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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江见独孤信如此惊诧,以为独孤信真在惦记着宫摇枝,“独孤兄真对那宫摇枝是真有念想?”
独孤信摇摇头,道:“她口口声声说要嫁给你做道侣,可你却如此对她,她若知道了你的想法,也不知会不会伤心欲绝。() | (八)”
横江道依旧是温文尔雅的神态,笑道:“那就杀了,也免得伤心痛苦。”
独孤信问道:“横兄是怕我受她诱惑?”
横江点点头。
独孤信道:“我却担心横兄受她诱惑,才生出了杀她的心思。”
“哈哈哈哈……”
横江恍然抬头,哈哈大笑。
原来二人是想到一块去了。
独孤信心中也是高兴,却没能像横江那样,消声如雷,豪迈雄壮,她脸上带着微笑,摇头道:“既然你我都没受她蛊惑,杀她之事,倒不必着急。宫摇枝虽然心思诡秘,可却将外道入主中土帝国之事,对你我细说了一番,也算结下了一场善缘。”
横江道:“独孤兄说的也对。你我本是仙门正宗弟子,若动不动就要取人性命,岂不与邪魔外道一样?”
独孤信却道:“若那宫摇枝以后图谋不轨,到时候再做处置,也不算迟。”
此言说出,独孤信眼中满是自信。
横江知道独孤信的自信从何而来。
先前对敌宫摇枝与那大光明寺的僧人,独孤信施展出的春秋剑印,比之当初在深渊地狱里,已经是威力大增,连宫摇枝那样的纯阳仙人,也要避其锋芒。至于独孤信对敌僧人之时,剑中已有枯荣之真意!
春秋二季,正好是一荣一枯!
春秋剑印与枯荣真解,都是九崇山真传秘法,一体同源,本就关联匪浅。独孤信只得了春秋剑印的传承,未曾得到枯荣真解的道统,却从春秋剑印里,领悟出了枯荣真解里的枯荣手段。这般资质,简直令人叹为观止。也正因独孤信在春秋剑印里,领悟出枯荣之意,使得剑诀威力暴增,才有现在这种自信。
横江问道:“独孤兄有胜过纯阳仙人的信心?”
独孤信道:“纯阳仙人实力,有高有低,我多半是奈何不了那些仙人。不过,那宫摇枝虽是纯阳仙人,可她那般实力,却奈何不了我。而且,先前宫摇枝一见到八寒业火,就惊呼佛门业火四字,吓得落荒而逃,由此可见,横兄的八寒业火,必定就是宫摇枝那阴山道场一脉的客星。宫摇枝历经这一战之后,对你我的手段已有了解,下次再见到我们,宫摇枝躲还来不及呢。”
一言至此,独孤信施展出一道剑诀。
剑光载着二人,腾空而起。
东湖景色虽好,让凡俗世人流连忘返,可在横江与独孤信这样的仙门中人,从中土帝国到深渊地狱,途径千山万水,哪样稀奇古怪的风景没见过?
独孤信问道:“横兄,是否往东海郡城去?”
横江道:“你我此行,就是要求东海郡城。不过,去东海郡城的时候,不要从空中进入,免得打草惊蛇。”
独孤信点点头,衣袖一甩,剑光腾空而起。一股狂风,自剑锋下激荡而出,吹得湖面似切豆腐一样从中分开,大浪遽起,朝两边冲击而去,惊涛拍岸,砸得两岸未长出嫩叶的杨柳,左摇右摆。
二人走远,云收雨散。
良久之后,游湖的凡俗世人,才再度出现在湖畔。
众人议论着先前生之事,惊叹着、感慨着、笑谈着,让这原本就充满了神话气息的东湖,又多了一段让人茶余饭后可以闲扯的仙家故事。
独孤信御剑飞行,离开东湖之后,直奔东海郡城。
临近郡城之时,再度见到了先前曾飞跃的那一片军营,独孤信猛地在空中收了剑光,在像个军营十余里的地方,就落到了地上。
此地是一座市集。
二人雇了一辆马车,坐在车里,前往东海郡城。
车夫五六十岁,年纪已经不小,头花白,看上去憨厚老实,话也不多,得了独孤信给的一个金元宝之后,就已乐不可支,喜滋滋的扬起马鞭赶车,口中大声呼喝着。
驾!驾!
车轱辘出轰隆之声,朝郡城疾驰而去。
大路原本经过军营,可如今军营里喊杀声震动天宇,老车夫不敢从军营边上经过,在询问了独孤信的意见之后,选择了绕路。
绕出来的路程较远,途径一片荒山,其中有一段路,夹在两侧山崖之间。
当马车靠近山崖之时,山中滚木石头洒落,挡在了路中。
老车夫远远就见到有木头坠落,急急忙忙听了马车,手中紧紧攥着马鞭,本能的回头看向后方车厢,想要高呼一声,朝乘客警示一番,可猛然间想起了,车厢里那两个顾客,似乎不是寻常人,于是老车夫将抬起来准备敲门的手掌,缩了回去,再摇头下了车,走到骏马旁边,伸手摸了摸马脖子,捋了捋骏马鬃毛,安抚了拉扯的大马,等到被落石落木吓到的马儿镇定下来之后,老车夫才放开马儿,只拉着缰绳,朝前走了三步。
这时候,已有一群人,一左一右从山崖两侧,包围而来。
这是一群拦路抢劫的盗匪。
“我等只求财,不要命!”
