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凡回到陆府已经是接近黄昏,分隔一个多月后能一家团聚,整个陆家都显得十分热闹。
陆昊谦更是亲自下令,在大堂之内设下晚宴,并命令陆家核心子弟全部到场。
这场家宴几乎汇聚了陆家的全部核心子弟,以陆家族长陆昊谦为中心的兄弟叔伯子侄悉数到场,男女老幼携家带口好不热闹,大堂之内更是一连摆下了五个大圆桌,百余位陆氏直系亲属共聚一堂,一场能将人聚得这么齐全的晚宴对于陆家来说,除了年节时分,平日里几乎很少出现!
晚宴上,陆家众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气氛十分融洽,不难看出今日陆家众人的心情都是极为不错。尤其是陆昊谦,深知陆一凡此次获得天恩之后的各种惊天变化,更令他的心中洋溢着一股说不出的激动,若不是他们父子有言在先,只怕他早就忍不住杯酒载歌的大肆庆祝起来了。
而就在今日的晚宴之上,陆一凡也生平第一次和陆昊谦喝了酒,在陆昊谦的眼中,以往的陆一凡一直都只是个未长大的孩子。只有从今天开始,他才正式将陆一凡当做一个大人来看待!
陆一凡深知父亲的心思,更明白为何一向严肃沉稳的陆昊谦今日会表现的如此失态,全都是因为陆一凡的变化解决了压抑在陆昊谦心头十几年的困扰,身为陆家家主,陆昊谦今天才算是真正从陆一凡的身上看到了陆家未来的希望!
在柳情鸳和其他陆氏族人诧异的目光之下,一向庄重的陆昊谦今夜竟是连连举杯,而且他所敬的次数最多的人,却是陆一凡,其内心的激动和兴奋可以说是表现的淋漓尽致,而对于陆家其他人来说,大都以为陆昊谦会如此高兴是因为陆一凡重伤痊愈的缘故,倒也没有多想!
而心知肚明的陆一凡自然不会去扫陆昊谦的酒兴,虽然柳情鸳再三相劝,可陆一凡还是强忍着烈酒的辛辣,陪着陆昊谦喝了一杯又一杯。
就这样,晚宴从黄昏一直持续到半夜,待到酒桌上的人大都喝的人仰马翻之后,陆家二长老陆鼎轩才招呼下人将烂醉如泥的陆氏族人挨个扶回房去!
而放心不下自己儿子的柳情鸳更是亲自将陆一凡送回了房间,畅饮过后的陆一凡此刻的脸色看上去有些涨红,走起路来虽然脚步踉跄,但言语之间的意识倒是也还算清晰,这要比早已经呼呼大睡的陆昊谦好上太多了!
“凡儿,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柳情鸳小心翼翼地将陆一凡扶到床上,为其盖上被子,还亲自用湿巾为陆一凡擦拭脸颊,而她看向陆一凡的眼神之中更是充满了心疼之色,这天底下最关心儿子的人,怕是也只有做母亲的了吧!
看着忙前忙后地为自己端茶倒水的柳情鸳,陆一凡的心头顿时升起了一抹温暖之情,他微眯醉醺醺的双眼,傻笑着说道:“娘,时辰不早了,您赶快回去休息吧!孩儿没事了!”
“今天竟然都喝了这么多酒,真不知道你们父子两个是怎么回事!”柳情鸳一边用湿毛巾擦拭着陆一凡那涨红的脸蛋,一边心疼地说道,“小小年纪,喝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娘!我已经长大了!”陆一凡笑着说道,“而且我真的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很清醒吗?”
“哼!你小小年纪酒量倒是不小,也不知道像谁!”柳情鸳故作生气地责备道,而后再度帮着陆一凡掖了掖四周的棉被,方才柔声说道,“凡儿,天恩大赛之后爹娘没有一日不惦记着你,今日看到你重伤初愈,我们的心也就能放下了!”
“孩儿不孝,让爹和娘担心了!”陆一凡看着一脸慈爱的柳情鸳,一股难以压制的感动便是涌上心头,而他的眼圈也瞬间红了一圈。
“傻孩子,娘是担心你,又不是在责怪你!”柳情鸳温柔地坐在陆一凡的床边,伸出温润的手掌轻轻抚摸着陆一凡的额头,就像是小时候她哄着陆一凡睡觉时一样,“其实娘并不希望你练武,整日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还不是让为娘提心吊胆,娘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就满足了!”
“娘,我是圣域文鼎公陆昊谦唯一的儿子,我不能让爹失望,让陆家失望!”陆一凡轻声说道,言语之中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责任感使命感。
“唉!这就是生在权贵氏族之家的悲哀!”柳情鸳苦笑着说道,“不过凡儿你永远要记住,无论你身上背负着怎样的责任,都不要太勉强自己,尽力就好!”
