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都没有注意到,已经走到屋子门口的叶薰浅脚步忽然一顿,祁玥亦然……
两人相视一眼后,叶薰浅红唇轻抿,缓缓道:“祁玥,我不在意的……”
至于不在意什么,祁玥明白,手指轻轻握起,包裹着她的纤纤五指,心疼地说:“薰浅,你受委屈了。”
他明白,她所受到的委屈,都是因为他……
他无法去责怪任何人,因为从一定程度上讲,街头巷尾的流言蜚语从来都不是空穴来风,倘若这五年间他时刻陪伴在她和宝贝身边,那么根本就不会有这些所谓的流言。
他不知道,她听到外面的那些流言之后,心里会难受到什么程度。
“爹爹,什么是守活寡呀?”
祁宝贝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儿,他曾向夏鸢他们请教过这个词的意思,但是她们每个人都大惊失色,千叮万嘱让他绝对不要在叶薰浅面前提起这个词,所以他才会一无所知,只知这个词代表着贬义。
祁玥的心蓦然一疼,摸了摸祁宝贝的脸蛋,轻声道:“宝贝……都过去了……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你和你娘亲……”
他不想伤害宝贝,更不想伤害薰浅。
“哦哦,宝贝知道了。”
祁宝贝点了点头,拉着叶薰浅和祁玥步入正厅。
刚跨过门槛儿,祁玥的脚步便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正对面的墙上依旧悬挂着他们当年的婚纱照,水晶相框被擦拭得纤尘不染,透过那全透明的相框,他依稀可见她甜美的笑容,仿佛那溢满了幸福的时光近在眼前。
“爹爹、爹爹……”
祁宝贝不明白祁玥为什么突然不走了,他抬起头,小声唤了几句,但祁玥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一般,眸光像是被一抹丝线牵引住,停留在照片中女子如花笑靥之上。
清风拂过,吹起窗口上的帘子,显得格外飘逸。
祁宝贝见祁玥没反应,索性不再说话,勾着他的手指,静静地站在他身边。
渐渐地,祁玥目光移开,往左右两边的墙壁上看去,和记忆中的画面有些不同……
他款款向左,来到沙发边上,当初在设计婚房时,叶薰浅曾作出沙发的效果图及结构图,请专人打造,所以他对沙发这种原本并不存在于大齐的新类型家具不陌生。
左边的木质墙壁,以上好的黄梨木打造,彰显古典雅致的气息。
墙面上悬挂着许多水晶相框,不规则地摆放,有叶薰浅的照片,也有祁宝贝的照片,但是,更多的是他们的合照,从宝贝出生到现在,每年都有……
祁玥颤抖着手,取下其中一个,细细地看,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
“爹爹,这是娘亲的孕照,宝贝当时还在娘亲圆滚滚的肚子里呢,宝贝的笑脸是不是很可爱呀?”
祁宝贝眼珠子黑溜溜一转,清亮的声音在祁玥耳畔响起,这是娘亲怀着他时照的,白皙的肚皮上画着个笑脸,看起来温暖极了。
“嗯……”
不知为何,祁玥只觉得眼睛有些酸,哪怕在危险重重的炼狱与冰火两重天里遇到了难以想象的危险,他也不曾落泪过,但是现在,当看到照片上的她挺着圆圆的肚子,身边空无一人,他只觉得无比辛酸,他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开了她……
当时的她,心里定是很难过……
他不知道,她是凭借着怎样的毅力,撑过了那段孤独寂寥的岁月,他只知道,这一生,他都欠着她,再也还不清了。
“薰浅……”
祁玥张开双臂,将心爱的女子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要一直搂着她,直至地老天荒!
祁宝贝小嘴顿时圆成了“O”型,他站在两人身边,静静地看着相爱的两人相拥的画面,这一瞬,他只觉得,爹爹和娘亲之间,插不进一张薄薄的纸……
“祁玥,你怎么哭了?”
感觉到脸上湿热的触感,叶薰浅缓缓抬眼,伸出手,为他拂去眼角的热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和他相识以来,她从未见他流过一滴眼泪……
她不知道的是,他一生唯一的泪,只为她而流……
“爹爹,羞羞羞……爹爹都这么大了,竟然还哭鼻子!”
