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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然歪躺在颜宓的怀里,媚眼如丝,丝丝缠人。
颜宓呼吸一窒,他咬着宋安然的唇,声音低哑地说道:“安然,我快忍不住了。你要是不说话,我便带你去卧房。”
宋安然咯咯咯地笑起来,“那可不行。说好五日,那就是五日。一日不能多一日也不能少。”
宋安然忍得也很辛苦。所以她才会去勾颜宓,却不肯松口让颜宓得逞。她守着最后一点点底线,坚决不能让颜宓越过去。
“安然,你是在折磨我?”
颜宓的眸子沉了沉,显得越发深沉。
宋安然捂嘴偷笑,“我可不敢折磨你。我要是折磨了你一分,你一定会还回来五分。”
言下之意,自然是让颜宓受着。
颜宓抱紧了宋安然的身体,他没办法忍耐,偏偏宋安然不肯松口,这该如何是好。
难不成又只能吃个三分饱。颜宓心头生出无数的怨念,
他干脆抱起宋安然,前往二楼卧房。他就不信,他今日收拾不了宋安然。
宋安然依偎在颜宓的怀里,扭来扭曲,偶尔还咯咯咯地发笑,分明是个诱人的妖精。偏偏这妖精还觉着自己是个吃素的。
颜宓双目赤红,恨不得一口咬下去,将这个妖孽给收了。
宋安然从颜宓的怀里滚下来,滚到床里头。
她仰着头,双手支撑着身体,翘腿微微上翘,露出一个极有风情的笑容。那模样,那姿态,像是在招呼颜宓,快来啊,我们一起来潇洒欢快。
颜宓喉头滚动,低沉地嗓音显得格外有魅力。他说道:“安然,你这是在玩火。”
宋安然伸出小舌,舔舔嘴角,勾着颜宓的魂,柔声说道:“好夫君,我可从来不玩火。”
“你这是在逼我食言而肥。”
颜宓一张脸阴沉沉的。看着很吓人,实则熟悉他的人就知道,他分明是在压抑着内心的欲火。
宋安然抿唇一笑,貌似她真的玩火啊。
宋安然嘟着嘴巴,“我不理你了。你快出去。”
“现在想要赶人,晚了。”颜宓大马金刀地坐在床头,一副要狠狠收拾宋安然的态度。
宋安然扭啊扭,就跟蛇一样,扭到床里头的角落里,离着颜宓远远的。
然后宋安然委委屈屈地说道:“可是我困了,我想睡一觉。”
坏女人!果然是在戏耍他。
颜宓冷哼一声,伸手就要将宋安然拉到自己的怀里面。
恰在此时,丫鬟们在门外敲门。颜宓手上一顿,宋安然又趁机逃走了。
宋安然躲在角落里,咬着被面,黑白分明的双眼睁得大大的,又明亮又勾魂。
颜宓心想,宋安然这女人快修炼成精了。单那眼神,就像是在邀请他。更别说宋安然的绝色容貌,更是无时无刻的诱惑着他。
颜宓怪门外的丫鬟来得不是时候。不由得提高音量,问道:“谁在外面?”
“是奴婢,喜秋。”
“什么事?”颜宓冷声问道。
喜秋在门外说道:“启禀世子爷,少夫人,有人前来拜访。”
这深山老林的,怎会有人来拜访。
宋安然和颜宓都挺好奇的。
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问。
宋安然张口就问道:“喜秋,来人可有表明身份?”
“不曾表明身份,只说世子爷和夫人见了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只怕来者身份有些蹊跷。
宋安然对喜秋吩咐道:“将人带到后面小亭子里,我们一会就到。”
“奴婢遵命。”
宋安然和颜宓都没了玩耍的心思,两人赶紧收拾整齐,出门见客。
出门的时候,宋安然悄声问颜宓,“你说来的人会是谁?”
颜宓搂着宋安然的腰身,说道:“无论来的人是谁,既然打扰了我们二人的清净,我们大可不必对对方客气。”
宋安然抿唇一笑,“若来的人是熟人,又该如何?”
