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沈济安进军营这事,沈家好歹还有当婆婆的冯氏对德安劝着,谁知回了娘家居然两个劝的人都没了。
德安几次去娘家宁王府都有心想说服亲爹宁王说能绝了沈济安进军营的心。谁知不管一向宠她的宁王全然不理会,和宁王妃求情吧,被直接告知此事她做不了主,连宁王府其他兄弟也表示爱莫能助。
宁王还就看上沈济安,要把他往军营里拉拔呢!
婆家和娘家指望不上不算,最后还尽都是别人劝德安:看开些,男人外面想做些大事,哪里是女人能拦得住的,总算你已经有儿有女,若是沈济安有什么在战场上出些什么事,你也有儿女可以依靠。
德安听这话简直是听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若不是说这话的是素日里对她还不算的一个长辈,她简直要当场掀桌子走人。
不等德安再反对,沈济安进军营当正六品校尉任命书就下到了沈家,要求沈济安七日内就进军营报道。
既然已经成了定局,德安只好按下心里的担忧,开始为沈济安整理起行礼来。
沈济安进的是宁王统辖下的护国大军前锋营,军营不比朝堂,少说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回一次家,若是军营有个什么事,个把月不回家都是正常的。
因为宁王是护国大将军,宁王府的男丁基本上进了军营,以前德安没出嫁之前,在宁王府里也见过宁王妃为宁王整理行李,多少也算有些经验,就带着丫鬟们开始忙着给沈济安收拾打包行李。
只是等沈济安看到德安带着丫鬟给他收拾的所谓的行李之后,吓了一大跳,“这些都是你给我准备的?我不过在军营待半个月就会回来一次呢?你这都是收拾的什么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是要搬家呢?”
德安听了回头看看自己收拾的东西,“应该——还——好——吧!”
见沈济安那无语的表情,德安在看看已经堆满桌子的一大堆,“额,我这不是担心你在军营里不习惯吗,没想到一下就收拾了这么多东西出来,我,再给挑挑?”
“军营里什么没有,我看你也不用收拾什么了,到时候我就带两本书再带上我书房里的那把剑就得了。”
挑来挑去的最后德安还是听了沈济安意见,只给他带了两身衣服和鞋,再加一些吃食,只吩咐跟着沈济安去的小厮,若是缺了什么就赶紧回来去,好在军营虽然离京里有些距离却也不算特别远。
自从沈济安进了军营开始当差,沈家原本因为沈济安的文武状元带来的喧闹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虽然如今沈家门庭热闹了不少,好在沈家家风严谨,并没有因此出现什么得志猖狂的形象。就是府里的下人也被好生敲打过,让原本有些浮动的人心也安稳了下来。
沈家倒是平静了下来,只是沈君芫最近在苍梧女院却听见些事,乍听还有些熟悉,等仔细一想居然还是沈家开牡丹诗会时,隐约在假山别后听见过徐雅琴这位表姐的事。
徐雅琴初来之时,从温岭那边传来的消息俱是说她是温岭有名的才名,琴棋书画都不差,记得那会儿沈君芫还和沈君萝小小的八卦过。
苍梧女院分了甲乙丙丁四个班,每个班都是三十人左右,新进女院的一般是按入学考核的情况选择丙丁两个班,沈君芫和郭宝宝就是在丁班。
一般丁班的人入学两年后就会自动转入丙班,丙班两年就可以自动转入乙班,然后在乙班待两年就差不多可以毕业了。苍梧女院的甲班都是一些暂时不愿从书院毕业的或者是才学特别出众又愿意在苍梧女院多待些时日的。
而沈君萝因为比沈君芫大两岁,就是在沈君芫进苍梧女院的时候,已经转成了丙班学生。
徐雅琴可是比沈君萝还大一岁,原本以徐雅琴的年龄和才学是不用和沈君芫进丁班,至少也应该是进丙班。但是因为她是中途□□来,又没有参与入学考试,所以学院安排她先在丁班待半年,等学院夫子们考核过再决定是不是转到丙班。
初进苍梧女院丁班之时,徐雅琴还暗戳戳的和沈君芫较过劲。后来从青龙寺回来路上的事发生之后,徐雅琴倒是不在和沈君芫别扭了,只是两人之间也不多话。
不过单从平日学堂里的表现来说,徐雅琴倒是不堕她的才名称号。
才进书院一段时间,丁班的各位夫子俱是对徐雅琴喜爱有加,丁班的同窗小姑娘们也对徐雅琴佩服的不行,简直快成了徐雅琴的拥护者。搁沈君芫前世,这些人可以称为忠实米分丝啊!
