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来山外围,一处矮小荒山之上,两个男子面对面站着,正在交谈些什么。
“兄长是否太过小心,反正过几日小弟便要拜访三星宗,你我在智释峰见面岂不是更好?”话说的男子称呼对方为兄,两人气质仪表果然有几分相似。
孔白镜淡淡地看了对方一眼,笑道:“你懂什么?九座次峰有镇妖峰白山看守,你多在我智释峰有什么动作,只要白山愿意,都能被他知晓。”
“哦,那是随风莽撞了。”此人正是孔随风,当日在南瞻部洲,求娶白羽不成,被玄奘逼退。今天却不知因何事,来见孔白镜。
二人兄弟相称,又同为孔姓,却不知道孔白镜在孔雀一族是什么身份。
“不知兄长所查之事,目下进展如何了?”孔随风又问道。
孔白镜哼了一声,道:“长生不死、天地同寿、与圣人无二。说实话,我从来不相信区区三星宗能藏有如此大的秘密。父亲谋算此事多年,甚至让我拜入三星宗修行,以便打探这秘密。可惜,直至今日,我也只能确定,此事与三星祖师广元大仙有关,其秘密暗藏在三座主峰之中。”
“既如此,也算是不小的进展了!”孔随风又道:“族长近日已突破地仙桎梏,修成天仙。若能得此秘藏,假以时日,定可力压霓虹圣女,我孔雀族便可一统凤凰圣山了!”
孔白镜也道:“到那时,就应该改名叫孔雀圣山了!”
两人聊得兴起,忍不住放声大笑。却不想隔墙有耳,这一席谈话都被玄奘窃听了去。
“姓孔的果然是孔雀一族。”玄奘刚回到仙来山,还未入三星宗山门,便远远瞧见孔氏兄弟在交谈。他认出孔随风,便躲在一旁窃听,才知道二人还有这一层关系。
这智释峰主孔白镜,居然是孔雀一族多年前打入三星宗内部的奸细。他身为孔雀族长之子,身份比孔随风这旁系子弟不知道高贵多少,能有气魄行潜伏之事,也是不俗。
那孔雀一族,多年前不知从何处听说,三星宗祖师广元大仙藏有一桩大秘密,掌握这个秘密,即便不是圣人,也可长生不死,与天地同寿。
但传言太过久远,如今早已无人问津,却不想被孔雀一族惦记上了。
玄奘在心中暗笑,那广元大仙听闻早已身死。他若有这大秘密,为何还会死去?孔雀一族野心不小,居然谋算挑战凤凰一族的至尊地位。
需知百禽以凤凰为长,这是亘古不变的定理。孔雀本是凤凰异变之体,居然要挑战本源?
“兄长,小弟拜山之时,请兄长助小弟一探贪狼、七杀、破军三峰。”孔随风身负使命而来,乃是为孔雀族长做最后准备。
“职责所在,我自然会尽力。你行事当切忌小心,莫要坏了我父亲大事!”孔白镜又叮嘱了几句,才各自散去。
玄奘看了整出戏,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告诉广通真人。想了半天,还是觉得暂时不要多管闲事。
自己虽然修成大巫之体,但还未精炼,修为更是只有黄仙而已。平白招惹孔雀一族,实在不明智。
他绕过此地,架祥云落入浊云峰,最先瞧见的,居然是梵不移。
“你,你回来了!”梵不移正在为花圃除草,见玄奘突然现身,顿时两眼通红,泪水眼看就要落下了。
“啊,我回来了。”玄奘挠了挠鼻子。他们这样一问一答,好似梵不移才是浊云峰的女主人一般。
“夫君!?”风灵走出小院,见到玄奘熟悉的身影,惊喜地大叫一声,下一刻已扑入他的怀中。
“师傅?”
“师傅回来了?”
“真的假的?俺师傅回来了?”
沙悟净、李瑶心和猪七戒陆续从小院中走出,连那清风、明月也跟了出来。
“拜见圣佛!”清风、明月齐声道。
玄奘看着众人期待和欣喜的眼神,笑道:“抱歉,我回来晚了。”他环顾四周看了看,又问道:“九天人呢?”
“师兄在一年前下山游历去了。”李瑶心应道。
“嗯。”玄奘点点头。他曾允诺敖九天游历之事,自己被关在青铜棺中两年零三个月,敖九天自然早已经离开了。
“你们,都还好吗?”千言万语,也抵不过这一问。
李瑶心却最按捺不住,泪如泉涌,也扑入玄奘怀中,哭道:“师傅!清扬长老闭关了,那几个次峰的长老总是来欺负我们!”
“广通掌门呢?”玄奘皱起眉头,即便清扬长老不再,广通掌门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怎么不懂得帮自己看护风灵及门下弟子?
还是梵不移神情尴尬,小声解释道:“掌门在你离开后不久,便收到地藏王菩萨的邀请,前往小西天大雷音寺,见证他与刑天之战去了。”
“地藏王与刑天之战?胜负如何?”玄奘问道。
“掌门尚未回来。”梵不移答道:“他二人约战三场,如今已斗过两场,地藏王菩萨先胜后败,双方各有一胜一负。”
风灵轻轻拉住玄奘衣角,柔声道:“夫君,灵儿无用,至今不曾修成黄仙。九天离开后,一直是清风、明月和七戒守护浊云峰,梵姑娘…梵姑娘为了支援我们,已自请从主峰下调,做我浊云峰弟子了。”
玄奘离开的头一年,因为众人不知道他何时回归,加上浊云峰已有敖九天、猪七戒、清风、明月四位黄仙,倒也一时无人敢前来捣乱。
但一年后敖九天离去,浊云峰力量削弱,清扬闭死关、广通真人迟迟不归,如须弥海之流便时不时前来搅扰浊云峰清静。
梵不移虽然修为尚在凡人虚渡期,但好歹是三星宗大弟子,话说有些份量。她始终维护浊云峰,甚至自请调入浊云峰,更是名正言顺地为风灵等人撑腰。
风灵非一般女子,哪里不知道梵不移的心思。她即感激,又担忧。却不是因为争风吃醋,而是担心这样好的女子,玄奘若是对梵不移没有情感,岂不是伤了人家的心?
“多谢你…梵姑娘。”玄奘心中感激,口中却语结,说不出几个字来。
“不,不必客气。”梵不移俏脸泛红,喃喃道:“我已是浊云峰弟子,这是我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