颜宓哼了一声,就算是熟人,他也不会客气。他和宋安然玩得正起劲的时候,结果来了个人,真是气煞人也。
颜宓的那点怨念,宋安然只当没有看见。
两人一起下了楼,前往温泉池子边上的亭子。
远远的就见到好几个侍卫模样的人护卫在亭子周边。还有一个白面无须的男人站在石桌前伺候。至于喜秋她们,早被赶下了亭子,不准近身。
一瞧这架势,宋安然和颜宓心里头都有数了。那白面无须的男人分明是个太监。
什么人能用太监,自然是皇室中人。
宋安然和颜宓一起走上八角亭,来人如猜测那般,正是年前才册封的承郡王萧训,元康帝的嫡长子。
萧训跑到深山密林里找他们夫妻二人,还真是奇怪得紧。
萧训反客为主,伸手示意两人坐下说话。
宋安然打量萧训,同上一次见面相比,萧训白了点,不过也瘦了一些。眼中有血丝,似乎没有休息好。看起来他是有烦心事啊。
颜宓则是冷着一张脸,摆明了不欢迎萧训的到来。
萧训像是没见到颜宓的臭脸一样,他先是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本王在离这里十里远的地方建了一个温泉庄子。最近无事,便上温泉庄子修养。得知你们夫妻二人也在山里面,于是过来拜访。本王的到来,没打扰你们二人吧。”
颜宓冷哼一声,“王爷明知我们夫妻还是新婚燕尔,躲在这山里,就是想过几天没人打扰的日子。偏偏王爷还故意跑来折腾。恕我等不欢迎王爷的到来。”
颜宓这番话极不客气。
伺候在萧训身边的太监李德,忍不住出声呵斥,“颜世子,同我家王爷说话,你好歹客气点。”
“无妨!”萧训摆手,让李德退下。
颜宓挑眉一笑,“王爷来找我所为何事,不妨直说。王爷该知道我很忙,实在是没有时间同王爷耗。”
萧训的目光从颜宓的脸上扫过,又朝宋安然看去。然后他哈哈大笑三声,“颜宓啊颜宓,你这张嘴,本王服了。”
“你们既然有要事要谈,那我先去安排点酒菜。”宋安然起身就要离去。
颜宓也不想宋安然卷入皇室的烂事里面,所以默认了宋安然的举动。
却不料萧训突然出声叫住宋安然,“宋姑娘,不对,现在该称呼你为少夫人。少夫人不用避开,我和颜宓要谈的内容,少夫人也听的。”
颜宓冷着一张脸,显然是极为不满萧训将宋安然牵扯进来。
宋安然冲萧训笑道:“多谢王爷。不过王爷的事情,我却没有兴趣知道。所以,我还是先告辞。”
这一次宋安然不等萧训的挽留,就离开了。
萧训微微眯起眼睛,想起当初宋安然说的那番话,她会扶持他上位,这个承诺还有效吗?
难不成宋安然嫁给了颜宓后,就失去了雄心壮志,连当初的承诺也忘了吗?
萧训没有挽留宋安然,却示意李德找机会私下里试探宋安然。
宋安然离开,萧训同颜宓开始谈论正事。
宋安然来到小楼,吩咐丫鬟们准备点点心水果,过个一盏茶的功夫再送过去。
喜秋担心地问道:“姑娘,那位真的是承郡王吗?”
宋安然笑着点头,然后说道:“我记得你曾见过他,怎么这次没认出来?”
