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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接下来一个多月,大湾村村民好容易才盼来两场毛毛细雨,竟是连地里泥土都没浇透。
罗蒙一方面安排人手抢种了一批蔬菜下去,另一方面,自己又带着几个人忙着改造牛王庄上灌溉系统。原本他们修那些分布牛王庄各处山坡田地水沟都是带斜坡,山水沿着沟底坡度溜溜流过,除了那些特意挖出来蓄水用大坑,水沟本身并没有丝毫储水能力。
罗蒙这一次改造,就是水沟里筑起一道又一道小水坝,用这些小水坝沟里拦截出一个又一个小水库,这些水池虽然不大,但是它们储水能力也不容小觑,尤其还不用多占任何地方。
等真正到了干旱时候,山上泉水就会变得很细,这些水池作用就是可能地留住多山水,好让牛王庄上每天早晨和傍晚两次灌溉有水可用。
农历四月份,牛王庄上枇杷树上已经挂上了许多大大小小枇杷果,要是不出意外话,要不了一个月,它们就会相继成熟。
村子里情况却很不妙,随着天气越来越热,田地也越来越干,种了稻子农户不得不每天早晚两次巡田,有时候中午还得多巡一次,生怕一个不小心干了田,地里稻子会被晒死。每家每户田埂都被反复加固过,从山上引水下来那几条水沟是被修了再修。
家里种了菜,也不得不开始每天繁重浇水工作了,听说镇上蔬菜已经开始涨价,从前这个季节不过一两块钱一斤小白菜也都经涨到了四块钱,这对一个山区小镇来说,简直已经赶上春节物价了。
牛王庄上,等到稻田里秧苗长得壮实些了,罗蒙就打了杜国栋给他那个电话,订购了一批蟹苗回来。果然像杜国栋说那样,这家人卖蟹苗虽然价格上没什么优惠,苗儿却很壮实,长途跋涉运来牛王庄,一只只竟然还是那么生龙活虎。
这些蟹苗被倒进田头,开始时候还是乌泱泱一片,要不了几分钟,这些小小螃蟹就都各自划拉着小细腿,到田地里寻找自己安生立命地方去了。
为了保护蟹苗不被那些杂食性野鸟当了点心,罗蒙和肖树林又把他们去年做那些稻草人找了出来,整理整理,都插稻田附近。
要不怎么说鸟儿智商低呢,这些东西根本就是记吃不记打,为了加深他它们记忆,罗蒙和肖树林不得不抓了几只小鸟绑稻草人手臂上,叽叽喳喳惨叫声很又山坡上传开来,要不了几天,稻草人威信就重树立起来了。
“汪!汪汪汪!”这天早上罗蒙和肖树林刚喂完螃蟹,枸杞林那边就响起了一阵狗吠声,不用说,肯定又是有人把他们家枸杞叶当野菜给摘了。
春来万物勃发,管这一年春天雨水并不十分充足,但也不影响这片大山上花草树木洋溢出它们勃勃生机。牛王庄周围枸杞林又发了枝,长出来许多嫩绿嫩绿叶子,枸杞叶原本就是十分美味菜肴,何况还是牛王庄上这些吸足了灵泉水枸杞树发出来嫩叶。
为了防止自家枸杞树被人摘成秃杆子,罗蒙早早就让纳茂成家那一窝边境牧羊犬担当起了牛王庄边防大任。这窝边牧有两只大狗一只小狗,大狗小狗都是工作狂,喜欢通过工作来证明自己存价值,刚来牛王庄那阵子,可真把它们给憋坏了。
“榔头!怎么了?”罗蒙和听到动静,就放下手里水桶就往枸杞林走去。就算心里再明白,嘴里还是得这么问,毕竟这话并不是真说给那只叫榔头公犬听。
“这是你家狗啊?”枸杞林外边,站着两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十一二岁小姑娘,手里都提着红色黑色塑料袋,一看就是出来摘野菜,其中一个胖点妇女见罗蒙他们过来,还笑嘻嘻地和他打着招呼。
“是啊,这枸杞树也是我家。”罗蒙也用拉家常语气说话,不过这话里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
“你就是罗蒙吧?”那胖女人脸上尴尬神色一闪而过,然后很又被笑意硬压了下去,她笑着对罗蒙说道:“刚刚红凤店里还听她说你事情呢。”
“哦,你们今天出来摘野菜啊?”罗蒙也面带笑容和她们说话。
“是啊,今天天气好,就带孩子出来走走。”
