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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男人朝着沈玉衡点了点头,只是那意味不明的目光还是让沈玉衡皱了皱眉头。
不知道为何,她始终觉得这个男人从头到脚都透着几分古怪。
“既然如此,此事便交由我安排吧。”男人又笑了笑。
“那自然好,你做事我一向放心。”蚩尤顿时笑了起来,他本来还担心自家这个祭司会嫌麻烦呢,不过如今看来,是他想岔了。
男人笑了笑,并未多言,那张斯文俊秀的脸蛋在此刻显得愈发的温和了起来。
“你还有事要忙吧?这位姑娘交给我便是了。”
蚩尤顿时连连称是,嘱托了两句之后便风一般的离开了。
“我是东夷族如今的祭司遒亓,姑娘如何称呼?”
“沈玉衡。”
“玉衡?是北斗玉衡那个玉衡吗?姑娘的名字倒是动人的很。”
遒亓低低的笑了两声,压抑的笑声让沈玉衡不得不把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她不觉得自己的名字有什么好笑的。
只是北斗玉衡……北斗……北斗……
脑海之中似乎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掌心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发着热一般,她不自觉的停下了步伐,双手死死的按住自己的太阳**。
北斗盘……
那是,什么?
沈玉衡觉得自己的眼前走马灯一样的走过各种各样的景象,然而却怎么也捉不住,最后全都是徒劳。
寻北斗,救九州……
女子的身影如同一道利刃一般将她的理智彻底撕毁,沈玉衡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一种奇异的躁动所主导,仿佛下一刻就是地裂天崩一般。
遒亓看着眼前的姑娘忽然之间栽倒在地,连忙伸手去扶,只是姑娘看着瘦小,却着实不轻,他又没有蚩尤的怪力,顿时被沈玉衡的身影带的一个踉跄,挣扎了半天才堪堪稳住身形。
“沈姑娘?”
他把手中的长杖放在一边,拍了拍沈玉衡的面颊。
然而沈玉衡却依然是双眸紧闭,眉心隆起,看着一副颇为痛苦的模样。
遒亓四下看了一圈,因为蚩尤斩杀了千须蜃,如今部落里的人都跑出去庆祝了,四下也没有一个能够帮上忙的人。
他叹了口气,无奈的把沈玉衡给抱了起来。
毕竟是蚩尤带回来的人,总不能就这么扔在这草地上吧?
费力的抱着沈玉衡挪动到了自己的住处,遒亓把沈玉衡放在床上,整个人如同一条死鱼一样瘫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不是土生土长的东夷族人,虽然身体比一般人强健不少,却还是和东夷族人没法比的。
他真正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强健的体魄,而是那沟通天地的法术。
“还真是重死了。”遒亓撇了撇嘴,看着床上满头冷汗的人。
她到底是怎么长的,看着瘦瘦小小的,却这么重?
不过虽然心里不忿,遒亓还是打了水,把沈玉衡脸上的冷汗都给擦干净了,又给沈玉衡那黏在脸上的发丝都拨弄到一边,免得她不舒服。
趁着这个时候,遒亓也终于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沈玉衡。
肤色极白,看着就带着几分孱弱,如今她双唇毫无血色,更是给她整个人都添了几分病态的美丽。
毫无疑问,她是美丽的,只是却也只是美丽而已。
遒亓坐在椅子上,侯了半天。
身为东夷族的祭司,他还是能够看出如今沈玉衡忽然之间昏了是因为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的,自然他也就不会大呼小叫的去叫人,只是静静的坐着等着沈玉衡醒来。
“再不醒来,就要错过庆典了啊。”遒亓看着天色,郁卒的嘀咕。
蚩尤斩杀千须蜃,这样大的事,自然少不了庆祝几分,只是如今沈玉衡仍旧昏着,他也不好意思自己去参加庆典,只能这么一直守着。
毕竟是蚩尤交代给他安排的人,总不能这么放任不管。
沈玉衡只觉得自己头脑都几乎要炸开了一般,那些纷繁的记忆不断的在脑海之中闪过,记忆的碎片如同滚珠一般,只等待着某一条线索将它彻底的穿起。
头脑之中的疼痛渐渐的散去,沈玉衡猛然坐起身,因为用力过猛,她的眼前又是一花,不过终归是连忙扶住了床,才没跌回去。
缓了半天,她眼前才渐渐清明起来,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迷茫的看着四周。
一间简陋的居室,还有窗前站着的头戴彩羽的男人。
毫无疑问,这不是她记忆之中的任何情景。
沈玉衡眯着眼睛回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本是跟着遒亓的,却忽然之间昏倒了。
那么如今这里是遒亓的居所?
听见床上的动静,遒亓吓了一跳,回身就看见沈玉衡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庆典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要去看吗?”
他走到床边,低头看着沈玉衡。
沈玉衡如今的脸上已经渐渐有了几分红润,比方才那满脸惨白的模样看上去好了太多,遒亓看着她的模样,语气也不自觉的温和了几分。
沈玉衡刚想张嘴,一阵绞痛感却忽然从胃里传来,她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死死的咬住了嘴唇。
胃里空荡荡的,也许因为太久没有进食,她只觉得胃部的疼痛几乎夺去了她所有的神智。
“吃的。”
她只能勉强挤出两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遒亓的眉毛动了动,该不会,蚩尤那家伙一直都没给她吃东西吧?
若是在海上漂泊,吃不饱是肯定的,不过看她如今这个模样,怕是许久没吃东西了,能够撑这么久也是不容易了。
好在遒亓早有预料,在沈玉衡昏着的时候便让人煮了饭,之后就是一直温着,如今刚好用上。
“你自己来?”遒亓端着碗粥,看着沈玉衡。
沈玉衡费力的伸手去接,只是胃部的疼痛实在是太过剧烈,她的手才伸出去一半,就无力的垂了下去。
因为饿了太久,她如今浑身上下都没有什么力气,加上胃部的疼痛,别说是让她喝粥了,就算是让她拿起筷子都是一件难事。
遒亓的眉毛顿时揪在了一起,拧着个眉头盯着沈玉衡。
难不成还要他喂她不成?
他可是东夷族的祭司,哪里能够去喂一个姑娘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