“奴婢不敢认。他身边围着那么多人,奴婢也不敢盯着承郡王看,只小心的偷瞄了一眼。觉着面熟,却又不敢确定。”
宋安然拍拍喜秋的肩膀,“吓着你了吧。”
喜秋点点头,“奴婢是有点被吓住。谁想到深山老林的,突然走出一群人,指名点姓的要见姑爷和姑娘二人。若是在国公府遇到这么一群人,奴婢肯定不怕的。”
宋安然朝八角亭那边看去。
承郡王大费周章,不惜跋山涉水走山路的来见颜宓,自然是要说一些要紧的见不得人的事情。
反正皇室里面的事情,说来说去,也就是争权夺利四个字。
就是不知道萧训打算让颜宓做些什么。
将近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宋安然才命喜秋她们将点心送过去。
等喜秋她们离开后,李德悄悄的找到宋安然。
“咱家见过少夫人。”李德先是恭恭敬敬地给宋安然见了个礼。
宋安然含笑说道:“李公公太客气了。李公公请坐。”
“不了。咱家过来,只是想替王爷问几个问题。”
宋安然抿唇一笑,“公公请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德四下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人偷听,这才问道:“王爷想问少夫人,当初的承诺还作数吗?”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德,“当初我给王爷好几个承诺,不知公公指的哪一个。”
李德心里憋气,心想宋安然这是故意的吧。
李德忍着怒火,说道:“自然是最大的承诺。”说完,还指了指北边方向。
当初永和帝率领军马被困草原,宋安然同韩王府联手营救困在草原上的大军。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宋安然对萧训做出承诺,她愿意拿出手中的资源,帮萧训登上大位。而作为回报,萧训则需要无条件的答应宋安然两个要求。
这份承诺很重要,也很危险。
自那天起,宋安然再也没对任何人提起过此事,就连颜宓也不知道宋安然同萧训之间竟然有这样的一份协议。
宋安然闻言,笑了笑,然后对李德说道:“你回去告诉王爷,只要王爷不打算反悔,那么这个承诺始终有效。”
李德瞬间笑了起来,这个答案他太满意了。
李德对宋安然说道:“少夫人重承诺,咱家替王爷谢过少夫人。现在王爷遇到了困难,不知少夫人能不能帮忙。”
“对于朝堂上的事情,我能帮的地方很少。毕竟我只是一介女流,做不得官,上不得朝,更不能替王爷说话张目。”宋安然一本正经地说道。
李德连连摆手,“无需少夫人帮王爷在朝堂上张目。少夫人手握四海商行,只要四海商行的生意蒸蒸日上,就算帮了王爷的大忙。”
宋安然挑眉一笑,“公公同我说实话,王爷是缺钱了吗?”
李德被噎住,面露尴尬之色,真的有点丢脸啊。堂堂王爷竟然问一个女人要钱,要是说出去,真是里子和面子都没了。
宋安然不喜欢为难人。正所谓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做太监的,心眼都不大。她这会要是将李德得罪狠了,李德记恨在心里面,将来说不定会找她麻烦。
于是宋安然不等李德开口,就说道:“既然王爷手头上紧,我自然该替王爷分忧。李公公,十万两够吗?”
李德偷偷吞了口唾沫下去。宋安然开口就是十万两,果然财大气粗。
十万两,离着承郡王的目标还是差了点。李德当即露出为难之色,“并非咱家要为难少夫人,实在是因为王爷如今开府居住,开销极大。少夫人,您看……”
“那就十五万两。不知道够不够解王爷的燃眉之急?”宋安然轻声问道。一副一心一意替承郡王着想的模样。
李德被宋安然的态度感染,心里头对宋安然好感倍增。这年头像宋安然这般出手大方又爽快的人已经极为少见了。难怪王爷不惜翻山越岭的来见宋安然和颜宓。
李德连忙说道:“够了,够了。多谢少夫人慷慨解囊。”
宋安然抿唇一笑,说道:“我对王爷有承诺。王爷有需要,我自然要竭尽全力替王爷分忧。以后如果王爷还有这方面的需求,公公就直接派个人过来同我说一声。如此一来,也省的公公两头跑。”
“多谢少夫人体谅。”李德这会十分待见宋安然。
宋安然笑道:“公公不用同我客气。不知王爷要得急不急?你看,我和世子还要在山里面住一段时间。要是不急的话,不如等我下山之后再派人送到王府。”
李德斟酌了一下说道:“如果少夫人这几日得空,将事情办了,咱家感激不尽。”
“这样啊!”宋安然笑了笑,说道:“这样吧,我给公公一份凭证。明儿会有人在汇通钱庄等候公公。届时公公拿着凭证到汇通钱庄和我的人汇合,办好手续后,即可兑换十五万两银票。”