祁宝贝双手遮住自己的眼睛,食指和中指张开一个狭小的角度,声音软糯而不失犀利地说。
叶薰浅听罢“扑哧”一笑,手掌轻拍着祁玥的后背,缓缓松开手,与他对视,一字一句道:“祁玥……其实……我一点都不觉得苦……”
那黑暗得仿佛无穷无尽的岁月里,他虽然离开了她,却给她留下了宝贝,所以她不再孤单。
“薰浅,我曾以为,哪怕是在冰火两重天里永远逝去,我也能护你一生一世,却没想到……原来世事变幻,很多时候,我什么都没有办法为你做。”
叶薰浅摇了摇头,目光盈盈如秋水般动人,她伸出手,为他抚平肩上的褶皱,“祁玥,我们是夫妻,何必去计较谁为谁付出的多一些呢?”
祁玥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人儿,久久不愿移开目光,不论在什么时候,他的薰浅都贴心到令他心疼。
“爹爹、娘亲……你们别光顾着说话呀,宝贝站得腿都酸了……”祁宝贝弯下腰,揉了揉自己的小短腿,委屈无比地对祁玥和叶薰浅控诉道。
两人的注意力这才从彼此身上移开,不约而同投落在身旁的小家伙身上,祁玥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家宝贝无病呻吟的本领是越发厉害了!
才站这么一会儿,要是也能腿酸,那他真是需要好好锻炼锻炼筋骨了!
叶薰浅笑了笑,温柔无比地摸了摸祁宝贝的小脑袋,小家伙这才消停下来,脸上绽放着一个可爱的笑容,能够轻而易举地勾起一票人的少男少女心。
“祁玥……你别怪宝贝太娇气……”
安抚好了祁宝贝,叶薰浅不忘跟祁玥解释,生怕他一个不爽把宝贝给狠狠教训一顿!
祁玥不明白叶薰浅为何会这么说,他缄默不语,只是看着她的眼神闪烁着丝丝疑惑,叶薰浅见状继续道:“都怪我不好,在怀着他时总喜欢摸肚子,所以宝贝出生后才会这么喜欢被抚摸……”
叶薰浅可没有忘记,宝贝还小的时候,他大哭时,只要她一摸他,他便会立刻停止哭声,百试百灵。
祁宝贝好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他不知道娘亲这样的认知从何而来,但他知道,他只是单纯地喜欢娘亲摸他的小脑袋,因为他能从中感受到娘亲浓浓的爱意,他喜欢这种被爱意包围的感觉,很温暖。
“哦,还有这样的怪事儿?”
祁玥心中暗笑,这个小家伙分明就是使出浑身解数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薰浅身边,哪里是因为薰浅怀孕时喜欢摸肚子的缘故?
小时候宝贝不懂事,不会说话表达自己的需要,薰浅抚摸他,他立刻停止大哭,这还说得过去,可是现在,宝贝都这么大了,早就拥有了独立的思考方式,怎么可能会随便大哭?
这个小家伙,竟然骗了薰浅这么多年,他真不知道是该说宝贝聪明还是该说薰浅太爱宝贝,所以才会一直没有察觉到宝贝的小把戏。
“嗯嗯,你看宝贝现在不就不哭了嘛!”
叶薰浅美丽的大眼睛眨了眨,用“事实”说话!
祁玥也不戳穿祁宝贝的小把戏,一笑而过,朝着叶薰浅点了点头,“嗯。”
两人缓缓走到墙面边上,祁玥将手中的照片悬挂到原来的位置,继续观看起别的照片来。
叶薰浅知道祁玥心里一定很想知道自己和宝贝四年来的生活,但碍于面子,肯定不会当着她的面问,以他的性子,哪怕什么都不问,一转身也会让影沉去查个清清楚楚,这样的话,还不如她亲口告诉他好呢!
“祁玥,你看这是宝贝刚出生三天时的模样,是不是很可爱呀?”
叶薰浅指着祁宝贝的一张照片,只出生三天的小家伙,身体小小的,皮肤白嫩白嫩的,闭着眼睛在床上睡觉的模样格外安恬,透过那张薄薄的照片,祁玥仿佛还能想象到那时情景,他嘴角不可避免地勾了勾。
“这是宝贝六个月大时,他在学走路,总是一不小心摔倒,然后大哭……”叶薰浅无语吐槽,陪伴宝贝长大的日子,让她感觉到了身为一个母亲的骄傲。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祁宝贝学走路时,哪怕摔倒了也会若无其事地爬起来,他根骨强健,又吸收了神坛之力,区区摔倒,根本对他造不成什么伤害。
只是爱哭一说,纯属是因为看到叶薰浅来了,想抱抱……
“宝贝九个月大的时候,就开始学说话了,可是宝贝说的第一个词竟然不是‘娘亲’,而是‘爹爹’,真是气死我了!”
