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清晨,圣域大陆新年第一天领皇便向世人通告了一则骇人听闻的消息“圣域第一学院“圣魂学院”白虎院长仇琼,因为玩忽职守丢失藏经阁秘籍,而后为了掩藏罪过杀害院内学生,罪孽深重断不可饶恕,已于凌晨时分被圣魂学院院长丘名老人,亲手斩杀,以正圣域之法纪!”
此消息一出便在圣域大陆之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对于仇琼这个人,其实圣域之中大部分人都不陌生,他多少也算是圣域的一方强者,并且还在圣魂学院之中占据重要地位,如今却是突然传出这般消息,又怎能不令人感到诧异。
当然,圣域之中绝大多数的人除了感到有些意外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常反应。而相对于其他地方,身为皇都的金陵城中却是暗流涌动,各位圣域大臣更是人人自危,稍微有些眼见的人都能从这次圣魂学院的突发事件中嗅出一丝紧张的味道。
而在这场风波的最中心,圣魂学院,今日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除了一些学生会在私底下暗自讨论此事之外,所有导师和四大派系的高层都没有做出什么异样的举动,甚至在白虎院的各位导师之中,此事连提都没有被人提起。
显然,丘名的震慑力在圣魂学院之中果然是无与伦比的强悍。
而身负重伤的陆一凡,却是在昨夜韩灵儿和唐若汐的针锋相对之下过的苦不堪言,直到半夜二女走后他才能休息,本身就伤势颇重的他昨夜可谓是疲惫到了极点,因此现在虽然已经日上三竿,但陆一凡却是依旧沉浸在睡梦之中,而他的伤势也在这一夜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身体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恢复着,而他胸口处的那只蝴蝶胎记,也伴随着陆一凡轻柔的呼吸隐隐约约地闪烁着一抹淡淡地光辉,只不过由于被衣衫所遮挡,因此才没有被其他人所发掘罢了。
这种情况自从他当日被纪原等人抬回来之后就一直持续着,若不是他此次被穆鸣伤的太重,只怕以这般痊愈的速度,现在的他早就能生龙活虎的和纪原等人一起练功了。
房间内,陆文才优哉游哉地坐在旁边啃着一块刚刚烤熟的番薯,一边吃还一边用力的向外哈气,虽然番薯烫得他难以下嘴,可他依旧是吃的不亦乐乎。
罗秀和陆俊在院子中打扫着昨日热闹之后的满地狼藉,而纪原则是在小心翼翼地为陆一凡的外伤换药,他的动作极轻,手上每动一下他都要抬眼看一眼陆一凡的神情,待看到陆一凡气息均匀,没有被扰醒之后他才会谨慎地继续下一个动作,穆鸣的天劲罡风所形成的风刀杀伤力极大,其留在陆一凡身上横七竖八的血口子,看上去就和被真正的钢刀所伤没有什么两样。
“已经好多了,一凡这诡异的自愈能力的确惊人。昨日我为他换药时,伤口周围还是紫黑的,今日已经开始变的红润起来了。”纪原轻笑着说道。
“一凡从小就这样,当年陆府里就他一个人修炼外功,身体受伤的事情就没有间断过,一开始我们还都挺关心的,可后来我们发现他无论受多么严重的伤,一到第二天准没事,慢慢地我们也就都见怪不怪了!”陆文才咧嘴笑道,“一凡天生体质就强,我听族里的长辈说过,当年我们都还没有修武的时候,一凡就已经跑的比我们都快,力气也比我们都大,那个时候一凡可是金陵城中有名的小怪物,在同龄人中打架就没输过!对了,你知道为什么蓝辰和一凡是死对头吗?”
