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庆生没有立刻回答,转而问道:“你知道,你在外住的房子都是唐氏旗下的吗?”
一瞬间,顾晚的脑海里就已经出现了所有的可能。
唐明瑞如今掌管唐氏的房产业……
那房东半夜将她赶出来公寓,出租屋总是停电漏水,这一切,都是……唐明瑞!
双眸中的震惊太明显,唐庆生忽然笑道:“为了你的安宁,天爵可是拿自己的竞争优势跟明瑞做了交换。”
“什么?”
顾晚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唐庆生说的一切,她有惊讶。
穆天爵和唐明瑞在竞争唐氏的继承权,谁都知道。
可一个男人,竟为了她能安定地生活,给了唐明瑞那么大的好处。如果唐明瑞的经营因此好转,对他可是大不利。
若是严重,他失去的,将是唐家的继承权!
她只求片刻的安宁,他竟付出那么多。
心中却被什么不知名情绪填满,身子微微颤抖,眼眶竟有了湿意。
见她陷入沉思,唐庆生片刻后才出声,是少有的慈爱:“顾晚,不管叔叔做了什么,你要相信,叔叔拿你当女儿看待,也是希望你幸福。你也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幸福,自己把握吧!”
“恩,谢谢叔叔。”顾晚扬唇,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两只拳头紧紧地握着,她的步伐中带着摸不清的情绪,时缓时快。
心底,却默默做了一个决定。
顾晚走到楼梯口,却看见,客厅只有穆天爵一个人。
他悠闲地坐在沙发上,背脊轻靠沙发,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拨动手机。每次见他无事的时候,他似乎都在拨弄手机,也不知是在玩儿还是在忙工作。
唐家的装饰都偏西式,沙发自然也是西式白沙发。穆天爵一身深色西装,与沙发一黑一白,有些突兀,定睛一看,却又觉得恰好。
他浑身散发着贵族气息,仅是一个小动作,也是优雅而矜贵。
想到书房中,唐庆生的一席话,暖意又上心头。
踩着轻快的步伐,下楼。
穆天爵闻声抬头,问道:“谈完了?”低沉的声音别具魅惑力。
顾晚点头,突然十指交叉,双臂抬起,伸了一个懒腰。长舒一口气,恢复了水灵灿动的声音:“终于自由了!”
穆天爵嘴角噙着笑意,漆黑的双眸,凝视着她的一颦一笑,心中亦是畅快。
终于,他不用再听她老用“弟妹”称呼自己了。
顾晚抬头,神色认真地盯着他的双眸:“谢谢你。”
若是没有他这次的付出,今日,等待她的就会是结婚,而非退婚。
穆天爵双臂交叉,英挺的眉峰挑起,薄魅的唇微弯:“我不接受口头的感谢。”
“说吧,条件允许我就答应。”
顾晚不跟他矫情,也没因为他的得寸进尺而发怒,声音依旧愉悦。
穆天爵倒是惊讶于她的爽快。
依旧开口,说出原定的话:“周末有时间?”
“有啊。”顾晚如实回答,语气轻快。
有那么一瞬间,心中隐隐期待着他的条件。
难不成又是那些胡乱的想法?
穆天爵伸手,将她圈入怀中,贴近她的耳畔,性感而暧昧:“我们一起去泡温泉。”
薄唇划过,她的耳根微微发烫。
突然想起,那日宴会。
他说,徐文月一家周末会去南山泡温泉。
顾晚心中颤动。
她原本也决定要去南山,她一定要从徐文月那里得到母亲的线索!而他此刻,提出这样的要求。
即使不是感谢的条件,她也会答应吧。
这个男人,似乎每一个决定,都在为她着想。
象征性地挣扎几下,紧抿的双唇,艰难地掩着笑意。
轻声道:“好。”
于此同时,唐明瑞被迟娟拉进房间。
迟娟急切地质问:“怎么回事?你最近是不是犯什么事儿了?你爸怎么会突然解除婚约?”
“我怎么知道!”唐明瑞反驳,十分不耐烦。
取消婚约,让他丧失了唐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那么,与穆天爵的竞争,他又少了一个筹码!
而且,顾晚刚才那个笑容,是什么意思?
感觉他们很稀罕她似的,要不是为了百分之十的股份,她早就唐明瑞退婚了!
想到顾晚,迟娟转而想到刚才客厅中的场景,“顾晚那个贱蹄子!不知道是不是早就跟穆天爵勾搭在一起了,在家里就敢跟穆天爵眉来眼去!”
闻言,唐明瑞双拳倏地握紧,咬牙切齿:“妈,他们俩本来早勾搭在一起了!前段时间,穆天爵那么多天没回来,都是住在顾晚家!两个人,怕是早就睡过了!”
“这个女人,不知廉耻,迟早给她个教训!”
教训,他早就给过了。
那个女人,竟敢在宴会上踢他裤裆!
害他堂堂唐家少爷竟然在宴会上出丑!还是在江宁夏面前!
那嚣张的模样,他恨不得撕碎了她!
想到这里,唐明瑞几句讥诮:“妈,上次时佳的徐总女儿的生日宴,她也和穆天爵一起去了。当时我也气急了,她竟然在外给我戴绿帽子!我回去就让房东把她给赶了出去!大半夜的无家可归,在外的日子,她可过得不安生!”
迟娟心中快意,看唐明瑞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赞赏。
唐明瑞更是得意,对母亲的眼光深以为然,继续嘲讽:“怕是她还以为,搭上穆天爵,就真的得道唐氏了一样。还上去拿她那个什么于晴前辈跟徐总攀关系,人家徐总压根儿不搭理她。”
迟娟从他的话语中敏感的捕捉到两个字——
于晴!
声音倏尔尖锐而刻薄:“你刚才说,顾晚问了于晴?”
唐明瑞疑惑,反问:“对呀。有问题?”
迟娟唇角勾起,双眸半闭,眸光中一抹阴狠,声音低沉下来,却是犀利:“明瑞,你放心,唐氏始终是你的。”
乐于晴。
原来如此。
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唐明瑞不懂母亲到底有何计谋,可她自信满满的笑容,点头应下,嘴角也扬起一抹阴险的弧度,好似大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