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就有人认出了这辆车是隶属于汝家的,因为马车上面有汝家独有标志。而且这么多的鲜花,如果是出自汝家的话,那么自然也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了。
当马车的身世被披露之后,人们又开始猜测马车里坐着的人到底是谁。总之,这些喜欢凑热闹的人是不会让自己的大脑处于休息状态的。
余招娣伸手掀开一点车窗帘,偷偷的往外面看去。只见人山人海的站满了两侧,中间留出的路面仅供这辆马车通过。
她不禁觉得汝鸿江给自己的这个排场做的实在是有点大了,看着这些眼中充满了热忱的人,余招娣摇了摇头便要放下帘子,却不想不远处的药房门口突然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马车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帘子被人从里面掀了起来,一个身材略丰满却不臃肿姑娘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的皮肤白皙细腻中透着红润,不算大的眼睛灵气活现顾盼生辉,微翘的鼻子,丰厚饱满的嘴唇。
若不是亲眼所见,没有人会想到一个多月前的那个余招娣,一个多月后竟然会变成这副模样,虽然还算不上顶好看的,可是跟以前比起来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似的。
最主要的是她身上的那股气质,干净得像个一尘不染的仙子。
当然了,这种惊叹是对于那些认识她的人来说的,对于那些不认识她的人来说,当看到这样的一个人从马车里出来的时候,难免会有些失望。
他们原以能让汝家如此大手笔对待的,定然会是个绝世而倾城的美人,却没想到从里面出来的只不过是个相貌还算过得去的半大不小的姑娘,顿时都有些失望。
这时,有人认出了她,于是人群之中又有些骚动了起来。众人纷纷猜测这个余招娣到底与汝家是何种关系,竟会让汝家如此厚待于她。
余招娣没有理会这些人的围观,从马车上下来之后就径自往药房门口走去。到了药房门口,正好那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若兰,你怎么了?”
“余姑娘……”若兰看到余招娣的时候觉得很意外,特别是余招娣脸上还带着关心十足的表情。她手反射性的往受了伤的额角抚了一下,摇头说道,“没什么。”
她不觉得她跟她之间有到达这种互相关心的地步,至少在这之前,她从未想起来还有余招娣这么一号人的存在。
余招娣自然是看到了她的动作,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掀开了她的额前的刘海,被刘海挡住的地方有一道狰狞的伤口。虽然已经上了药处理过了,可是却仍泛着鲜红,明显是刚受伤不久。
“怎么会这样?谁干的?”若兰的性子随和,又没有架子,府中大部分人都还是挺喜欢她的,所以她有些难以想像到底是谁会这么对她。
“多谢余姑娘关心,不过这个是我自己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跟别人无关。”若兰说话的时候,眼神往旁边瞟了一眼。
余招娣马上就说,“你撒谎!”
见若兰看她,她又说道,“你每次撒谎的时候,眼睛就会不由自主的往旁边瞥一下。”若兰自小与她一同长大,她的这个习惯她又怎么会不清楚。
若兰拿着药的手紧了紧,看着余招娣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脑海里闪现的是以前在夏府的时候,每每她有事想要隐瞒夏幼荷时,夏幼荷都一副自得的对她说,“你每次撒谎的时候,眼睛就会不由自主的往旁边瞥一下。”
除了夏幼荷,没有人知道她有这个习惯,可是眼前的这个余招娣,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是那样的自然自若,胸有成竹,分明就不是猜测的,而更像是……她本来就知道……
可是她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这个习惯呢?
最近她偶尔会因为不满夏幼荷的做法而在她面前撒个小谎什么的,可是夏幼荷都没有发现她撒谎了,她原以为是自己已经改掉那个习惯了。
可是现在看来,那个习惯依旧还在,只是……她的主子夏幼荷不记得她有那个习惯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而这个余招娣,却知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余招娣一愣,暗道自己刚才一时大意,竟然把这话给说了出来。她掩嘴清咳了一声,眼带狡黠的说道,“我就是随便猜猜的。”
“啪”的一声,若兰手中的药包掉到了地上,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受到了极度惊吓一般抖个不停。余招娣走上前想要扶住她,却被她一把给推开了,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是看若兰的样子,显然是不愿意再与她交谈。她有些无奈的弯下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药包递到若兰手中,之后便离开了。
若兰盯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余招娣或许不知道,在她身为夏幼荷的时候,说谎的时候也有一个习惯,那就是眼神异常灵动的掩嘴轻咳一声。
这个习惯若兰是知道的,不过她从来都没有跟夏幼荷说过,她就是凭借这个习惯,暗地里拆穿了不夏幼荷不知道多少的小九九,为此夏幼荷还很是奇怪。
不过现在她的主子似乎已经改掉了这个习惯,至少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在夏幼荷身上看到过这个动作了,现在的夏幼荷说起来谎来那叫一个面不改色,张嘴就来,简直淡定得不能再淡定,从容得不能再从容。
可是今天,她居然在余招娣的身上看到了这个让她无比熟悉的动作,怎么能让她不吃惊。
余招娣上了马车,马车很快就又走动了起来,带着她离开了这里。而药房门口的若兰也终于回过了神,带着莫名其妙的心情也离开了这里。
街对面的茶馆里,临街的窗户旁站着一男一女,男人淡淡的收回目光,转身坐回了桌旁,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看到,兀自倒了水喝了一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