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这具魔躯是极其强悍,但诸多灵脉都没有冲开,甚至气血精气在体内运转都多有不畅,手脚反应还是迟滞了许多,没有办法施展真正的风雷幻踪步,看着五条触手横扫着出水缠绕过来,再想闪开已经是来不及了,只觉得臂膀、腰部、大腿都是一紧,下一刻就被五条触手牢牢缠住。
这水怪的触手末端都带着根根像铁钩般的尖锐倒刺,从陈海一身密鳞缝隙时扎进去,陈海直觉一阵麻痹,没想到这水怪触手倒刺,竟然附有巨毒。
只是这巨毒对陈海的魔躯而言,还不够看,还不足以令陈海直接毒发身亡。
藏在河底的水怪到这时候还没有露出真容,六条触手一直往河里收紧,像绷紧的绳索,嘎嘎作响,姜璇等人就看到陈海丈余高的魔躯一寸寸极速往水里沉去,以为这水怪气力极大,就连青鳞魔都无法与之较力。
一众少年惊慌失措,都不知道要如何才好,却不知道陈海刚才仅仅踏在松软的淤泥上难以借力,也幸亏水边积淤的泥水不深,陈海踩到淤泥之下坚硬的石质河床上,虽然一时间没有办法将水怪从水里拖出来,也稳住身形。
从最初的惊慌中恢复过来,姜璇、姜泽等少年手持战矛,就冲上来想要斩刺缠陈海的那些触手。
东都姜氏四十余弟子,带有十数头役兽、役魔进入血炼场,但能在一名明窍境、十数辟灵境剑修伏杀中活下来的青鳞魔,即便是那些已经开悟灵慧,能够像人族一样修为,甚至都开辟识海的灵禽、魔头,也都未必能轻易做到这点。
不管怎么说,姜泽也不会轻易让他们中最强的辅助战力,这么轻易就被水怪拖入水里吃掉。
这时候又猛然从水底伸出七八条附刺触手,快如闪电般往一众少年弹刺过来,诸少年没想到藏在河里的水怪,会有这么多触手,又慌不迭往岸逃去,不敢轻易踏入河水里,就怕脚下被触手缠住,他们可没有青鳞魔那样的恐怖巨力,只是被这水怪触手缠住,即便不被直接勒得骨骼寸寸断裂,也会被拖入水里。
当下有少年咬牙掷出几张引雷符、冰锥符,凝聚一道道粗如儿臂的雷霆、战矛般的冰锥,往露出水面的触手攻去。
陈海这时候已知藏在河里的水怪,是一头体形巨大的魔蛸,这是一种像巨型章鱼般的水生异兽,通常有八条触手一般的腕足,而这头魔蛸有着更多、更强悍的触手,显然是魔蛸中的异种。
难以想象血炼场荒原的深水里,竟然生长出这么大体型的魔蛸异兽来。
陈海参悟出怒潮真意,早年本尊曾习惯潜入河底修炼裂天战戟诀,以便能将怒潮真意更好的融入战戟之中,即便他此时无法将诸多真意融入战技之中施展出来,但也绝不会怕潜入深水,跟这头魔蛸恶战一场。
不过,陈海看这群少年,在经历最初的慌乱后,以姜泽、姜璇等人为首,从外围钳制这头魔蛸,倒也颇有章法,便改了主意,稳住身形后,就直接一步步将这头魔蛸硬生生从河里硬拉出来。
这魔蛸的魔躯,像是一团四五米直径、磨盘似的肉球,没有耳鼻,只有一米多宽的口器,一排尖锐的獠牙咔嚓咔嚓的咬合不停,即便被拖上岸,十数触手还是狰狞的舞动,想要将姜泽、姜璇等少年的围攻挡住,然后将那头气力大得恐怖的青鳞魔,就直接在岸上用口器绞成粉碎。
姜泽他们身处在星衡域之中,更恐怖的妖兽魔物都见过,初时这头魔蛸藏在水里,让他们难以下手围攻,也都有些踌躇不前,现在见到魔蛸的真容之后,畏惧感就少了很多。
“原来是一只魔蛸……”姜泽皱着眉头道。