“要摘蕨菜话,从那边那条小路上去,朝东边走有个山坡,那里蕨菜多,西边那个山坡去年起了一场山火,蕨菜都苦,别摘……”
“哎呦,谢谢你啊,不然我们几个还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呢。”
和这几个女人闲聊几句之后,罗蒙招手想把依旧保持戒备榔头一家叫回来,结果人家根本不买他账,只见这只神采奕奕公犬回头看了罗蒙一眼,却并不动弹,大概以它们故乡彪悍民风,有人要是偷拿它们家东西被抓到了,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罢休。
“!”这时候,枸杞林那头想起一声短促口哨声,榔头耳朵一动,哈着舌头就一路飞奔过去了。
罗蒙走后,肖树林又稻田附近查看了一圈,检查了一下近田里那些螃蟹生长状况,发现没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来,往罗蒙所这片枸杞林走了过来,要是碰上不讲理,后还得用他拳头说话。
榔头一家跑到肖树林脚边,不停地打着转儿,这三只边牧都长得很精神,原本那只狗崽还有些瘦弱,据说当初就因为它太瘦弱了,没能送出去,这才留了下来,不过牛王庄生活了几个月以后,这狗崽每天水牛奶大骨汤地养着,如今也壮实了许多。
榔头真是一只非常幸运公犬,有老婆有孩子,家庭美满幸福,还有一个十分温柔细心小主人,纳祺云那孩子像他爸,对待动物尤其细心,他隔几天就要给家里这几只边牧洗澡修毛,把这几只大狗小狗整治得格外精神。
“干得不错!”肖树林摸了摸榔头脑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铁罐子,从里边倒出几个小圆饼干,分给这一家三口之后,又倒了几颗丢到自己嘴里。
一人三狗,就这么旁若无人地蹲枸杞林里,把嘴里自制饼干嚼得嘎嘣作响。
话说这些饼干还是肖树林自己做,就前不久一个晚上,初罗蒙和肖树林两人窝床上看电视时候,刚好看到一个关于烘焙节目,这两人当时就心痒了,也不管时间还是三半夜,穿了衣服跑牛棚去挤了点牛奶,又弄了些杂粮粉,就四合院烘烤上了。
结果烤出来饼干那叫一个硬,整个牛王庄愣是没几个人吃得动,大家都管这玩意儿叫钢豆子。肖树林那牙口还真不是一般得好,现牛王庄上除了他,也就东南西北还有丫丫以及榔头一家喜欢吃这个,大概是因为找到了共同爱好缘故,山上那些汪汪们近就黏肖树林黏得特别厉害。
送走了那三个女人,罗蒙和肖树林打发了榔头它们,两人回身往自己山头上走,结果还没走出去几步,林子那头又响起起了一阵狗吠,榔头这家伙大概是吃够了饼干,这会儿吠得那叫一个中气十足。
罗蒙转头一看,只见刚刚那三个女人正被榔头它们撵着,嘻嘻哈哈往不远处一条山路上跑去,不用说,肯定是她们中一个或者几个,离开前又从他家枸杞林抓了些叶子去
看着那几个女人越跑越远身影,罗蒙有些无奈地对肖树林说道:“近镇上人都把咱家枸杞叶说成灵丹妙药了。”
“总这么堵着也不是办法。”肖树林意思很简单,堵不如疏。
“摘几担子挑街上去卖?”罗蒙心想,要跟肖树林一起,那大概也是不别有一番滋味。
“干嘛街上,咱不是有店面?”肖树林咧嘴笑了笑,又从铁罐子里到处几颗饼干丢进嘴里嚼上了。
“小心牙。”又听到一阵嘎嘣作响,罗蒙心里直跳,生怕一个脆响,肖树林那两排洁白整齐牙齿就会被崩出个豁口来。
“没事,你吃不吃?”肖树林说着就把铁罐子往罗蒙那边递了递。
“不用了。”罗蒙连忙摇头。
“要不今年多插点枸杞吧,明年就有枸杞叶卖了。”肖树林建议道。
“成,不过还是先歇几天。”这个春天罗蒙他们可够忙,又是播种又是养螃蟹,另外还抢种了一批蔬菜下去,又改造了水沟,还跟罗老汉刘春兰一起种了不少草莓溪边,这两天好容易才缓了缓,扦插枸杞事不必急于一时。
回到四合院,肖树林果然又开始鼓捣着弄起了一批钢豆子饼干,罗蒙没什么事,就拿起刘彩云这几天做账目看了起来,春季收入少花销多,他得随时了解牛王庄经济情况。