祁玥站在叶薰浅身边,静静地倾听她的心声,他没有想到宝贝从来都没见过他,竟然也会叫“爹爹”,这着实让他感到无比惊喜。
“等宝贝两岁的时候,基本上已经很懂事了,每天晚上都缠着我给他讲故事才肯睡觉!”
“他最喜欢去湖边玩泥巴,每次都弄得小脸蛋脏兮兮的,跟只花猫似的!”
叶薰浅指着某张照片不断叙述着,她家宝贝皮肤光滑细腻,所以棕色的泥巴粘在他脸上会格外显眼,祁玥目视着叶薰浅指向的那张照片,夕阳的余光里宝贝脏兮兮的脸蛋丝毫不让人觉得讨厌。
手上拿着个泥雕,乍一看,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但仔细看去,却能看出那泥雕的一丝轮廓,分明就是他们一家三口,宝贝的笑容很温暖,比夏日黄昏之际的夕阳还要暖上几分。
祁玥眸光扫过这一面墙,有很多亲子照,有祁宝贝搂叶薰浅脖子的,有两人在草地上搭积木的,还有母子二人头戴花环在草地上奔跑的画面……
不管是哪一张照片,都充满着幸福的滋味,令他无比向往,恨不得时光倒流,让他时刻陪在他们身边!
听到叶薰浅如数家珍般娓娓道来,祁宝贝倒是难得害羞了一番,小脸蛋上浮起两抹醉人的红晕,扯着祁玥的衣襟,小声道:“爹爹,宝贝才没有那么调皮呢!宝贝很乖的……”
祁玥忍不住笑了,轻柔地抚着自家宝贝米分嫩嫩的脸蛋,“嗯嗯,爹爹知道,宝贝最听话了……”
“爹爹、娘亲,你们一定觉得渴了吧?宝贝这就给你们沏茶去!”
祁宝贝很享受被祁玥温柔抚摸脸蛋的感觉,他眸光掠过茶几,眼睛一闪一闪地说,而后跑了过去,动作熟稔,想来是经常做这样的事情。
祁玥看在眼里,心里无比欣慰。
除了娇气一些外,他的大宝贝还是很懂事的!
叶薰浅和祁玥顺势坐在靠墙的沙发上,看着祁宝贝小小的身影在一边忙碌着,两人相视一笑,只觉岁月静好!
“咦,这是什么?”
和心爱之人品茗谈心,乃人生一大乐事。
祁玥抿了几口,遂放下手中的青瓷茶杯,无意间瞧见桌面上放置的纸张,比一般书本上用的纸大了五六倍左右,上面有许多字,还穿插着不少图画,这玩意儿,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因此一时觉得无比新鲜。
“哦,爹爹,这可是宝贝发明的哦!”
祁宝贝内心的得意感爆棚,他凤眸眨了眨,开始向祁玥科普,“嘿嘿,这叫报纸,上面记录着许多齐都各类最新消息,囊括生活的各个方面,每三日为一期,更新一次内容,每期印发一千份,售价一两白银,但还是被抢购一空……”
“唉……爹爹……你说宝贝怎么就这么聪明呢?竟然想出了这么好的赚钱方法……”
祁宝贝捧着自己的小脸蛋,叹息的模样,差点让祁玥额头青筋暴跳,某世子一目十行,开始粗略地扫过报纸上的内容,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叶薰浅一见祁玥这表情,便知有人要倒大霉了,于是吞吞吐吐道:“呃……祁玥……那个……反正你的人闲着也是闲着,齐都的风吹草动基本都瞒不过祁王府的情报网,那么多人干活总是要吃饭的好不好?所以宝贝才想出发行报纸挣钱的办法……”
祁玥脸色黑了黑,当年专门给他查各类消息的人,敢情都被这个小家伙使唤了?
这些消息,本来应该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却被小家伙反其道而行之,大肆宣扬,如今更是真假难辨,估计圣云殿里高高在上的那一位也被气得快要吐血吧?
祁宝贝见自家爹爹脸色不太对劲,立刻收敛了许多,无比心虚地想:幸亏爹爹只是看到了报纸,要是知道他背着娘亲在通天城将他们祁王府名下最大的地下拍卖场偷偷洗白成了股市……爹爹会不会把他的屁股拍成肉酱……
“宝贝,怎么这连续三期的娱乐版头条都是元修那个花孔雀呢?”