“咱家多谢少夫人。少夫人做事果然够爽快,可比许多男人都要强上几分。”
宋安然抿唇一笑,“公公先别夸我。等拿了钱,公公要是记得我的好,以后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派人到国公府说一声,我心里头自然感激不尽。”
“少夫人放心,以后但凡有什么稀奇事情,咱家一定第一时间派人通知少夫人。”
宋安然拿出她的私人印章,然后在一张信纸上印下印章,又手书一封,一起交给李德。
宋安然对李德说道:“这是凭证。公公千万收好了。要是掉了,可就麻烦得很。”
“少夫人放心,咱家定不会掉了。”李德点头说道。
李德还偷偷看了眼手书上的内容,上面写道凭两枚印章支取十五万两银票,下面是宋安然的签字。可是信纸上只有一枚印章,还有一枚印章又在何处。
宋安然笑道:“另外一枚印章我会交给下人。明儿公公去了钱庄,遇到我派去的人。你们两人一起办手续,便能支取十五万两银票。”
原来如此。
虽说这个办法有些麻烦,但是胜在安全。
李德应下,说道:“少夫人考虑得就是周到。咱家谢过少夫人。”
宋安然抿唇一笑,又说道:“公公千辛万苦来一趟,我这里却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公公,实在是过意不去。唯有一点小心意,还请公公笑纳。”
宋安然拿出一个荷包交给李德。
李德犹豫了一下,没有伸手。
宋安然笑道:“公公千万别嫌弃。公公辛苦跑一趟,总不能让公公白跑一趟。而且以后我们还要常来常往,公公要是不收,以后我可不敢麻烦公公。”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德只能收下荷包,“多谢少夫人。少夫人的好,咱家会一直记在心头。”
宋安然眉眼弯弯,“我就知道公公不会嫌弃我。”
李德笑道:“咱家岂敢嫌弃。王爷那里还等着咱家伺候,咱家就先告辞。”
“公公去忙吧。”
李德拿着信物急匆匆的离开,宋安然则还坐在椅子上皱眉沉思。
萧训突然要这么一大笔银子,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看来萧训是要干点什么事情。
元康帝登基做了皇帝,册封了后宫,诸位皇子,还有功臣。唯独没有立太子。
萧训是嫡长子,如果要立太子,萧训是最有资格被立为太子的。只是元康帝一直不表态,任谁也猜不透元康帝的想法,这就有些危险了。
元康帝除了萧训和萧诺这两个嫡子之外,另外还有三个庶子。而且三个庶子的生母都封了妃位。
同时,这三位庶子也都被册封为郡王,同萧训一般的地位,一般的待遇。
五个儿子不分嫡庶,全是郡王。元康帝这一手真让人看不透。这样一来,萧训的嫡长子身份的优势就很不明显了。
萧训想要上位,就要同另外三个兄弟争抢皇位。如果他的嫡亲兄弟萧诺也有心争抢皇位的话,那他就要同四个兄弟竞争。
而且随着后宫女人逐渐增多,以后萧训还会有更多的兄弟出生。过个十年二十年,届时萧训的竞争者就不是四个兄弟,有可能是七、八个,也有可能九、十个。
这么多兄弟一起竞争皇位,那惨烈程度可想而知。而且等到那个时候,萧训已经人到中年,在臣子里面他拥有绝对的优势。可是在元康帝眼中,他的年龄反而成为了劣势。
而且做了太子不等于就能做皇帝。
自古以来,被废的太子多了去了,谁也不能保证萧训不会是下一个。
这么一分析,萧训的处境实在是算不上好,只能说比其他几个兄弟稍微多了那么一点点优势。前提是元康帝能对几个儿子一视同仁。
要是元康帝宠爱别的儿子,视萧训为空气的话,那么萧训的嫡长子优势将荡然无存。
哎呀,将所有的资源都投资在萧训身上,风险真的很大。
今日萧训突然问她要这么一大笔银钱,莫非是要问鼎太子之位。只是出京之前,也不曾听说元康有立太子的想法。
从宋安然的内心来说,元康帝不立太子,萧训还安全一些。虽然有点不踏实。
如果元康帝立萧训做了太子,那萧训就会被架在火上烤。被烤久了可不是一件好事。
现在还不确定萧训的心意,这一切宋安然也只能想一想。
宋安然好等着颜宓告诉她内情,结果颜宓连声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颜宓忙到只能让小厮小五来给她传话,说颜宓下山一趟,顺利的话会在三更之前赶回来。
宋安然蹙眉,问小五:“你知不知道世子爷下山做什么?”
“回禀少夫人,小的不知道。世子爷什么都没交代。”
颜宓突然离开,同萧训肯定有关系。
宋安然问道:“承郡王走了吗?”
小五恭敬地回答:“回禀少夫人,承郡王还在八角亭。少夫人要去见王爷吗?”