“放下钱财,我等任由你等离去。”
“若死活捏紧钱袋子,休怪我们心狠手辣,要了你们的命!”
群匪吆喝着,怒吼着,气势汹汹。
“各位好汉!各位好汉还请稍安勿躁啊。”老车夫连连拱手作揖,好言相劝,道:“各位有所不知,我这马车里,坐的是贵客,还请各位好汉,高抬贵手,暂且放了小老儿这一回,可好?”
老车夫本行走四方多年,也见惯了拦路抢劫的场面。
他也动这绿林黑道上的黑话,刚刚说贵客二字之时,老车夫将手一挥,做了一个御剑的动作,言下之意指的就是车里是仙门中人,不可得罪。
在老车夫的印象中,一旦对面盗匪知道车中是仙门中人,立刻就会转变态度,跪地求饶,朝车中之人赔罪,以求活命。而他们一旦跪地,车里的仙门中人,多半也会走出马车斥责一番,就算不出来也会隔空施法,惩戒一番,如此一来,盗匪算是服了软吃了亏,却也能借此来验证车中之人,到底是真正的仙门弟子,还是旁人假冒。
可此地这一群盗匪,在看到了老车夫的手势之后,只脸色微微变化,却没有立即求饶,反倒是自衣袖里拿出一张金箔纸张,朝老车夫晃了晃,道:“我道车上坐的是谁,原来是仙门里的上仙!正好这段时日,我得了一方仙门安排的差事,在此守卫山道。你我既都是替上仙办事,今日我也不为难你,你且将这请帖,送给车中上仙,我就放你离去。”
车夫接了金箔,走回马车,敲门询问。
一股清风,自车中吹起,卷着金箔,入了车厢之内。
随即一道声音,从车厢里出。
“老人家可认得这些盗匪?”说话的是独孤信。
“认得认得。”老车夫不敢隐瞒。
“这些人是否作恶多端?”独孤信又问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一种让人不敢有半分隐瞒的仙门威严。
“是!”老车夫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如实回答。
叮!
一声剑鸣,响彻山谷。
春秋剑印凝聚成的剑气,自马车里飞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那一群盗匪所在之处,剑光纵横间,短短几个呼吸,就将盗匪斩杀得干干净净。
就连挡在道路中的木头与石头,也被斩碎成齑粉。
“劳烦老人家,继续上路!”独孤信吩咐了一声,将打开了一道缝隙的车门,再度关上。
车中横江,未醒来。
马车轰隆隆往前疾驰。
过了蜿蜒的几十里山路,马车绕开军营跑了一个大圈,终于是来到了东海郡城附近,远远可以见到横在原野里的城墙,嘿哟哟一道显眼的痕迹,远看之时,只觉得此城似一只远古巨兽,蛰伏在天地之间。
一条大河,自西北蜿蜒而来,在东海郡城外绕了半圈,再奔腾向东,如此流淌三四百里,河水汇入东海。
到了这个时候,横江才睁开眼睛。
他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却很是喜悦。
“独孤兄!我这里有一段仙门道统的法诀,你且记下……此法在九崇山一脉,算是掌教嫡系的真传妙法。这种法门,记载在九崇之妖6慎传我的扬帆之法里,我虽已修至神魂境,却也难以将脑中这一篇法诀的文字全部看清,费尽心机也只能得到前半阙法诀,至于后半阙,只怕要修至纯阳,才能看得清楚那些功诀文字……”
横江刚一睁眼,就把枯荣真解前半阙法诀,念给了独孤信听。
独孤信资质高绝,只听了一遍,就将法诀记在心中。
可她脸上却没有欣喜之色,反倒问横江:“这法诀本是九崇山当中,掌门嫡系的真传秘法,横兄却将之传给了我。以后若九崇山高手知晓此事,怪罪下来,横兄如何是好?”
横江笑道:“九崇山都断了万年传承,如今我替九崇山遍传道法,光耀九崇山声威,九崇山感谢我还来不及,怎会怪我?也许当年九崇之妖6慎传我扬帆之法,本就是存着这一份心思。”
独孤信只得点点头,又将那金箔递给横江,道:“这金箔是一张请柬,邀请我们去参加一场不日之后,就会召开的盛**会。这请柬的落款,为大光明寺朱古喇嘛。如此来看,此番搅动风云,召集四方军将,意图颠覆扶家皇帝的仙门实力,多半也就是这个大光明寺!难怪我在三宝宙船里,读到一本有关佛门诸多法统的书籍之时,其中有这么四字:‘喇嘛非佛’!佛门弟子,出家之人,本该四大皆空,大光明寺去鼓动世人生死相杀,本就是邪魔外道,怎可算入佛法门墙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