祁玥看了好几期,最醒目的莫过于娱乐版,印字清晰,色泽明艳,说是栩栩如生也不为过,见识过古煦的摄影技术,祁玥自是不会认为这报纸印制方法难如登天。
当年他还在齐都时,古煦的珍爱一生艺术写真馆已经坐落齐都最繁华的栖霞街,经历了五年时光,“照相”一词想必在整个齐都里已经不是什么陌生的词。
这个时代,无时无刻不在变化,唯一不变的也是变化。
哪怕在冰火两重天里待了五年,两耳不闻窗外事,他也依旧不会无法适应这种改变,他本就是敢为天下先的人!
“爹爹,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修叔叔可是娱乐版的常客呢!”
祁宝贝脑袋朝着祁玥手中报纸的方向探去,漫不经心道:“一期报纸虽然只出售一两白银,但是宝贝挣的可不仅仅是一两白银呢!”
“齐都很多店家挤破了脑袋想上美食版头条,现在美食版头条的竞价已经达到了一千两白银每期。”祁宝贝喝了一口热茶,接着说。
祁玥:“……”
祁王府善于经商的优良基因果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祁玥心思玲珑,经祁宝贝这么一提,他只需心中悄悄一算,便能粗略估算出祁宝贝凭借一期报纸大概能挣多少钱,扣去制作报纸的费用,宝贝三天之内至少挣五千两银子!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地抢劫,偏偏那些被“抢”的人还乐在其中,高高兴兴地给他送银子!
“惊鸿苑的凤舞九天?天乐戏院的牡丹亭?”
祁玥眼神轻飘飘地挪到了艺术版头条处,原来这报纸上连哪家青楼、哪家戏院晚上有什么重量级节目都刊登,连入场券这种东西都发明出来了……
“爹爹,那惊鸿苑的惊鸿仙子可是齐都无数男子的梦中情人,您晚上要不要去看看?宝贝还留了三张钻石级贵宾入场券呢!”
祁宝贝一边问一边从桌子第二层取出个盒子,熟练无比地掀开盖子,财大气粗地甩出三张镶了钻石的银色卡片,在祁玥面前晃了晃,借机“勾引”某世子!
“凭借这三张钻卡,可以安排在最前面的位置,看得最清楚!”
祁宝贝煞有介事地说,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家娘亲的脸已经黑如墨汁……
才回家第一天,就怂恿自家爹爹寻花问柳,简直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宝贝儿,爹爹对你娘亲一往情深,那什么惊鸿仙子又怎能与你娘亲相提并论?”
“这倒是!”
不得不说,这父子二人的想法在某种程度上真是惊人一致,在他们心里,谁都比不上叶薰浅!
“幸福蛋糕屋?”
“sweet—chocolate?”
祁玥继续往下看,发现自己有好些弯弯曲曲的蝌蚪文都不太明白,只是有点印象,那好像是薰浅在另一时空所学的一种文字……
她教过他阿拉伯数字、二十六个大小写字母……但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终究太短,他还没来得及好好融入她的生活,便不得不离开她。
“爹爹,那是我们新开的蛋糕店铺和巧克力店铺的名字——幸福蛋糕屋和美味巧克力屋,以后爹爹想吃蛋糕或者巧克力,会很方便哦!”
祁宝贝本身就是个吃货,只要是好吃的,他都吃,但是又不想麻烦厨房做,美其名曰:闲置工时过长,人工成本太高!
祁世子深深地觉得,自己需要好好花时间了解了解齐都的最新动态了,这发展的节奏,简直比之前几十年都快!
“哦,对了宝贝,方才我们经过主街道时,常常看到路边竖着一块木桩,那是用来做什么的?”
祁玥从来就不缺少观察力这种东西,他和叶薰浅、宝贝在马车里时,只是匆匆往外看这么一眼,便能发现如斯不同,足见其对商机的观察力敏锐过人。
“那是公共马车站牌呀!”
祁宝贝“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开始眉飞色舞地给祁玥科普新知识,“爹爹,我们祁王府在城北拥有一座马场,那里饲养着上千马匹,供来此游玩的贵族们策马驰骋,每天都要支出一笔数目不小的银子给马儿买鲜草吃!”