宋安然笑了笑,“颜宓因他而离开,我自然要去见他一见。”
“那小的就伺候在少夫人身边。”
宋安然盯着小五,小五面不改色,一副镇定如山的模样。宋安然笑了笑,她知道颜宓留下小五,是让小五保护她。
颜宓身边一共有四个贴身小厮,分别是小二,小三,小四,小五。
小五排名最后,武功却最好。至于小二他们,就同喜秋她们一样,各有所长,都能独当一面。放出去直接做个七品县官都没问题。
小五常年跟随在颜宓身边,小二他们各有事情要办,多半情况下都见不到人影。不过颜宓手底下还有一队亲兵,人数大约在一百名左右。
那些人,至今宋安然还没有见过面。但是宋安然在这之前就听说过不少关于亲兵们的传说。
据说颜宓的亲兵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个个身手了得。他们多半情况下都从事危险的任务,还有一些颜宓不方便出面的事情。
总而言之,亲兵就是颜宓手中的刀。颜宓指哪,他们打哪,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这是颜宓在明面上所拥有的私人势力。至于颜宓在暗地里掌握了多少势力,宋安然也是糊涂的。不过宋安然没有寻根究底的打算。她有秘密,颜宓自然也该保留一点点自己的秘密。
或许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两人才会做到真正的坦诚。
现在,还是先将承郡王应付过去,才是要紧的。
宋安然站起来,对小五说道:“你在前面带路。”
“小的遵命。少夫人这边请。”
小五在前面带路,带着宋安然前往八角亭。
萧训还坐在老位置上喝茶。
侍卫们将八角亭围得密不透风,似乎生怕有人会害了萧训。
宋安然走上前,不用萧训招呼,直接坐在萧训的对面,同萧训面对面。
萧训笑了笑,说道:“少夫人请喝茶。”
宋安然浅浅一笑,“还没恭喜王爷。我这就以茶代酒,敬王爷一杯。”
萧训挑眉一笑,“少夫人恭喜我什么?”
“恭喜王爷得了郡王的爵位。这件事情难道不值得恭喜吗?”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着萧训。
萧训盯着宋安然看了会,眼神有些复杂。他挥挥手,让李德退下。同时让八角亭周围的侍卫,也站远一点。
接着萧训就看着宋安然,以及宋安然身后的小五还有丫鬟。其意思不言自明。
宋安然也挥挥手,示意小五和丫鬟都退下。
很显然萧训有私密话同她说,这些话只能出他口,入她耳,万万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不过在萧训开口之前,宋安然率先问道:“王爷一来,我家世子就下山去了。王爷能同我说说这其中的关联吗?”
萧训说道:“我只是好心的转告一个消息给颜宓。”
宋安然挑眉,她不相信。
“王爷来找我家世子,神神秘秘的,一定谈得很深入吧。”
萧训说道:“说实话,本王同颜宓之间的关系,还比不上同夫人之间的关系。”
宋安然嗤笑一声,这话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骗骗小孩子还行。
颜宓同萧训自小就认识,要说两个人关系不深厚,是有可能的。但要说颜宓同萧训之间的关系,还比不上宋安然同萧训的关系,这话就太虚伪了。
宋安然笑道:“罢了,既然王爷不肯同我说实话,那我也就不做讨人嫌的人。王爷要是有话同我说,现在就可以说了。”
萧训曲着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一下接着一下,很有节奏感。
宋安然却不为所动,她知道萧训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影响她,不过很显然萧训打错了算盘。
过了好一会,萧训才开口说道:“事情我听李德说了。你对本王的帮助,本王都记在心头。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着萧训。
萧训酝酿了这么长的时间,不可能就为了感谢她。
果不其然,紧接着萧训又说道:“少夫人是局外人,以你局外人的身份,你说本王得到那个位置的机会有多大?”
宋安然有些奇怪地看着萧训,“王爷真想听我的意见?”
萧训笑道:“那是当然。少夫人难道忘记了,当初你说要全力帮助本王上位的。”
“是啊,这话我自然没忘。不过在回答问题之前,我想先问王爷一个问题,王爷口中所指的位置,是指东宫,还是指金銮殿?”
萧训眼睛微微眯起来,危险的光芒一闪而逝。转眼,萧训又和煦一笑,“这其中有什么区别吗?”
