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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启齿的话止在唇边,她实在没有办法毫无负担的说出自己方才的异常。
哪里还像个人?活像个怪物一般。
没有哪个人是需要和她一般,嗜血而生的,不是么?
昧嗔似乎也想起了方才沈玉衡的模样,只见他伸手就将沈玉衡扯进自己的怀里,手掌毫不客气的在沈玉衡的脑瓜顶一阵乱揉。
“小姑娘怕老夫嫌弃你,哎哟,老夫怎么可能嫌弃你呢?”
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却也让沈玉衡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他看见了。
那么那个人……真的是他?
已经彻彻底底混乱成一团的记忆让沈玉衡无法分辨出,那个为自己贡献了鲜血的人是谁。
而在这一片含糊之中,却是一步错,步步错。
挣扎的动作渐渐停息了下来,她任由昧嗔把她圈在怀里,声音却是罕见的柔和了几分。
“多谢……昧嗔前辈了。”
下巴带着青色胡茬的男人眸光微闪,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来。
错就错吧,反正天知地知,唯有他知罢了,就这样错上加错下去,又能够怎么样呢?
***
“你这般做,怕是蚩尤也不会感激你的。”
凤西陵冷着一张脸,看着那个将俘虏们一个一个从牢房放出来的男人。
她本以为姬轩辕会审问这些俘虏,然而他却并没有。
他对这些俘虏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告诉这些俘虏,他们都是人族,本就不应当如此争斗,若是如今回头,还来得及。
然而却都是谎话罢了。
凤西陵清楚地知道,哪怕这些俘虏回头,也来不及了。
再之后,男人便大度的放了这些俘虏,甚至给这些俘虏带上了干粮和清水,又找了人护送他们回东夷军营。
“西陵,他们不是魔,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我们的同胞。”
姬轩辕有些头疼的看着凤西陵,这样的决定一定会受人诟病,他也知道,然而他却也没办法将自己的同胞送上黄泉路。
代代人皇皆以仁治天下,而他,也不例外。
“同胞?他们对我们刀剑相向之时,可曾念了一分同胞的情谊?”
凤西陵冷哼一声,那张清冷的容颜愈发显得难以接近起来。
“姬轩辕,你这般妇人之仁,难成大事!”
然而气归气,凤西陵却也无法左右姬轩辕的想法,最后只是气的丢下一句话,甩手就走。
她和姬轩辕也是故友,如今姬轩辕的举动定然是会让华夏城之中流传起流言蜚语来,她气的不仅仅是他的妇人之仁,更多的却是这不爱惜自己名声的举动。
姬轩辕无奈的扶了扶额头,显然对于凤西陵这拂袖而去的举动也颇为无奈。
“送他们回去吧。”
摇了摇头,姬轩辕收回目光,对着部下吩咐道。
如今蚩尤东夷联军的势头正旺,哪怕是华夏军也不敢正面略其锋芒,只能够采取守势,然而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东夷联军人数众多,只是如今还要磨合一段时间,等到那些部族磨合完毕,怕是就会对华夏发起攻势。
而显然的,华夏军也需要一段时间将各部族的兵力整合到一起,两方都在等待着,争分夺秒的每一刻,都是为了自己的胜利。
因为姬轩辕将那些俘虏放走,顿时引的长老们不悦起来,如今东夷联军和华夏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事的姬轩辕,显然收获的可不是赞誉。
没人会去赞叹他的仁义,只会在这个时候埋怨他的妇人之仁。
“冒险之举。”
知道姬轩辕做的事之后,沈玉衡只说了这四个字。
毕竟这事若是能有一个好的结果,姬轩辕就能够收拢不少人心,同时也是一个瓦解东夷联军内部的好机会,然而若是那些俘虏坚定一些,怕是姬轩辕做的这些都是无用功,还平白放过了一个削弱东夷联军的机会。
东夷军之中,东夷族人仅剩八十一人,而这八十一人都是极其强悍的战力,若是死上一个,对于东夷族来说都是不小的损失。
东夷军营。
遒亓本是在东夷军营之外勘察地形,顺带找一找钥匙的踪迹,然而却没想到,叫他先一步看见了这些安然归来的俘虏们。
“你们竟然平安回来了?”
遒亓面色惊疑的看着平安归来的俘虏们,脸色已经有些难看。
毕竟这些人在他们眼中已经是必死无疑了,然而如今却是被净化成为未入魔之前的模样,又被姬轩辕养的一身白白净净额,实在是让人禁不住起疑。
莫非他们已经投靠了华夏军不成?
“遒亓祭司,咱们能不能……不打了啊?”
有俘虏壮着胆子看着遒亓,姬轩辕对他们说的话并非是毫无用处,至少如今,他们已经开始怀疑起这场战争的正确性了。
当初东夷族举族离开济东半岛,为的不过是寻一处富饶之所,重新开始生活罢了。
然而如今的东夷族却走到了这种地步,所有人都不禁开始思索起来,他们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没人能给他们答案。
好像从他们彻底的灭掉形归和望夏的时候,便已经踏上了这条无法回头的路。
“不打了?”
遒亓嘲讽的看着这群天真的俘虏。
姬轩辕还真是好手段,竟然能够将他东夷族的勇士都劝降。
然而这群俘虏却注定不能够放进东夷联军之中去。
扰乱军心,在这个本就人心浮动的时候,最要不得。
“那就去死吧,死了,便能够结束这场战争了。”
青年祭司面无表情的念起咒语,只见那些俘虏的身体顿时软倒在地,然后从内部开始腐烂,不过片刻,就已经彻彻底底的和尘土融为一体。
“开始的战争,怎么能够结束的那么容易呢?”
嘲讽的笑了一声,遒亓转身离去。
可怜这些俘虏未曾死在自己的敌人手中,却死在了自己信任的伙伴手中,不得不说,这命运还真是无常。
“那是……东夷族的人?”
桃花眼的男人眯着眼,看着遒亓方才站立的位置,若有所思的呢喃道。
然而他的脊背之上却已经是一层冷汗。
对自己的族人且能够下这样的死手,那么对其他人呢?
他们当真不会狡兔死,走狗烹吗?
或许应该换一种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