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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长河县还有什么不能让你放心的人,不如接到京城来可好?”女皇想着,能让沐千澜经常去长河县,只能是这个原因。
她错过了这孩子差不多二十年的生活,而据她所知道的,这孩子在长河县有几个视同为亲人的人,这些人对千澜好,她愿意也当做亲人一样的对待,让他们衣食无忧的过上好日子。
沐千澜一笑说道:“陛下,不是因为牵挂着人,您也知道,我在长河县那边确实有些放不下的人,可现在他们的日子过的都很好,衣食无忧,也有自己的事情做,并不用我十分操心。反而是长河县有两种庄稼,一定要我亲自去看才成。”
“你这孩子,不过是庄稼罢了,还要你亲自去看?那些农人难带不会种庄稼不成?”女皇没想到沐千澜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一时失笑,而后嗔怪道。
“若是普通的庄稼,我自然不会自己这么远的跑去看,只是,这两样东西实在是太重要了。陛下,这庄稼要是真的长成了,对我们大齐有说不完的好处呢。”沐千澜一面给女皇捏背疏松筋骨,一面柔声说道。
“哦?是什么样的庄稼能让你给这样高的评价?”说不完的好处?那是什么样的好处?这孩子可不是个无的放矢的,能让她说这话,可见是真的要紧。女皇不由也起了好奇心的。
“别的我不敢保证,可是这两样东西要是能在大齐推广开的话,以后粮食和布匹都不会缺乏了。”沐千澜略微一思索,说道。
粮食和布匹不会缺乏?这意味着什么?女皇作为一国之君这么长的时间,怎么能不清楚,这就意味着,老百姓能吃饱穿暖了,这可是她这么多年一直都为之努力的目标啊。可是,庄稼的产量太低,麻布的保暖实在是不怎么样,而丝绸更不是普通人家能用的东西,可现在这孩子说,吃饱穿暖呢!
“当真?”语气中不光是有惊喜,还有疑问。
“自然是真的。我种的这两样东西,现在大齐几乎没有人种植,我也是在偶然之间发现的,去年也有少量种植。”思前想后,沐千澜把自己种的两样东西的时间稍微挪了一下。
女皇没有想到,看起来一直都很低调的沐千澜居然在暗地里做着这样的大事情。
也难怪,虽然和女皇朝夕相处这么长的时间,可是这却是沐千澜第一次对女皇明确的说了自己在长河县做的事。
之前她一直瞒着,可现在却觉得该是说出来的时候了。有些事,放在明面上,得到了女皇的支持,以后推广起来就会容易许多。
女皇沉吟良久才问道:“是什么东西能解决如此大的问题?种植起来容易吗?要是太难的话,只怕是不好推广。”
“地瓜和棉花。地瓜的产量比起稻谷和麦子要高许多,果腹最好不过。棉花不光可以用来纺织布匹,而且还能做棉絮,保暖效果十分好,是麻布不能相比的。”
女皇听了,虽然还是很茫然,这两样东西,确实是她是闻所未闻,怎么千澜就能种出来呢?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真的只是一个二十年无家可归的孤女吗?
女皇虽然不知道这两种东西究竟是什么,可是看沐千澜这样郑重的语气,政治敏锐性让她觉得,或许,这就是解决自己这些年来一直为之努力目标的一个捷径,如果这两种东西能有千澜说的这么好的话,对大齐确实有无限多的好处。
这孩子的身上,实在是有太多的秘密,让人看也看不透。不过,只要是对大齐好,她是不是能看透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可最终,女皇多余的话一句都没说,只说道:“若然如此,长河县的县令这个职位就不能随便安排一个人过去了,要好好选一个人才成。”
不管千澜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奇遇,让她懂得这么多对于女皇而言都是不要紧的,最要紧的就是,这孩子现在能好好的在自己的身边,而且做这么多对于大齐有益的事,这就足够了。
听了女皇这话,沐千澜不由更加欣喜三分,如果真的能如此,那就太好了,说明自己作这件事将会得到女皇的支持,那可是比自己一个人奋斗要效果好上许多。
“陛下说的是,要是有合适的人,对于棉花和地瓜的推广会有许多便利。尤其是地瓜,对于生长环境的要求不高,山地旱地都能生长的不错,大齐的许多地方都可以种植。虽然是粗粮,不如稻谷和麦子,可味道也算不错,做法也多,很容易就能被人接受。”沐千澜进一步说道。
“既然这样,那你就去看看吧。只是一点,你要保重自己,保证好好的回到京城。”话说到这份上,女皇还能说什么?所能做的也就是点头答应。
她想起第一次从****口中听到千澜这个名字的时候,****就说沐千澜是个很聪明的人,说她懂得许多知识,现在看起来,何止是聪明。这孩子的身上实在是有许多的秘密,让别人看不透也猜不透。
女皇不是那样无知的人,在她的认知里,一个人一辈子能发现一种好东西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可是千澜居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发现两种对大齐有益的作物,还能试着种植,并且打算推广,这本身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难道千澜才是大齐的福星?