“这其中的区别就太大了。我就不信王爷想不到。”
萧训沉默了一会,说道:“想要得到金銮殿的位置,就必须先得到东宫的位置。”
宋安然摇头,“这可不一定。”
接着宋安然又问道:“陛下有立东宫的意思吗?”
“暂时没有。”萧训老实的说道。
宋安然斟酌了一下,说道:“如果是我处在王爷的位置上,我会想尽办法让陛下永远都不立东宫,只留传位诏书。”
萧训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宋安然,眼中迸发出惊人的光芒。
宋安然没理会萧训的反应,她继续说道:“立了东宫,坐在东宫这个位置上,离金銮殿看似很近,实则很遥远。
远到努力一辈子,赔上性命都没办法够到那个位置。而且一旦失败,连卧薪尝胆,重新再来的机会都没有。
还有,坐在那个位置上,必定会被各方势力包围,成为众人眼中的靶子。与此同时,身边的人也会各种拉后腿,败坏东宫的名声。
与其让陛下树立一个东宫靶子立在朝堂上,独自一人承担起四面八方的压力,不如和诸位兄弟一起做靶子,分散一下压力和火力。
急急忙忙地去谋求东宫那个位置,成为一举一动都会被人夸大其词的靶子,一不小心还会被帝王猜忌,不如广积粮缓称王。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等到最后一刻再全力一博。
如此一来,我想胜算会更大一些。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浅见,王爷不必当真。”
“不,我当然要当真。”
宋安然的一席话,让萧训打开了新思路。
东宫那个位置的确很诱人,可是诱人的同时又格外烫手。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烫伤自己,让自己万劫不复,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只是真的不争吗?
宋安然笑道:“何为争?王爷现在所做的一切,难道不是在争吗?积蓄力量本身就是争。难道没有了东宫那个位置,王爷从今以后就会醉生梦死吗?”
“当然不会。本王岂是那种没担当的人。”
宋安然笑道:“既然如此,区区一个东宫位置,王爷又何必放在心上。就算今天陛下立了别人做东宫太子,难道王爷就没办法将人从东宫的位置上拉下来吗?
要做出成绩很难,但是要搞破坏却极为容易。三年建一座城,三天就能毁掉。同理,东宫三年出成绩,王爷三日就能让他臭名昭著。我说的对吗?”
萧训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他将自己代入东宫那个位置,辛辛苦苦做了一番成绩出来,营造出孝顺,仁爱,知人善任等等好的形象。
结果下面的兄弟们联合起来拉他的后退,往他身上各种泼脏水,进谗言。
一次两次,父皇会相信他。可是十次二十次之后,父皇还会一如既往的相信他吗?只怕怀疑的种子早早的就埋在了心头,只等生根发芽。
一旦他被怀疑了,他离被废也就不远了。
想到这里,萧训出了一头的冷汗。东宫那个位置,果然非常要命,一般人都坐不稳当。想前废太子,在东宫的位置上坐了二十几年,临到最后还不是说废就废。连切实的证据都不需要,只要陛下怀疑他,他就有罪。
萧训暗自点点头,东宫这个烫手山芋,他的确不该握在手里面。
萧训对宋安然说道:“少夫人的话很有道理,本王会思量着办。父皇现在没有立东宫的意思,可是不代表将来也不会立东宫。以少夫人的见识,届时本王又该如何做?”
宋安然浅浅一笑,“既然陛下现在没有立东宫的意思,那王爷就想办法让陛下一辈子都别立东宫。如果实在是拦不住,那就拖吧,拖得一天是一天,拖得一年是一年。
另外,陛下一旦流露出立太子的意思,届时很多大臣会因为王爷嫡长子的身份,自动地站在你这边,替你张目。这个时候,也是王爷最危险的时候。
但凡你表现出对那个位置一点点的觊觎之心,陛下十有*就会疑心你。未免遭到陛下的猜疑,我劝王爷怎么低调怎么来,就算是自毁名声也可以。
反正那个时候,无论是谁让王爷去争那个位置,哪怕是王爷身边最亲近的人,王爷也要义正言辞的拒绝。
总之人前人后一定要表现一致,万万不能让让人发现王爷表里不一的证据。毕竟一个人能装一时,却绝对装不了一世。迟早会露出马脚,被人利用。”
萧训微蹙眉头,“如果因为本王的推辞,最后父皇立了萧诺做太子,那该如何是好?”