“为什么?”听到陆一凡的话,纪原一下子便来了兴趣。
纪原这一问可不要紧,一下子就把当年那个能言善辩、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陆文才给变回来了,只见陆文才“啪”地一声放下手中的番薯,接着一个窜身便站到了椅子上,左手叉腰,右手指着陆一凡,摆足了“说书人”的姿态,而后方才煞有其事地说道:“想当年,那是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所谓月黑风高杀人夜。那时,领皇大人在皇城之内大摆酒宴款待众位圣域大臣,而领皇大人为了显示恩宠,特别允许极为亲近的大臣可以带上家眷一起,其中就有我们陆家的族长和蓝家族长,而那个时候一凡和蓝辰都只是五岁的孩子,你也知道,蓝家和我们陆家在朝野中一直都是对头,两个大人虽然针锋相对,但是在领皇大人面前却谁也不能发飙。但是在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众人将眼光转移向了陆家和蓝家的两个晚辈身上,更有个不要脸的大臣有要让两个小辈在酒宴上摔跤助兴,圣域大陆自古尚武,这个建议领皇自然同意,而蓝辰从小就是蓝家的宠儿,这小子在修武一途也的确有些天赋,虽然那时候他还没有正式修炼魂力,但在家里耳濡目染自然也是多少会些本事,再加上蓝世勋的一通吹嘘,这小子的眼睛自然是翻到天上去了,可就是这样一个骄傲的不得了的蓝辰,竟然在那场酒宴上被一凡前前后后摔倒了十几次,这回蓝家的面子可算是丢尽了,而小心眼的蓝辰也就从这个时候开始记住了一凡,大家都生活在金陵城中,日后难免会见面,可每一次见面他们两个都要打一场,这些年下来,二人彼此之间有输有赢吧,而在他们二人彼此心中,自然也就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死对头……”陆一凡一边说着,一边手舞足蹈、吐沫横飞地表演着。
“呵呵……”听到陆文才抑扬顿挫的语调,再看到他在叙述时滑稽的表演,纪原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伸手对着纪原挥了挥,轻声说道,“你不用摆出这么大的身段,你这又是上蹿下跳,又是张牙舞爪的,不过是两个小孩子之间的矛盾,说的跟绝世强者的生死大战似的,当心吵醒了一凡……”
“如果不闹得全天下都不得安宁,那他就不叫陆文才了!”就在此刻,陆一凡那略显戏谑的声音却是突然从一旁响起,其实就在陆文才跳上椅子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吵醒了,“文才,你怎么不告诉纪原,天恩大赛之后,我在韩府养伤,你就因为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被不胜其烦的灵儿给囚禁起来的事?”
“这……谁还没点难以启齿的丑事啊……”陆文才被陆一凡说的脸色一红,接着便扭动着身子坐回到椅子上,继续吃起自己的红薯来。
而这一幕也恰巧被刚刚进门的陆俊和罗秀看到,众人都听到了陆一凡刚才的调侃,一时间竟是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就这样,陆一凡几人围坐在房间内有说有笑,仿佛新的一年一切都有了新的气息,一时之间几人竟是将前几日的阴霾全都忘得干干净净,谈笑之间好不热闹。
“有什么好事吗?我在院子里就听到你们的笑声了!”
突然,一道悦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接着只见一身红袍的唐若汐缓缓地迈步走了进来,而此刻在她的脸上还充斥着一抹极为复杂的神色。
“唐门主来了,快请坐!”陆文才一见到唐若汐,刚才还有些羞愧的脸色立马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讨好的笑容,对于美女,陆文才一直就有献不完的殷勤。
“谢谢!”唐若汐轻轻点了点头,而后也不再客气,直接坐在了刚才陆文才的椅子上,和床上的陆一凡相对而坐。
“唐门主,你怎么来了?”陆一凡面色诧异地问道,继而他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又赶忙纠正道,“我是说,你怎么突然来了,怎么不招呼一声!”