“你好,请问你们这里现还收人吗?”这时候,四合院门口响起了一个陌生声音。
“来找活儿干?”罗蒙打量了来人一眼,发现是个相貌平凡中年男人,四十上下样子,中等个头身材偏瘦,脸上苍白,一看就不像是身体很好类型。
“是啊,我看到你们论坛上发帖子了。”男人态度也不是十分确定样子,毕竟那个帖子也已经是很久以前事了,之后罗蒙要是需要多人手,通常会跟坛子里几个老人稍微打一声招呼,让他们拉人过来,也省得万一把动静整太大了,一窝蜂一下子来太多人。
“哦,你先进来坐吧。”罗蒙说着招呼他进了院子,又给他搬了一把凳子。
“谢谢。”这男人虽然看着有几分弱鸡相,态度却很大方自然,不卑不亢,和一些初出社会毛头小子很不一样。
“我这里都是些粗活,你能吃得消吗?”罗蒙直接问他。
“没事,我就是有点缺乏运动。”男人回答道。
“你这身体?”拥有灵泉越久,罗蒙五感就越是敏锐,看这男人气色举止,显然不是很健康。
“没啥大毛病,就是血糖有点偏高。”
“糖尿病?”罗蒙猜道。
“是啊。”一下被罗蒙说中,这男人有些无所谓得笑了笑,说道:“从前成天办公室坐着,有一阵子总觉得头晕脑胀,爱睡觉没精神,还当自己越来越懒惰了呢,要不是今年公司组织体检,我都还不知道自己身体出了毛病。”
“你之前做什么工作?”罗蒙心下动了动,又冒了个念头出来。
“一家外资企业做管理人员。”对方皱了皱眉头,显然没料到自己不过是想来这里当个小工,竟然还得被这么面试。
“哦,辞职还是休假?”罗蒙放缓了语速,不过该问还得问。
“辞职了,继续那种生活方式,对我身体没好处,生病了才知道健康珍贵。”这人显然挺有修养,虽然心中有些不愉,但是说话时候还是显得十分有礼。
“这样,你看我这个地方挺适合养病?”罗蒙下勾了。一旁正做这小圆饼干肖树林听了这话,忍不住抬头看了几眼,把这个牛王庄未来成员打量了一番。
“我这一路走过来,觉得很不错。”男人有些不明所以。
“我这儿呢,实话说,干粗活人我也要,不过那都是零工,城里那些上班还有大小老板家庭主妇什么,隔一段时间过来挥洒一下汗水,体验一下农业劳动,体力上消耗那是相当大,你要长期跟他们那么干,身体肯定吃不消。”罗蒙三言两语打消了这人打算做小工念头。
“那?”对方也不是个笨,知道罗蒙肯定还有后话,不然刚刚也不会问他那么多了。
“刚好我这个院子里就缺个管事,活儿也不多,就是分配分配每天工作,主要还是人事上管理,你要是嫌太轻松了,也可以跟咱院子里这些大爷大妈一起劳动劳动。”罗蒙这是收杆了。
“管事?”那男人哑然,要不是眼前这人穿着太现代,他都忍不住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某个地主家大院里了。
“你要是不喜欢这个称呼,咱也可以换成主管经理啥。”罗蒙笑容满面得说道。
“没事,就叫管事吧。”主管?经理?跟这地儿不搭调啊,眼前站着这人就一地主形象,他要是当一管事,那就正合适。
“那行,你姓啥?”罗蒙终于想起来要问人姓名了。
“姓陈,陈建华。”陈建华这会儿还有点懵,心里想着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会不会太了点?
“陈管事啊,那以后咱这个院子可就要劳烦你多费心了,一会儿我给你安排一间小屋,咱这里包吃包住,至于待遇问题,不瞒你说,咱们这穷乡僻壤,工资肯定没人家外资企业高,五险三金什么那也没有,不过咱这贵环境好啊,健康无污染,每天早起早睡,糖尿病虽然不像癌症那么厉害,但是一旦得上了,这一辈子就甭想摆脱了,你要放宽心……”
难得又给自己忽悠了个廉价劳动力,而且还是个长期型管理人才,罗蒙今天心情非常不错,话也格外多些。
肖树林背靠屋檐下青石柱上,一边嘎嘣嘎嘣嚼着刚出炉钢豆子,一边努力回想着,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上贼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