祁玥眼睛又黑又亮,只因他发现,自家宝贝真的很聪明。
城北马场饲养千匹良驹之事,他并不陌生,每天要支出不少银子养活这些良驹也是事实,虽说马的食物是鲜草,但千匹良驹,食量极大,若是依靠食用马场的草养活,那么不出一个月,城北马场将成为一片荒原。
而这千匹良驹,也会随之死去,所以,祁王府为了维持城北马场的正常运转,每月的支出与收入几乎是持平的,也就是说,这些年,马场并没有挣钱。
这千匹良驹对他来说有大用,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即使是花不少银子,他也能接受,更何况并没有亏钱!
“娘亲说,马场养那么多马儿,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是一种闲置的浪费,因为供大于求!”
祁宝贝怀里抱着三期报纸,从沙发上起身,缓缓走了几步,边走边继续道:“虽然马场每日都有人来游玩,但是根本用不上千匹良驹,宝贝统计了一下,除去每年的赛马比试,平时每天至多用到百匹良驹,也就是说,近九成的千里马都在浪费。”
“按照一匹千里小马驹买进时的价钱是两百两白银计算,假设马儿能够存活三十年,一日吃十公斤的草,野草的价格和野草相差无几,依照每公斤三钱的价格,一两白银兑换一千文钱,那么将一匹马儿买进饲养三十年所花费的银子大约是五百二十八两白银,城北马场每天至少有一千匹马闲置,也就是说三十年之内会浪费掉五十二万两白银。”
祁宝贝手里拿着个算盘,他手拨算珠,手指灵活,奇快无比,祁玥只需淡淡地看一眼,便知宝贝那手算盘绝活师承夏鸢,在祁王府中,只有夏鸢能够达到这样的境界!
“爹爹,宝贝这么算还是保守估计呢!一匹马一天食用的草量大约是自身重量的千之二五,如果马儿比较重的话,一天吃的草根本不止十公斤,更何况,马儿除了吃草之外,还需要喝水,缰绳及马鞍购置等等也都需要银子,而且,饲马者、给马儿看病的马医等这些人在马场当差,祁王府同样需要支付月俸!”
祁宝贝朝祁玥吐了吐舌头,最后才回到最初的问题点上,他继续解释:“所以说,城北的马场,每年的固定成本接近两万两白银。”
叶薰浅始终微笑着,她的宝贝从小便对数字、货币、账目等十分敏感,着实给她分担了不少工作……
“为了物尽其用,尽可能地发挥马匹的最大价值,宝贝和娘亲商量了一下,将这千匹良驹用于公共马车的改造上,将城北的马场设为马车总站,然后在齐都的各个重要街道上设立马车站牌,沿着固定的路线行驶,方便齐都的百姓们出行,根据站点的不同距离支付相应的费用,价格亲民,比雇佣马车价格便宜许多,所以很受欢迎呢!”
“爹爹,你说宝贝是不是很聪明呀?”
祁宝贝越说越起劲,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个孩子,希望能够得到父亲的夸赞!
“除此之外,宝贝还在每辆马车上雇佣一名车夫和一名专门卖票的人,让齐都五百名乞丐有了差事,再也不用以乞讨为生啦!”
祁玥伸出双臂,将自家宝贝蛋搂在怀里,为他轻轻拭去额头上汗水,由衷称赞:“宝贝比爹爹想象中还要聪慧,爹爹以你为荣!”
“真的?”祁宝贝欢呼雀跃,生怕自己听错了似的。
“嗯嗯。”
见祁玥点头,齐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发明家兼第一神童祁宝贝星眸一闪,挽着祁玥的胳膊,怂恿道:“那爹爹,我们今晚坐公共马车去惊鸿苑看凤舞九天吧?这样一来爹爹就能亲身感受一下自家公共马车的魅力了!”
“看在你是宝贝爹爹的份儿上,宝贝给你留一张豪华舱特等座!”
“……”祁玥、叶薰浅汗哒哒了一阵,怎么又是惊鸿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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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宝贝儿,你肿么整天想把你爹爹往青楼拐?难不成想让你爹爹晚节不保?On_n)O哈哈~
亲爱的们,本章节中宝贝关于马场闲置马匹的分析里,所用到的数量及货币量度概念,叶子有计算过的哦,基本是合理的,较真者请绕道,看到这一章,有木有人想到企业固定资产折旧分析?么么哒~
凌七七《重生空间之田园医女》,很好看的种田文哈,喜欢的妞儿们可以去看看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