“我刚刚在院外敲了半天院门,只不过你们聊得太尽兴所以没有听到而已!”唐若汐轻声说道,说话的时候嘴角还强挤出一丝微笑。
从唐若汐一进门,陆一凡就感受到了她的身上此刻正散发着一股强烈的压抑感。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陆一凡神色一正,眼神凝重地注视着唐若汐,“你今天的神态有些不对劲。”
陆一凡的话令纪原几人同时一愣,陆俊更是直言不讳地冷声问道:“是不是柳青来了?一凡打败了林虎和穆鸣,我就已经料到他这个做大哥的不可能不出面!哼!”
“一凡身上有伤,若是柳青来了我去会会他!”纪原接着说道。
看着一下子便紧张起来的气氛,唐若汐眼神不禁微微闪烁了一下,继而她将目光直直地投在了陆一凡的脸上。
“若汐,你这是……”陆一凡此刻心中一团疑惑,就连称呼也不禁变得亲近了几分,因为他还从来没有见唐若汐的脸色这么难看过。
“一凡……”唐若汐突然开口叫道,此刻在她那双清澈的美目之中竟是猛地泛起了一丝泪光,“柳青不会来了……他再也不会来了……”
“这……若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陆一凡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什么叫他再也不会来了?”
“他死了!”唐若汐突然神色一正,强忍着眼中的泪水,用一股近乎哽咽地嘶哑声音低声吼道,“柳青死了!”
“什么!”
唐若汐此话一出,房间之内瞬间便陷入到一片寂静之中,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无与伦比的震惊之色,尤其是陆一凡,此刻他那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瞬间变成了惨白,圆睁的双眼之中更是瞳孔闪烁不定,眉毛时而紧蹙时而舒展,整个人都跟着情不自禁地变得僵硬起来,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好像突然漏跳了一拍似的,手脚瞬间便是变得冰凉,脸上的肌肉也不住地抽动了几下。
陆一凡大脑之中一片空白,胸口处更是犹如被突如其来的一块巨石给狠狠地砸了一下一样,压抑地令人快要窒息了。
“柳青死了……”陆一凡蠕动着颤抖不已地嘴唇,似是在喃喃自语,又好像是在询问唐若汐,“他怎么会死?为什么会死?”
“他是昨夜在藏经阁中被仇琼杀死的!”唐若汐缓和了几分情绪,慢慢张口说道,“因为风虎爪秘籍丢失的事情败露,仇琼为了掩盖自己的失职,进而杀人灭口,他本来还想要杀了春儿,可是却在临下手之际被丘名院长发现了……”
听着唐若汐的讲述,陆一凡眉头紧皱地想要努力理清自己的思绪,可无论他如何努力集中思想,脑海之中却是始终一团乱麻。
“你说仇琼杀了柳青?”纪原疑惑地说道,“怎么可能呢?柳青不应该是仇琼的心腹弟子吗?他怎么会下的去手?如果只是为了一本秘籍丢失,这也太不值当了吧?”
“丘名院长已经将此事禀告于领皇大人,此事容不得我们怀疑!”唐若汐神色一正,强忍着情绪的波动,一字一句地说道,“而且仇琼也死了,再多的质疑也是于事无补!”
“什么?仇琼也死了?”
唐若汐的这句话令本就沉浸在诧异之中的陆一凡几人再度深深地震惊了一下,而陆一凡却是在唐若汐此话结束的一瞬间,眼神之中猛然闪过一抹精光,接着他迅速抬起头来,一双明亮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看向唐若汐,而在他此刻的脸上竟是还充斥着一抹强烈无比的询问之意。
唐若汐看到陆一凡的反应先是一愣,继而只用了一瞬间他便明白了陆一凡这般神色的意思,陆一凡这是在询问仇琼之死是不是就是他们之前商量过的,帮助丘名院长对付仇琼的那个计划的最终结果。
二人四目相对,对视了片刻之后,唐若汐终于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而就在唐若汐点头的一瞬间,原本还心存侥幸的陆一凡脸色彻底黯淡下来,刚才他还不敢肯定柳青真正的死因,如今他却已经从唐若汐的点头中肯定了一件事。
柳青之死,陆一凡“功不可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