万仙山年年都要派弟子进入血练场清剿一遍,血炼场可能存在怎样的凶兽、魔物,也早就被探查的一清二楚,姜泽、姜璇对魔蛸也多有了解,知道这种异兽,常潜伏在水底,猎食岸上的魔物,是血炼场里不多的水生异兽之一,没想到就让他们给遇上了。
不过这时候诸少年看到姜璇带入血炼场的青鳞魔,竟然能将魔蛸拖出水,也恰恰将魔蛸固定在某个范围,等着他们进去,面对所剩七八条极速挥动的带刺触手,也没有多少畏惧,当即听姜泽发号司令,四十余人分成三组,从三个方向对魔蛸发起进攻。
陈海这时候也不急着挣扎魔蛸的缠裹,看这些少年分成三个战斗小组,也算是中规中矩,可见崇国的宗阀跟罗刹魔族数万年血战不休,不断有旧的宗阀灭绝、有新的宗阀诞生,但即便现在局面基本稳定下来,也多少没有忘却向子弟灌输最基本的军事思想。
三个战斗小组,都是身形高大、体强力壮的少年手持战盾护住前阵,其他人借着盾牌的掩护,逼近魔蛸寻找战机,但更多的,还是让各自的灵兽、役魔,寻机猛上去撕咬魔蛸。
这些灵兽和役魔虽然都还不弱,但面对能跟陈海一拼气力的魔蛸,还力有未逮,就见一头黑豹速度像闪电似的从盾阵后猛扑上去,还是被二十多米长的触手狠狠抽飞出来,在半空发出惨叫悲鸣。
好在这些灵兽和役魔也都是皮糙肉厚,躺在地上缓了几下,又挣扎着站起,继续加战斗小组。
陈海更关注姜璇的表现。
姜璇在第三战斗小组里,作为并没有战斗经验,又没有踏入辟灵境的女修,自然不是第三战斗小组的核心,甚至有些畏惧,手持双戟,站在阵后,不敢强攻上来直面魔蛸触手的抽刺。
“姜璇,正面有盾阵跟掷斧的牵制,你要相信风雷幻踪步能助你从侧翼展开攻势……”陈海沉声跟姜璇说道,声音嘶哑,就像指爪挠玻璃。
在其他少年看来,姜家的役魔竟然指导姜璇战斗,多少有些惊诧,但姜璇对陈海信心是相当足的,当即就颇有信心的绕开前面盾阵,从侧翼突然往前杀出。
魔蛸兽虽然没有耳目,但是能敏锐的察觉到一切近身的威胁,一根长蛇般的触手一卷,就朝姜璇抽卷过来。
姜璇仿佛是被巨锤锤中,眼前一黑,身子就被抽飞出去,好在她及时捏碎一枚防御道符护身,要不然,这一切足以将她的全身筋骨都抽碎掉。
诸多少年看到这一幕,皆露出不屑,心想真是蠢货,要怎么打,竟然听智力蠢笨的青鳞魔指导?
姜璇也是好强之人,这时候她注意陈海猩红的魔瞳正深沉的盯住她,比她想象的要镇静得多,并没有真正被魔蛸六条触手缠住,就惊慌的挣扎,那她还需要惊慌什么?
而等姜璇冷静下来,意识到她刚才要是不那么慌乱,其实不需要捏碎防御道符,电光石火间,她逆转气血精气,是有时间险之又险避开那一下的;甚至,她要是出手更快一些,短戟能提前一瞬击中魔蛸触手的末梢,是不是就将魔蛸这一抽的攻势给化解掉了。
说到底她还是没能克服内心的恐惧。
姜璇想到姐姐交给她的蛟髓珠,即便她在血炼场无法注入真元,也能帮她抵挡三次重击,当下就稳定心思,左手不再暗备防御道符,直接手持两支短戟冲上去。
姜泽想到姜雨薇的嘱咐,在另一侧想要阻拦也来不及,眼睁睁看着姜璇毫无防备的,往魔蛸一条怒抽过去的触手冲去,他暗感要糟,却见姜璇娇躯差之毫厘的闪了过去,还反手一戟击中触手的侧面,速度快得都在半空留下一道残影。
只是姜璇所击战戟,相当普通,却没能刺破魔蛸堪比玄阶灵甲的鳞皮。
然而这一击给姜璇极强的信心,不时从第三战斗小组的盾阵后出击,频频击中魔蛸,虽然难伤魔蛸分毫,却也以一人之力,缠住魔蛸的一条触手。
“谁借姜璇一柄玄兵?”陈海沉声问道。
“用我的战矛!”