“娘,您真好!”陆一凡嘿嘿一笑,继而满心温暖地说了这么一句,说完之后还颇为羞涩地将身子往被窝里钻了钻。
“傻孩子,快睡吧!娘就在这陪着你,等你睡着了再走!”柳情鸳温柔地笑道,看向陆一凡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母爱的慈祥!
“娘,您的手心真暖和!”陆一凡轻轻地说了一句,而后便乖乖的闭上了眼睛,直至此刻兴奋褪去,陆一凡才感觉到强烈的酒劲席卷而来,自己的脑袋也渐渐地变的沉重起来。
“睡吧!”就这样,柳情鸳静静地坐在陆一凡的身边,伸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额头,满脸爱意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
而陆一凡也在柳情鸳的陪伴之下,渐渐地进入了梦乡,这次他睡的极为踏实,是自打准备参加天恩大赛开始至今,最为踏实的一觉!
黎明时分,黑暗笼罩了天地,在本该万籁俱寂的时刻,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却突然自金陵城南的街道上响起,紧接着伴随着几道细不可闻的破空之声,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便如鬼魅般飞身翻进了陆府的院墙!
而一直沉浸在梦乡之中的陆一凡,耳朵却是猛然一动,接着一道来自房顶上的异响瞬间便将陆一凡从梦中惊醒过来!
伴随着一连串“悉悉索索”的细微之声,只见一道黑色的人影陡然从房顶上跃了下来,继而快速穿过陆一凡的窗前,向着房门处移动而来!
猛然张开双眼的陆一凡没有丝毫犹豫,只见他身子一动,便从床上翻了下来,而后脚跟还未站稳,整个人便向着房门处爆射而去!
“哼!”
“嘭!”
“呼!”
伴随着陆一凡的一声冷哼,紧闭的房门瞬间便被他从内打开,而后还不待门外的人有所反应,陆一凡的右手便已经如闪电般探了出去,一把便将不速之客的胳膊死死拽住,接着其手臂用力猛地向内一拉,便将那门外之人给硬生生地拽到了房间内,继而他的右腿猛地向前一挡,来人脚下一个不稳,身形前扑便摔倒在地上,而陆一凡则是顺势起身一跃,而后双膝重重地磕在了那人的胸口之上,伴随着一声闷哼,那人便是被陆一凡给死死地钳制在了地上!
“什么人?”
陆一凡厉声喝道,而此刻他的右手已经紧握成拳,猛地砸向那人的面门。
“是我!纪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来人的一声轻呼瞬间便打断了陆一凡的动作。
“纪原?”陆一凡狐疑地看了一眼身下的黑衣人,借着窗外朦胧的月色他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模样,的确是纪原,只不过此刻在纪原的布衣之上竟是沾满了鲜血,而看他的脸上此刻也是青红遍布,模样颇为狼狈!
“竟然是你!”陆一凡颇为惊讶地松开了纪原,而后面带诧异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还有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有人要杀我!”
“嘶!”纪原只说了这一句话就足以令陆一凡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陆一凡稍稍后退了两步,而后上下打量着满身是伤的纪原,看他此刻的样子,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番死里逃生的苦战才是!
“谁要杀你?他们为什么要杀你?”陆一凡此刻心中充满了疑惑。
“先别问这么多,我现在想求你先救救我!”纪原急切地说道,说话的时候还触动到了他嘴角的淤青,疼的纪原不由地咧了咧嘴!
“什么意思?莫非还有人追杀你到了这里?”陆一凡的声音立刻变得阴沉了几分!
“不错!他们一路追杀我到城南,原本我想出城的,可后来途径你陆府之后,觉得这里或许要比我一路跑出城更加安全!”纪原倒是个十足的直性子,说话的时候丝毫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
“嗖嗖嗖!”
就在纪原和陆一凡说话的功夫,只听到几道破空之声陡然自外边传来,紧接着只见数道黑衣人便落在了陆一凡的房间之外!
“我刚才看到纪原逃进了这个院子,我想他此刻一定就躲在附近!”一道略显低沉的声音陡然响起,“只要我们……”
“嘘!”还不待那人的话说完,便是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嘘声给打断,紧接着只听见一道被刻意压低了的声音说道,“这里是陆昊谦的府邸,府内定然有高手,我们做事绝对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万一惊扰了陆府的高手,那就麻烦了!”
“哼!现在你们已经有麻烦了!”
就在门外黑衣人的话音才刚刚落下的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便陡然自半空之中响起,接着只见一位白袍老者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赫然站在了房顶之上,此人正是陆昊谦的亲信,古老!
而伴随着古老的声音,数十位手持刀剑的护卫便是高举着火把从四周猛然闪出身来,瞬间便将这漆黑的院落给照的亮如白昼!
“胆敢夜闯陆府,老夫看你们是不打算活着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