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荒山,山上仅有一座小庙,庙中仅供一尊佛像。
这小庙名为一佛寺。
只因深在荒山之中,无人知晓、不显灵验,多少年来,竟早已经断了香火。可就在这几年,时不时会有个粗野道人来到一佛寺外,却不进去。
今日,这道人又来了。
“小师妹,你既已觉醒前世今生,为何还不肯随我回青丘山?”这道人竟然是从青丘山而来,他称呼寺庙中的女子为小师妹,两人竟然是同门?
寺庙中,佛像下坐着的女子摇摇头,道:“前两番师兄前来,因为不移未能参悟轮回往事,故而没有强邀我离去,不移在此谢过了。现在想来,其实师尊早有符旨:不成金仙,不可出世。”
那男子一愣,只得道:“既然是师尊之命,那愚兄自当遵从。”
他正要走,又想起什么,一拍脑袋道:“哎呀!似你这般修炼,几时能成为金仙?”说罢,他一抖道袍,天材地宝、灵果仙丹竟似乎无穷无尽,一股脑地飞进了佛堂之中。
“小师妹,好生修炼,这些丹药果子你随便吃着玩便是了,反正咱青丘山有得是。”粗野道人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多谢相柳师兄。”梵不移也未矫情,直接拿起个仙果便送入口中。
梵不移竟然与相柳是师兄妹的关系,也不知道她前世究竟是何人,竟然和上古大妖相柳拜了同一人为师。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那尊旃檀功德佛的圣像,不禁流下泪水。
“梵经轻颂黄粱梦,岁岁望穿岁岁心。一佛一寺一灯影,轮回相随情不移。”梵不移叹息一声,任凭泪水将衣襟打湿。
她一边哭着,双手却更快地将那些丹药仙果送入口中。
梵不移并非贪吃之人,但她觉醒前世今生,心中对那个人的眷恋之情却更深了。不成金仙,她便无法走出这间一佛寺。
寺庙是牢笼,亦是避难之所。
当年由她亲自下令修建,又被圣人施法封印,纵然陆压有洛书、河图,也断断算计不到她竟然在这里,更不能如前世那样将她杀死。
这一世,梵不移再次险些被陆压所杀,这仇已极深了。
“师兄,小妹想求你一件事。”梵不移传音相柳道。
“尽管说来便是。”相柳直接应下了。
“请师兄为我找到射日弓所在。”梵不移道。
“哦?!”相柳一愣,随即点点头:“是个好办法,行,交给我吧!此神弓消失多年,怕是难找。”
“不碍事。”梵不移道:“我等得起,只要他未成圣,射日弓便依旧是金乌族克星!”
射日弓,本是后羿神弓。曾经射杀九只金乌,唯独逃了十太子陆压。以至于后羿终于被陆压用钉头七箭书咒杀,射日弓也消失不见。
相柳从一佛寺走出,捏碎一块符印,直接遁回了青丘山。
一个中年男子见相柳回来,赶忙跑到他面前,急道:“相叔叔,求你救救我爹!”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回到青丘山不久的符青丘。亦是九尾狐祖之子,狐族少族长。狐祖与相柳交好多年,符青丘亦以叔相称。
“狐祖怎么了?”相柳早发现不远处狐族禁地中黑气翻腾,直指狐祖大殿。
大殿中,九尾狐祖匍匐在地上,本体化作不足十丈大小。它痛苦地睁开眼睛,见是相柳,便道:“你,回来了?小师妹她还好么?”
“小师妹无恙,放心吧。”相柳皱起眉头道:“你这是怎么了?”
狐祖、相柳、梵不移,前世被一位圣人同时收入门下。只不过当时狐祖、相柳已经是道行大成的巨妖,拜圣人为师乃是结缘,并非为了学道。
三人便以道行论辈分,狐祖为长、相柳次之,梵不移是小师妹。
“我……被陆压小贼算计了。”狐祖苦笑道:“想必我那一截断尾,已经被他设法得去了。”
相柳一翻查探,惊道:“钉头七箭书?!我去太阳宫找那小子算账!”
“不,没用的。”狐祖将相柳拦住,道:“除非是圣人,否则谁能在太阳星上战胜金乌一族?那太阳真火焚身之痛,岂是你我能受得起的?”
“那也不能坐视你就这样死去啊!”相柳急道:“钉头七箭书,一日三拜,二十一日便能将人拜死!你不要命啦?”
“还不至于。”狐祖摇摇头道:“我有九尾续命,每一条狐尾便是一条命,加上我本体,足以坚持二百一十天。”
“那也不行!”相柳急道:“你我筹划许久,大事未成,难道你便要撒手而去?”
“二百一十天,足够我把一切准备好。”狐祖疲倦道:“莫要争执了,大事要紧,莫要耽误时日。我死之后,自有吾儿继承狐族族长之位,为二代狐祖。”
“不,父亲!”符青丘跪伏在地,心中悲苦,却又无可奈何。
相柳厉声道:“小师妹让我寻找射日弓,若是在二百一十天之内射杀陆压,尚能救回你爹爹性命!”
“既然如此,我这便命青丘山众妖去洪荒各州寻找!”符青丘道。
“不可!”狐祖大急,阻拦道:“青丘山只能出世一次,已经用来夺取盘古斧。若再出世,便藏不住了!没有圣人镇守,你让青丘妖族如何在洪荒立足?陆压会放过他们?天庭会放过他们?修罗魔道会放过他们?”
青丘妖族,是一块天大的肥肉。
当年在女娲娘娘手中,曾经用来毁掉殷商气运。也曾经服侍两代天庭。只因青丘妖族中最强者,也不过相柳、狐祖之流,虽然是金仙上品之流,却依旧不是绝顶。故而从来受人驱使,不得逍遥自在。
“那可如何是好?”相柳躁动不已,他与狐祖谋算之大事,让两人都是脱不开身。除了他们,其他人又不能随意出入青丘山。
需知那进出青丘山的传送符印,只有狐祖和相柳可以炼制,而且极费心力。
“父亲,我去求天心教主,他是旃檀功德佛转世,定然有办法找到射日弓!”符青丘急道。
“他如何肯帮忙?”相柳从来不喜西方教之人,最烦对方满口慈悲,却动不动便要降妖除魔。
妖有何罪,你降来做什么?
“是侄儿忘了,梵不移爱慕之人便是天心教主玄奘。”符青
丘赶忙道。
“竟然是他?”相柳从没进过一佛寺,又不喜欢打听女儿家私事,故而从来不知道梵不移苦恋之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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