姜泽虽然极不习惯听一头青鳞魔呼来喝去,但他这时候也看得出姜璇手中的那柄战戟品质太差,加上姜璇的气力还是小了一些,难伤魔蛸,便将他手里那柄不注入真元、锋刃闪烁淡淡寒芒的长矛,掷给姜璇。
姜泽修为境界要比姜璇高出一截,已经开辟四条灵脉,但他主修玄法真,不擅长近身搏杀,也不敢手持破锋矛随便从盾阵后冲出去,更多是用道符作战,抵挡魔蛸的攻势,实际上消耗极大。
姜璇换得玄阶中品玄兵破锋矛,就如虎添翼,十数次进击,就将魔蛸一条腕足斩刺得遍体鳞伤。
这时候不需要陈海指手划脚,其他少年也都渐渐明白过来,除了盾阵如故、将手持战斧重兵器及不擅长近身搏杀的弟子安排在盾阵后,身手敏捷者则聚集到每个战斗小组的两翼,寻找机会进攻。
这么一来,魔蛸再强悍,不多时诸多腕足也被东都姜氏的少年们杀得遍体鳞伤,挥动也越来越疲软,到最后更有一名彪勇异常的少年,手持一对墨绿色的玉斧,直接冲到魔蛸的身前,直接剖开一道半米多长的创口。
陈海想要阻止都来不及,就见一道墨黑的汁液从创口喷出,朝他跟那少年兜头兜脸的射过来。
陈海都觉得鳞皮传来火辣辣的刺痛,那少年身上所穿的灵甲,更是在眨眼间被毒液蚀穿,没能替他防住这致命的一击。
这一幕,也令姜泽、姜璇等少年初步意识到血炼场的残酷跟血腥,过于胆怯不行,过于得意忘形也更不行。
魔蛸最后始终没能挣扎陈海的抓握,被诸少年乱刃斩死。
诸少年横七乱八的在河岸边的一处高地上休息,姜泽担心魔蛸的血肉有毒,在场也唯有陈海不畏剧毒,便将魔蛸的残尸赏给陈海食用。
陈海也不管这些少年还是将他当成低劣的役魔看待,借用目前暂归姜璇所有的那柄破锋矛,将魔蛸的腕足斩下来,将其中一根腕足割开鳞皮,将肉足架到石窝子上,捡来草木,找来燧火石,击打出火星取火,慢悠悠的烧烤出来,还不忘洒上自备的粗盐、香料,很快就香气就飘满整座营地。
诸少年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只能借略有些苦涩的辟谷丹恢复刚才激战的消耗,没想到姜璇带进来的役魔,在他们眼前做出一顿奇香无比的烤肉大餐,还美滋滋的享用起来。
但想到刚才要不是这头青鳞魔,他们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就将魔蛸收拾了,他们即便心里觉得十分的怪异,也有说不出的别扭,毕竟在他们之前看来,役魔的地位要比牲口都要低下,这时候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陈海在那里独自一魔享受美餐。
“你们要不要来点?魔蛸腕足部位的血肉却是无毒!”这头魔蛸血肉极为精纯,但一条腕足剥皮后也有上千斤重,陈海一顿能吃下二百斤就顶天了,就邀请诸少年一起享用。
诸少年更是面面相觑,他们之前视姜璇身边的这头青鳞魔比牲口还要低下,这时候怎么能接受他的邀请?
诸少年只是尴尬的转过头,不去看陈海。
陈海今日又立下大功,姜璇自然十分骄傲,也不顾别人异样掺杂着羡慕的眼神,坐到陈海的身边,割下一块烤熟的魔蛸肉,小口的嚼食着。
“你气力不够大,侧重劈斩刺击的战矛、战戟,不适合你用,你应该借一柄锋利的灵剑,配合风雷幻踪步,结阵作战时,从侧翼发挥的作用能更大一些……”陈海一屁股坐在地上,沉声跟姜璇说起刚才一战的得失来。
当然除了近身技击之外,对诸少年所结战阵,陈海也耐着性子跟姜璇解说得失。
陈海不知道金剑主人姜寅,到底因为万仙山及崇国内部怎样的纠缠,才最终不得不从天罗谷撤兵,但他也意识到崇国及万仙山内部的主战力量,强到一定程度,实际上有可能再度出兵攻占天罗谷的。
只要做到这一步,燕州最大的危机,实际也就解除了。
陈海知道他即便恢复修为,短时间内也绝没有办法能回到燕州去,去跟董宁他们并肩作战,那他此时在万仙山,除了暗中恢复修为,寻找龙鼎及神殿的所在,还能做的,就是不动声色的培养崇国及万仙山内部的主战力量,这也是他为燕州御魔大战,此时所能做出的最大贡献!
姜璇跟陈海相处到底是熟悉了,特别是密林伏杀,陈海血战伏兵的一幕,给她的印象太深刻,她同时也知道风雷幻踪步是陈海被她姐姐逼问出来的武道魔功,所以陈海跟她讲解诸多得失,她听得很认真。
然而陈海声音嘶哑,像两把铁挫子对磨那么刺耳,诸少年听得心里既烦躁又好笑,他们乃东都姜氏子弟,竟然要听一头青鳞魔总结讲解战斗的得失?
只是想到刚才青鳞魔所发挥的作用以及传言中反杀吴氏十数好手的强悍战力,诸少年即便心烦又好笑,也没有谁会跑过去叫陈海闭嘴。
当然,姜泽等个别少年,心里还是越听越惊。
陈海讲得深入浅出,姜泽他们稍稍一想,便能明白陈海所言都是直接切中要害的——他们再狂妄,也不至于连这么直接了当的建言都听不出来。
姜泽也是翻来覆去,一宵没有睡着,第二天一早将姜璇喊到一个角落里,压着声音问姜璇:“你有确保你家这青鳞魔不会反噬?”
