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很早以前就知道,尽管空幻表面上表现的再洒脱,再肆意,她的心中,也仍然是自卑居多。
他不知道她的自卑从何而来,但是身为一个庶女,还是在生母早逝,姐妹反目的情况下,这种自卑倒也很是正常。
只是空幻掩饰的很好,就算是秦洛非,他都不一定会发现空幻的自卑。
在大多数人的心中,空幻应该是一个美好到有些梦幻的人。
身为一个女子,她能在自己没有出面之前为自己扛下责任,掌管好自己的一切势力。
身为一个女子,她能在自己生死未知的时候,压下所有反对的声音,步步做好筹码。
身为一个女子,她能在什么时候都对自己不离不弃,拼死跟随。
身为一个女子,她能在自己身处牢狱的时候,也没有像那些人招供一切。
不说别的,就说京城中所有的世家贵女,有几个人能担负的起这一切?
但是即使是这样,她的内心里却还是自卑的,还是固执的。
但是就算是这样,她却把自己能拥有的最美好的一切,都给了自己。
他一开始,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选择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但是那时,他只是以为她孤立无援,需要势力的搀扶,而千挑万选之下,她选择了接近自己。
所以在一开始,尽管两人动作亲昵又亲密,他的心中也是没有波澜。
而之所以为两人定下婚事,也不过是想看看她会不会把这份婚事的利用价值发挥到最大罢了。
而空幻,在最开始,分明也没有一丝情愫。
这让他,也越加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推测,可是,哪有这么傻的人?明明只是互相利用罢了,却还是对自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就算自己对她再好,她也应该清楚,这是她值得享受的一切。
他任由事情自由发展了下去,他知道,所有女子的感情,都是来的浓烈,也离去的悄无声息。
因为,与其将那称之为感情,倒不如更可以说那是一时冲动。
就比如蓝若,君曦和,楚思思,楚妙妙等等。
蓝若曾经表现的也很喜欢自己,一见钟情,非君不嫁,但是最后,她不也因为自己的立场问题,而背叛了自己,和自己分道扬镳?
君曦和曾经也表现的很喜欢自己,几年追逐,不离不弃,但是最后,她不也是因为自己一直没有回头,而暗生怨恨?她那时也曾经因为自己对她的态度而派人暗中找过他的麻烦,要不然,他也不会对她如此厌烦。至于她和安以晨选择在一起厮混,虽然有自己插手的原因,但是最后,可是她自己的选择。
至于楚思思和楚妙妙,他们三人,虽然还算不上青梅竹马,但是她们,却也是他看着成长的。那时因为安平侯府,他对她们也是有过不少照拂,可是最后在家族面前,她们不也是信誓旦旦的开始说自己不该肖想那个位置?
因为他的容颜和家世,对他表达过自己好感的人有着太多太多。
所以当空幻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他认为,空幻其实也会如此。
由于从小到大大多数时候都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缘故,他其实是一个享受孤独却又害怕孤独的人。
他不是没有期盼过有一个人会和自己一起走下去,但是那些不够纯粹的,随时会离自己而去的感情,他宁可不要。
而在这么多的例子面前,他却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这样的一个女子夺去了自己的心。
她突兀的出现在他的生命里,然后便霸道的霸占了自己生命中的一个位置,不肯离去。
而他,也不愿舍弃。
她是骄傲的,任性的,也是柔和的,自卑的。
但是不管她是什么样的性格,他都注定再也离不开她。
长时间身处于黑暗的人,会忍不住抓住自己生命中的救赎的。
这个人既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他怎么可能允许她离弃?
在平时的时候,空幻都是喜欢粘着他,不愿意离开他,但是没人知道,他也是特别享受那种。
与其说是空幻离不开他,倒不如他更是离不开空幻。
而现在,这个人就真真切切的在他的怀里。
从来没有一刻,他的感觉这么清晰。
空幻抬起头来,看着他幽幽的叹息:“我对我自己的魅力当然是有着足够的自信,只不过,哥哥,这世间的男子啊,说话算数的实在是太少了。”
虽然是类似抱怨的话,却还是有着不易察觉的撒娇。
那三个美人完全被空幻的话整的愣在了那里,在她们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女子,敢对自己的夫君说出这种类似抱怨的话。
但是君漠然,竟然从始至终都没我一点生气的情绪。
“很不巧,我就是那些很少的男子中的一个,所以,你更应该好好把我守好才对。”
一边说着,君漠然一边坦坦荡荡的指向自己的脸颊,这样一来,倒是直接有几分自卖自夸的情绪。
空幻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而气氛,也随着她的这声笑意缓缓解冻了起来。
“我到时天天守着你,累都要累死了!”空幻看到的情景,赶紧收起自己脸上的笑意,轻声抱怨着。
本来因为这身装扮还带有几分凌厉的眉眼在一瞬间就柔和了下来,而她的眼中,也终于染上了这个年纪应该具有的天真活泼的样子。
“不用你守着我,”看到空幻的这个样子,君漠然的嘴角一瞬间勾勒起几分柔和的弧度,仅仅只是这样,就是令得在场的人全部被他惊艳到,就连空幻,也是有着片刻的愣神。
“无论我走到哪,我都会把你带在我身边,这样如何?这样,你就能天天待在我的身边了。”
君漠然的声音缓缓响在空幻的耳边,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君漠然和空幻的谈话虽然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但是,他们的话却还是轻易的传进了那三个美人的耳朵里,三个美人的身边僵了又僵,却只能维持着最开始的跪姿停在原地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