这次传来的事有好几个版本在传,但按沈君芫的习惯,整理起来看的主要就是这么几个重点:首先,徐雅琴的才名是踩着别人上位的;其次,她从温岭千里迢迢的跑来上京可不为了求学这么简单,而是为了逃婚;最后,她的才名还伴随着很多略带桃色的各种八卦传闻。
据说如今徐雅琴是温岭第一才女,但她这个第一才女却是踩着别人上位的,还是有些似是而非似乎是她心机深沉的陷害了温岭其他有些才名的姑娘的。
在徐雅琴之前的被称为第一才女的那个姑娘姓秦,家里是温岭乡绅,家里算是落魄书香世家。但诗书底子总算都还在,听说那个秦姑娘八岁就有才名,到十一二岁琴棋书画之道上竟然还得了名宿大儒的称赞,一众诗会之后,她渐渐地就被称为温岭第一才女。
徐雅琴如今才不过九岁,大概是为了这才名之争,听说原来那位秦姑娘居然在头一次和徐雅琴一起出现的诗会上,被爆出来之前传出来的某些佳作居然是有人代笔而成。这事一出那位秦姑娘迅速就掉下了第一才女的名头。
之后徐雅琴又在几次温岭一些诗会或者同龄小姑娘们的聚会中出现,才名确实越来越盛。
但奇怪就奇怪在,每次有徐雅琴出现的时候或者是聚会,伴随这徐雅琴才名更胜的同时是另外一名原本也小有才名的姑娘的出丑和才名一夕被毁。
你说这些若是都和徐雅琴有关,一个如今才九岁的小姑娘居然有这份心思,真是哪个小姑娘还敢传出什么才名,就差一个个举白旗喊:女子无才便是德。
可若是这些其实都和徐雅琴无关,那沈君芫都要感叹一句,简直是倒霉到家啊!什么时候出事不好,偏每次出事都是有徐雅琴出现的时候,而且徐雅琴原本有个克父的名头在身上,这些简直是雪上加霜。
至于那什么逃婚一说——
郭宝宝都觉得,“也是有些冤!居然这样被赖上,真是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人。”
简单说来就是温岭一家很有些权势的世家的公子哥看上了徐雅琴,向徐家求亲被拒,然后就有些不满要拿家族权势来逼迫。
而更不幸的是那个世家原本有些才名的姑娘也在某一次徐雅琴出现的诗会上丢了脸。于是那个公子就拿着这两件事来胁迫徐雅琴的祖母霍氏,霍氏虽然言辞拒绝了。
但求亲这种事居然传的满城风云,这对一个姑娘家实在不是一个好事,没办法霍氏当机立断把孙女从温岭送到了上京,希望藉此来让人慢慢淡忘。
“不过说起来若只这些倒也还没什么,可以都算是徐雅琴倒霉,但我看最致命的倒是这个被传出来的各种因为第一才女引出来的各种桃色八卦啊!”郭宝宝此刻正和沈君芫躲在苍梧女院丁班院子西南的一个角落里,讨论这两天学院里流传出来的各种关于徐雅琴的事。
相对这些,沈君芫却对另一件是更感兴趣,“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按说发生了这种事,徐家既然都把当事人送到了上京,那肯定会在温岭压下那些流言,怎么都不会让它传出来。如今居然被传到了上京还传的到处都是,真是奇怪啊?”
郭宝宝本来还在感叹徐雅琴那逆天的霉运呢,听沈君芫这么一说,转而一想,“是呢?当初听说丁班要新进一个人,咱们班里那么多人打探了半天也不过是打探出微末的消息,如今倒好,居然什么都已经传的上京满大街都是了。”
“是啊,温岭和上京距离可不近,而且像徐表姐这样的事,不管怎么说都不过是一个小姑娘的事,谁这么闲心距离这么老远的距离传这么些事过来,这是要干嘛?就算和徐家有仇,犯不着对付表姐这么一个才□□岁的小姑娘吧?”
费解,很费解啊!
郭宝宝想了想,没想通,干脆的说道,“哎呀,这些我们有什么关心的,我原来说到哪了?让你这么一打岔我都不记得了,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