“您放心吧,我会尽快回来的,最多一个月的时间,我会回到京城。下次回来以后,我会多留一些时间在京城,陪在您的身边。”女皇的身体她离开一个月就是极限了,要是时间更长的话,只怕会耽误病情,这是沐千澜不会乐意与看见的。
“好,现在你手下也有人了,记得隔几天要送信来,让朕知道你好好的。”这句话,女皇以前没有说过,可是这一次却说了,因为她清楚,以前她就算是有这个心也办不到,可是现在有了自己给她的人,只要是千澜愿意,可以随时送信到宫中。
“好,我会的。”沐千澜郑重其事的点头应了。
女皇也是个可怜人,这么长的时间,身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虽然养了三个孩子,可是那是三个什么样的孩子?或许,自己便是她生命最后时光里唯一的慰藉了。
离开女皇的宫殿,沐千澜朝自己的寝宫走去,既然女皇已经允准,她就要快些启程,现在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收拾行李。虽然她每次离开的时候,带的东西都不多,可这一次听女皇的意思,就是不让她一个人单独的去,想来人多了的话,会让自己有些许不方便,该准备的东西还是多准备一些才好。
可是,事与愿违,她还没有走回到自己的寝宫门口,就被人堵住了。
看着他憔悴沧桑的面容,沐千澜觉得,似乎这一次她没有了那种悸动。是的,已经没有了之前几十年时间里只要想到他看到他就有的那种悸动,再见的时候是很淡然的一种感觉。就好像,她们只是老朋友重逢的感觉。
他,乔承祎,一个让沐千澜心心念念几十年时间的人,就连在后世的时候,心里也只有一个的乔承祎,可现在,忽然就没有了感觉。沐千澜都觉得有些奇怪了。
可现实就是,那样悸动心跳的感觉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是真的消失了,她连一点痕迹都感觉不到。
或许是自己求而不得,因此失望,所以才会彻底的放弃?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王爷!”沐千澜淡然的打招呼。
就在沐千澜上次离开京城去长河县的时候,柳芸蕖莫名其妙就从关押她的地方消失了,有人说是柳云鹤安排人救出去的,也有人说是桦南王安排人送走的,至于怎么走的,没有人能说清楚。
不过,柳芸蕖的存在对于现在的局面没有什么影响,所以她走了也就走了,女皇只是安排人追查,具体查到了什么,女皇没有告诉沐千澜,沐千澜也没有问。
“千澜——”乔承祎大约也是感觉到了沐千澜对自己的冷淡。
那种冷淡是从心发出来的冷淡,这么多年来,乔承祎从来不知道,千澜可以对自己冷淡如此。
一直以来,沐千澜心里念着乔承祎,所以,就算是拒绝乔承祎的时候,也不会用这样淡然的如同看到陌生人一般的语气,可这一次,却让乔承祎真实的感觉到了。
他只觉得,自己心里有些苦涩,有些事情,错过了,难道就真的永远都错过了吗?
乔承祎一直都知道千澜的心里有自己,可是当时的千澜年纪很小,他也不过以为是小女孩心里感情的懵懂而已,到了后来,他在京城遇见了几近完美的柳芸蕖,又被所有人打趣,逐渐的他似乎也觉得柳芸蕖才是自己命里注定的女子,进而对她的感情越来越深厚。
只是没想到,柳云鹤会忽然谋逆,而柳芸蕖在关押期间也曾找人给自己送信,让自己帮她离开。
终究,乔承祎都没有答应她的要求,毕竟,她是女皇命令关押的人,而他不能忤逆女皇,尤其是在女皇缠绵病榻的时候,更是不能让女皇为此伤心。
对于女皇的脾性,乔承祎觉得自己还是能了解一些的,女皇是一个心软的人,就算是柳芸蕖留在京城,女皇也最多是把她圈禁起来,对于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女皇不会真的忍心下杀手,要了柳芸蕖的命。
但是没想到的是,柳芸蕖最终还是走了,而且他都不知道柳芸蕖是什么时候走的,她没有给他留下只言片语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就好像从来没有在他的身边存在过一样。
这样的结局让他感受到了深深的失落,尤其是,他还感觉到了女皇对他的怀疑,也顿悟了,柳芸蕖一再的让人给他送信,实际上并不是真的想要他去救她离开,而是吸引女皇的目光。
柳芸蕖,从来就是利用他!
想通了这一点,他几乎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因此还大病一场。
只是现在的他已经不同于之前手握重权的桦南王了,一个失宠于女皇,而且引起女皇怀疑的王爷,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虽然一样是御医在为他诊治,可是,到底女皇不关心,许多消息便没有能送到女皇的跟前,女皇不知道,沐千澜又怎么会知道?。
他在病中想了很多,觉得或许自己这些年是真的错了,柳芸蕖确实是一个明面上看起来很完美的女孩子,可现在想起来,她的完美真的是真实的吗?这世上,能有完美的女子吗?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一直都在装,骗了女皇,骗了他,也骗了所有的人。
而于此对比的就是千澜,或许千澜的身上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从来表现的都不是一个完美的女子,可是,她却是真实存在的。尤其是千澜对他的情意更是真诚,只是他顿悟的太迟了。
所以他今天才会鼓起勇气到宫中来见千澜,想要对她表明自己的心迹。
可是,不过短短的时间,千澜却也是这样的态度,这——意味着什么?
她终于要收回自己的情意?以后,再也没有一个人的目光会一直追着自己了吗?
想到此,乔承祎觉得,自己的心猛的抽痛。
“王爷有什么事吗?”沐千澜看着乔承祎欲言又止的表情,有些疑惑的问道。
什么时候开始,他和自己说话也这么为难了吗?果然是当初青梅竹马的感情也抵挡不住多年的分离吗?以前何尝会如此?
还是他要和自己说的事情与柳芸蕖有关?可是柳芸蕖已经不在京城了,按道理说,他现在没有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了。
“千澜,我听说,你准备在京城建一个药厂,专门制作丸药?”终究,乔承祎还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话题开口了。
现在千澜这样的态度,实在是不适合说别的。最起码,他觉得没有办法开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