萧诺同萧训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如果萧诺做了太子,对萧训来说,的确是一个打击。
宋安然笑了笑,说道:“还是我之前说的,一是拉后腿,将他从东宫的位置上拉下来。二是你们兄弟二人达成攻守同盟,共同进退。当然具体要怎么做,还是要王爷自己拿主意。我只是一点妇人见识,实在是不能当真。”
“少夫人太谦虚了。你这番见识,多少老成谋国的老臣子都想不到。今儿听少夫人一席话,倒是让本王茅塞顿开。”
宋安然笑道:“那我再送一个办法给王爷。王爷可以学学陛下。看看陛下是如何上位的,王爷大可以将那些经验直接拿过来用。”
萧训眼前一亮。父皇在做韩王的时候,一直在努力的扯前废太子的后退,最后终于将前废太子拉下马。而且当时身为韩王的父皇,手握兵权,很得先帝的喜欢。
因为这些原因,父皇最终荣登大宝,做了帝王。
看来做不做太子,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还有手中的权势。只要手握兵权,临到最后时刻,大不了直接逼宫,以他嫡长子的身份也能名正言顺的登基称帝。
萧训想明白了宋安然这番话的精髓。就是千万别做出头鸟,出头鸟死得最快。
父皇正值壮年,少说还能活个一二十年。他何必那么着急,慢慢谋划,一点点蚕食别人的势力,终有一天他会站在至高的位置上,笑看天下。
宋安然笑道:“能帮上王爷,是我的荣幸。”
“哈哈……”萧训放声大笑起来,“少夫人对本王的帮助良多,本王以茶代酒,敬少夫人一杯。”
宋安然端起茶杯,大大方方地说道:“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先干为敬。”
宋安然一口喝干杯中的茶水,萧训紧跟着也仰头喝完杯中茶水。
萧训哈哈大笑一声,又说道:“本王如今真心羡慕颜宓,能娶到夫人这般聪慧的女人。颜宓上辈子不知道做了多少好事,才有如今的好运。”
宋安然浅浅一笑,大方说道:“多谢王爷的称赞。其实我没有王爷想的那么好。”
萧训摆手,“少夫人千万别谦虚。本王是真的很遗憾,如果本王年幼几岁,在本王大婚之前认识夫人,我一定会请旨娶夫人为妻。”
宋安然笑道:“王爷想要娶我,我很感激。不过我肯定不会嫁给王爷。”
“为何?”萧训疑惑不解地看着宋安然,“本王哪里不好吗?为何夫人肯嫁给颜宓,却不肯嫁给本王?”
宋安然轻声一笑,说道:“单一点,王爷就会被我三振出局。”
“哪一点?”
宋安然说道:“我嫁给颜宓,颜宓就不会纳妾,也不会有通房丫头。不管我能不能生儿子,颜宓这辈子只能有我一个女人。
王爷身边,不说通房侍妾这些没有名分的女人,有名分的女人,能上皇家玉蝶的就有一正妃,四侧妃,这就五个了。
这一点,我是绝对不会接受的。所以说就算王爷年幼几年,能在大婚之前认识我,我也不会嫁给王爷。”
萧训似笑非笑地看着宋安然:“颜宓身为国公府世子,他身边只有夫人一个女人,这可不太现实。就算颜宓现在稀罕夫人,不代表十年后依旧稀罕夫人。
等到夫人年老色衰之时,夫人又怎么能保证颜宓不会纳妾?而且以颜宓世子的身份,不纳妾实在是太过丢脸。只怕要不了几年,他就会与光同尘,与同僚们一样纳两个美妾在身边。”
宋安然浅浅一笑,“王爷太不了解颜宓。颜宓岂是那种会被同僚影响的人?”
萧训愣了一下,颜宓此人主意极大,连国公爷的话他都不听,同僚的话他又怎么会放在心上。
宋安然又继续说道:“至于什么年老色衰,王爷,不如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十年二十年之后颜宓会不会纳妾。再有就是丢脸与否的问题,王爷认为颜宓会在意这些问题吗?这么多年,颜宓可曾在意过别人的眼光,可曾在意过别人的意见?”
萧训尴尬一笑,“看来在夫人心目中,颜宓就是顶顶好的男人。”
“我的夫君自然是天下最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