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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英还肯定是故意的,故意把我和无影隔着这么远。”林听雨暗咒。
可是她所居的永成殿离着海皇休息的寢殿永祥殿及他议政的永安殿都很近。这更让林听雨有岌岌可危之感,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割肉。
如今的她别无他法,展无影在这里,她必定也要留在这里,不可能放心让儿子一个人面对海皇。所以,就算再危险,她也不会逃,只能去面对。
如此,她就只有尽量地去提升自己的修为,去提升自己跟敖英还谈判的资本。
是以,到了永成殿,她就大门紧闭,闪身进了修罗扇,又进了锁妖塔。
在修行的这许多年里,她已经试着在修罗扇里开了一片海域,从无量海中引入大量的海水,将这片区域注满了海水。这片海域之深,足可淹没七层的锁妖塔,其面积亦很广博。
如今这片海域还被她养殖了一些海里的鱼虾,又与修罗扇里其他区域的湖泊相连,免得它变成死海。这样,日后她就算是修为低,但若是成为小虾小海鱼什么的,也可以长期躲在修罗扇里了。
不过,林听雨以前修炼,还是喜欢在无量海里,把锁妖塔直接扎进无量海,让海水灌入其中,这样她就算在锁妖塔里,也不会脱离海水,再加上锁妖塔那厉害无比的结界,她在里面非是一般的安全。
可惜现在在水晶宫,林听雨可不敢把锁妖塔亮出来,还是让它待在修罗扇里的这方海域比较安全。
在锁妖塔里修炼数日,外界也不过才刚过个把时辰,海皇敖英还居然不请自来,而且轻易就发现了林听雨藏身的修罗扇。
他拿起被林听雨小心珍藏在枕头底下,并且化得极为微小的扇子,展开来,亦是轻易就看到了扇面上所书写的那首《长门赋》,以及扇子另一面上所绘的桃花,不由得目光一滞。
林听雨见修罗扇被发现,就闪身出来,伸出手去夺他拿到的修罗扇,他却是一转身躲开了林听雨抓过来的手。
“敖英还,把扇子还给我。”林听雨愠怒喝道。
敖英还悠然说道:“这扇子本皇看着好眼熟,你老实告诉本皇,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林听雨冷冷说道:“你管得着么?”
敖英还转头看向她,挑了挑眉,道:“女人,你可知道,在这庞无涯际的无量海内,根本就没第二个人敢用这种口吻与本皇讲话?”
林听雨想到他那惊天的实力,一时讪讪,尽量随和地道:“这扇子是我偶然所得,你说你看着眼熟,怎么,你在什么地方见过它?”一时又想起这个海皇在某些地方和展拓的相似,心中滋味莫名。
敖英还只是盯着修罗扇又看了半晌,便将之还给了林听雨。
“唱首歌来给本皇听听。”敖英还说着就很是慵懒地倒在了这殿中的大床上,一手支腮,眸中笑意款款地看着林听雨。
多半是因为这海皇整天把吃她的事挂在嘴边,是以林听雨一见他就感觉很是不爽,就随便唱了一首《镇命歌》。
谁想这海皇听罢就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道:“这首歌旋律还好,可是歌声听起来却颇为无力。女人,你不会是随便唱个曲来搪塞本皇吧。”说完就脱了鞋子直接就躺到床上去,“好好地唱一首,唱得本皇满意,本皇今天就不吃你的肉了。”
林听雨气得嘴角直抽抽。在这一瞬间,她好想抽人!好想抽歪倒在她床上的那位!
话说,这人的耳朵还真够刁的,她不过就是唱歌时没走心,随便唱的,他居然听出来了。不过,想这海皇整天听季无忧那样优秀的歌手演唱,对歌曲的鉴赏能力自然不会太弱。
林听雨便又唱了一首《山一程水一程》,曲音颇多凄婉,配上她绝美的嗓音,歌曲毕,歌声绕梁不去,海皇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许久都没出声,好象是在回味这首歌。
“陛下,歌我已经唱完了,你可以走了吧。”林听雨轻声问道,打量着敖英还的脸色,一旦发现他脸色不善,她就早做准备,是战是逃得先在心里有个谱啊!
“此曲极好,可惜少了伴奏,未免显得太过孤寂。”敖英还眼睛都没睁,懒洋洋地道了一句。
林听雨暗自叹息了一声,道:“那,我就再奏琴为陛下唱上一曲吧。”说着就化出应湖音来,放在一边的案几上,边弹边唱了起来。
“山也迢迢,水也迢迢,山水迢迢路遥遥。盼过昨宵,又盼今朝,盼来盼去魂也消……”
这首《山水迢迢》也是极哀惋的歌,林听雨唱到中途就想起自己和展拓,他追寻着她生生世世,她又追寻着他生生世世,要到何时才能好好地相守在一起呢?
想到这里不免心中凄苦。只是此时的她到底是比最初坚强了许多,如果她一直沉浸在痛苦当中消沉着,那么,为了她而不惜自爆灵魂的展拓该怎么办呢?
“梦也渺渺,人也渺渺,天若有情天亦老。歌不成歌,调不成调,风雨潇潇愁多少……”
林听雨收敛心绪,虽然眼圈都红了起来,但终究克制着自己,坚定着心中的意志,没让自己掉半滴眼泪。
只是待一曲唱毕,她才发现眼前一袭暗红色法衣在前,心中一惊,原来敖英还不知道何时已经从床上起来,到了她弹琴的案几前。
“好一句‘天若有情天亦老’。”敖英还沉声说道,“看你唱此曲时情绪颇为激动,可是如歌中所表达的那般,在思念着什么人么?”
林听雨埋着头,沉默不答。她思念着她的爱人,这事,她何必跟海皇这个不相干的人讲呢?
她突觉下巴一紧,竟是被敖英还的指尖捏住。
敖英还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的脸正对着自己的脸,定睛看着这个女人,目光望向她眸的深处,好象是想探究她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林听雨抬眸,正对上他那双清亮得奇异的眸子,看到他望过来的目光,直勾勾的,象是要望穿她梦之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