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姐话还没说完,一个身形更加高大壮硕的中年男人站在她身旁,瓮声瓮气地打断她的话:“你对她说那么多干什么,当初就是她把那个畜生带回我们镇上的。”
转头对梓箐呵斥道:“我们这里不欢迎你,如果不是看在你曾经跟阿霞是好姐妹的份上,我早就把你扔出去了。”
识海中一个意识告诉她,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就是霞姐的丈夫威利,这是他们夫妻两开的便利店,一些欢笑喜庆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说明原主跟他们很熟悉,甚至关系还很不错。至少曾经是。
可是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对她怒目相向?
身体中一个声音在叫嚣在哭泣,无比的委屈,本能的想冲上去问个为什么。
梓箐用自己意志力将这股蓬勃而出的意念强行压制了下去,扫视一圈周围冷漠围观的众人,脑海中不停浮现一张张画面,原主的意识在将他们的信息一一展示给梓箐。
他们都是她的街坊邻里,其中不乏曾经跟原主关系非常好的,可是现在都用一幅极其嫌恶的目光看着她。即便看着她被威利推倒在地上,他们也只是冷眼旁观,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她说一句话。
冷漠入骨,就算是梓箐这个才刚刚初来乍到的灵魂,也感觉到透彻心扉的寒意。
更莫说是原主,她生于斯长于斯,这些人曾经都是她儿时非常好的玩伴,闺蜜。可是现在却突然如此对她,可想而知对她的心理冲击是多么的大。
就着踯躅的当口,威利冲上来揪着梓箐的头发衣裳连推带搡将她推出店门,顺带还在她身上踢了几脚。
毕竟是才刚刚进入原主的身体,一切还没调节过来。脚下被门槛一挡,背后又被狠狠一推,身体不由自主向前扑去,两手本能往前一撑,手掌从砾石地面狠狠戳了出去,顿时两只手掌及小手臂传来火辣辣的痛。
挎包也被摔了出去,里面的东西撒落一地。
紧接着背上脑袋上传来硬物击打的疼痛触感,几个罐头与她身体来个亲密接触后咕噜噜滚落到旁边地上。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无比的委屈和愤怒,让原主的精神几近崩溃。
梓箐用尽所有力气撑着站起来,低着头,踉跄着步子,打算将原主的包捡起来
砰,一个罐头准确地砸在她脑袋上,本就飘摇的身体晃悠一下再次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声音,“算了,看在都是同一个镇上的人,让她走吧”
呵,多么仁慈啊,“是啊,并不是她的错,让她走吧”“跟她没有关系,算了吧”
梓箐感觉右边太阳穴传来一阵阵钝痛,有黏乎乎的液体顺着耳鬓头发滴落在地面,顷刻间被细碎的砾石灰尘所淹没。
脑袋晕乎乎的,连带着视线也变得晃悠悠的,她跪趴着去捡自己的包,脏污的手胡乱地把东西塞进包里
一个白晃晃的事物挡住她的视线,好不容易让视线聚焦,是原主的随身补水瓶,视线上移,一只白皙的手臂,一张写着怜悯和不忍的脸
梓箐嘴角轻扯了下,随手拿过瓶子丢进包里,站起身,辨认了下方向,径直离开。
那人貌似对梓箐这种不知好歹的做法很不满,在梓箐身后喊道:“喂,你要知道我们对你真的没恶意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丈夫。你”
丈夫?丈夫?又是丈夫?!
原主所有的愤怒和委屈就像是终于找到一个宣泄口一样,她一定要去问问他,他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连累她也被别人如此羞辱?!
梓箐蓦地偏过头看向对方,眼睛就像是从一团血污中豁开的裂口,迸射出凛冽的寒光,让还想表明自己正义和善良立场的女人立马噤声。
顿了顿,回过头,继续踉跄行去。
便利店的人群这才走了出来,朝着梓箐的背影指指点点。一幅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惋惜样子。
走到那个还愣怔原地的女人身边,抚着她肩膀安慰:“莉莉安,我知道你和她曾经是最好的朋友,你肯定不忍心看着她这样。可是”
身后惋惜的声音渐渐远去,梓箐感觉体内有一股邪火不停地燃烧升腾。
每个人都是要面子的,任谁平白无故被曾经以为关系很好的乡亲邻里如此奚落羞辱,而且还不是开玩笑,实打实的对她的羞辱和驱逐,都会感到委屈和愤怒。关键是别人对你的谴责还戴着一幅我很善良,我很正义的嘴脸,任谁心里也咽不下那口气啊。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叫嚣:一定要去问问凯文,他究竟做了什么事,竟然连累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被如此折辱?!
与此同时,识海中就像是电影跳帧一样闪现出一些片段
玛丽正在刚上完美术课,被教导主任叫去,告诉她学校批了她年假,而且可以马上收拾东西回家。她高兴不已,不疑有他,当下收拾妥当,将手上的事物交代给另一个老师。在回家途中,顺便去离家最近的便利店买点东西当她正在挑选东西的时候,遇到一个邻居翠丝,她笑着主动打招呼,对方却是一愣,向后列着身子,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紧接着她的同伴见翠丝神情怪怪的,绕过货架,看到玛丽,顿时很惊异的样子,“玛丽?你怎么在这?你现在还好意思到这里来丢人现眼?”
玛丽登时懵了,完全是本能的回了一句“贝迪,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丢人现眼了?我”
争执中珍妮霞走过来,玛丽正要问个清楚,没想到珍妮霞却直接莫名其妙来了一句“玛丽,我知道这件事不能怪你,你还是走吧”
玛丽更懵了,还要辩解,不管是面子问题还是事情因由,总要弄清楚啊。
不料,就在这时,珍妮霞的丈夫威利突然冲过来,朝着玛丽胸口一掌推了过去。
这就是梓箐这幅身体在她的灵魂附身之前的经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