“……”姜璇知道姜泽在担心什么。
毕竟受役魔反噬而身败家亡之事,不要说在星衡域了,即便在召泉城、在东都城都不止一次的发生过,也因此宗阀子弟多用通人性的灵兽,极少会用血腥噬杀的役魔。
特别是陈海反杀吴氏十数好手,其实更添诸少年内心的担忧,特别这头青鳞魔真要发狂起来,他们这些低级弟子联手能不能制住这头青鳞魔?
姜璇说道:“听我姐姐说,是玉皇峰吴逸群师兄亲自施展锁魂术,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哦,那就应该没有问题了?”姜泽听姜璇这么说,就放心下来了,他也知道吴逸群是即将成为玉皇峰真传弟子的人物,他亲自出手施展锁魂术,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姜泽从身后剑匣里,取出一柄透漏淡淡金色锋芒的灵剑,递给姜璇,说道:“在血炼场中,你暂时便用这把斩玉剑;那把破锋矛,便让你家那头青鳞魔暂用……”
姜泽自以为足够小声,但他不想浪费血炼场内极难恢复真元,声音再小,岂能瞒过陈海的耳朵?
没想到心高气傲的姜泽,进入血炼场第二天,便能听进去他的建议,对战阵不足之处进行改进,知道要以他这头战力强悍的“魔物”为核心,重组战阵了。
姜泽还能将诸少年手里的玄兵灵剑集中进来,按照不同的需要,进行临时的重新分配,还能算得上是孺子可教,这也表明他在东都姜氏少年当中,威望也足够高——这也是说明,只要姜泽、姜璇能听见他的话,很多事情都会变得要容易一些。
接下来数日,东都姜氏少年,一面往荒原深处搜索魔物,一面有意无意的遁从陈海的建设,改进战阵,将之前习惯独自作战的少年弟子,都融入到战阵中来。
也用一切手段,加强战阵的装配。
比如说用魔蛸的鳞皮,加固盾牌,将轻盾改造成适合战阵防御的重盾,从荒原捡拾前人遗落下来的战矛、战戟、战斧等重兵器,也利用现有的条件,修复几张捡来的废弓,远程攻击尽可能使用弓箭,少用道符,毕竟道符数量还是有限的,也应该集中到不擅近身搏近的玄修弟子手里。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东都姜氏少年放缓往荒原搜索的速度。
血炼为期三个月,而血炼场差不多有一两万里纵深,荒原深处的魔物不可能被其他弟子剿灭干净,而他们也有足够的时间收获血炼入门的诛魔功绩,不能急于一时。
陈海随了简接指导这些少年外,也开始重新修炼风雷幻踪步的基础步法,尝试冲开足少阳、足少阴、足厥阳、足厥阴四条灵脉,事实上除了冲开这四条灵脉,能助他重新踏入辟灵境、开辟灵海秘宫、储存真元外,也只能冲开这四条灵脉,他才能将风雷幻踪步真正施展出来,要不然气血精气都无法足少阳、足少阴、足厥阳、足厥阴四脉运转,不要说将风雷幻踪步动辄风雷怒生、入辄幻踪迷形的精微之处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甚至在战场上,腾挪转折,都未必能比此时的姜璇强出多少。
也是那头魔蛸的血肉足够精纯,陈海一日三餐,这几天将魔蛸四根腕足烤熟吃入腹中,加上暗藏的其他丹药,很快足少阳主经脉就隐然有松动的迹象了,这也意味着他经脉所受的伤势,也差不多痊愈了,即将要重新成为拥有通玄境修为的青鳞魔了。
在磁光之河附近拖延了近十天,东都姜氏少年都还没有斩获到诛魔功绩,也渐渐心急起来,姜泽、姜璇也担心再拖下去,跟其他人的距离会被拉得太大,便决定再次往荒原深处进发,但他们选定召泉郡诸城弟子深处的方向,往荒原深处探去。
由于这些地方已经被其他血炼弟子犁过一遍,东都姜氏弟子行进的速度极快,差不多一天四五百里的速度往荒原深处推进,到第四天,已经距离他们斩杀魔蛸的河流有近三千里远了。
这时候魔物遗留下来的残尸残骸渐渐密集起来,虽然战死弟子都会火焚,但多残落的兵甲,也能看到血炼弟子的伤亡其实不少,至少他们沿路所见,就差不多有四五百血炼弟子战死,而估算整座血炼场里,战死者可以已经超过一成,但此时连四分之一的血炼时间都还没有过去。
姜泽、姜璇他们,围着陈海这头青鳞战魔为核心,结阵继续往荒原深处挺,第二天在抵达一座石岭前,远远听到有沸反盈天的厮杀声,从石岭深处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