又不敢完全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发生。一名没有魔力的凡人成为了塔其拉女巫的救世主?也难怪埃尔瑕会充满警惕和怀疑了。
好在她仍然清楚,不管菲丽丝说的是不是真的,都得派人验证一番再作论断。
她并非不相信菲丽丝,经过决裂与逃亡后,存活下来的每一个人都情同手足一般。
她只是担心对方受到了欺骗。
毕竟这种听起来犹如天方夜谭般的美梦,再怎么仔细查验都不为过。
想到这里,帕莎将意识传递到每个人的脑海中,「罗兰陛下真的愿意让其他人也进入梦境世界之中吗?」
“他的确是这么说的,不过现在不行。”菲丽丝解释道,“那个世界有着必须遵循的规则,就如同现实世界一样,因此为了避免暴露而引发不必要的变动,第一批只能允许符合要求的人员进入。她们将承担开拓者的任务,为今后容纳更多的人入梦打下基础。”
帕莎稍稍放心了些,如果是陷阱的话,自然是让越多的人踩进去越好,而不会给先行者发现破绽后提出警告的机会。
「什么样的要求?」
“这个……”菲丽丝犹豫了会儿,“他需要行动快捷,具备潜入、控制与强大进攻能力的女巫。”
「也就是说,他需要的是战斗女巫咯?」埃尔瑕质疑道,「可你不是说,那个世界所拥有的力量远在魔鬼之上么?他提出的这个要求未免也太自相矛盾了点吧?」
“他并不想让我们对抗整个世界,只是……”
「只是什么?」
“呃……私底下干一些劫掠之事,”菲丽丝有些不好意思道,“当然,目标都是罪无可恕之人。”
现场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等等,他这是把我们当成了流氓打手吗?我们可是堂堂——」埃尔瑕还没说完,声音便被众人爆发的喧哗声压倒了。
“听起来似乎很有意思耶!”
“那些家伙都没有神罚之石对吧?有谁能挡得住我的连发火球吗!”
“你闹的声势太大了,陛下需要的显然是安静,我的幽影飞刀就很不错。”
“只能射十步,就别谈进攻能力强大了。”
“我可以掩盖身边队友的行踪,让我去吧!”
帕莎安慰性地拍了拍埃尔瑕的背,「别在意,大家只是闷得太久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