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了诏书,你也要处处小心,京城看似还在朕的掌控之中,但是,朕已经不能把消息传递到京城之外了。”
这一点,说起来何其可笑,但是偏偏却是事实。
在最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已经是胜券在握,而秦洛非的消失也是被他轻易的一句他已经回到天宇国给打发了,那时候,他认为简直顺利的不可思议。
可是,从他把消息传递出京城却迟迟没有收到任何回信的时候,他才知道现实。
“父皇?”君念尘一惊,他显然是没有想到,局势都已经严峻到了现在的地步。
皇上把手里的禁军令牌交给君念尘:“现在,我和君长安一人掌握着两块虎符,所以这两块的虎符只能是互相协制,真正要看的,还是你们手里的人手。”
颜暮已经把他的那块令牌交了出来,所以,他才能重新得到皇上的信任,才能站在这里。
“当时长清所刻意培养的私兵也被我收归旗下,以后,他们也都交由你掌管了。还有,你应该也刻意培养了一些私兵吧?”
这些事情,君长清都已经想到了,他不信以君念尘的聪慧,会没有一点想到。
“父皇,”君念尘本来还想犹豫一下,但是他又一想皇上现在把所有的都交给他,就已经是完全信任他的准备,所以他直接的点下了头:“是。”
“那就好。有野心是一件好事,但是同时,你的能力也要配得上你的野心才行。”若不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消息,皇上也不会对君念尘这么推心置腹,但是事实却是,他能选择的人只是君念尘,必须是君念尘。
“儿臣谨记。”君念尘深深地低下了头,就仿佛是在对皇上表达自己的恭敬一样。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在这里停留的太久也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你赶快回去吧。皇后,你也先回去好好休息。至于颜暮,朕允许你回到定远侯府,到时,这个消息绝对不可以传扬出去,你可懂?”
说完,皇上便又把视线投向了容贵妃,眼中也是又出现了类似几分怀念的情绪。
“是。”颜暮倒是激动的很,他还有很多事情想去做,他也根本就不想继续困在牢里。
但是皇后却握紧了手,一个活人都争不过,难不成一个死人,她也争不过?
她刚想上前一步,努力的让自己留在这里,君念尘却是对她摇了摇头。
一瞬间从那种状态之中清醒了过来,就算是为了念尘,她也不能再继续的轻举妄动下去,皇后行了一礼:“那陛下,臣妾先行告退。”
“儿臣告退。”“颜暮告退。”几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皇上却看也没有看他们,只是漫不经心的敷衍着:“嗯。”
外面还在下着雨,但是那些侍女却是早早的就停在了门口,为他们打好了伞。
“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和我一同走吧。”君念尘看向已经带上面具遮挡住自己真实容颜的定远侯,客气的询问着。
只不过由于他现在的身份还不能暴露,所以,君念尘也不敢表现的太过露骨。
“这是我的福气。”颜暮缓缓的跟上君念尘,不论怎么说,君念尘现在都是他东山再起的机会。
皇上也给他讲过以后的安排,若想快速的获得从前的地位,从龙之功绝对就是最快的选择。
他早就是君念尘这一脉的人,所以现在,就算是做出这样的选择,他也并并没有感觉到为难。
黑夜向来是能掩盖住一切,包括罪孽。
颜倾城从君念尘走之后便开始便开始坐立不安了起来,她不是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但是知道的越多,她才越不安。
而现在,已经是深夜了,皇上有什么事情才偏偏在这个时候传召君念尘入宫?
莫不是,宫里出了什么大事,可是如果真的除了什么大事的话,为什么被传召进宫的没有她?
正在胡思乱想着,“铛,铛!”
有属于钟声的声音缓缓响起,回响在京城的上空,在深夜里划破了一切的平静。
颜倾城忽的一下坐起身,然后便是一愣,她已经听出来了,这是属于宫中的丧钟!
谁死了?一瞬间,她陷入了茫然之中。而就在这时,有人直接敲了敲门。
“谁?”颜倾城抬头看向门外。
“回太子妃,是奴婢。”门外有些清脆却带着几分熟悉的声音缓缓的响起。
“进来吧。有什么事?”颜倾城下意识的坐起了身子,而那个丫鬟一进来,就点亮了屋子里的灯火。
“回太子妃,太子爷给您传了一条消息,他让你,现在就回一趟定远侯府。”
一边说着,她一边把送信的人交到她手上的令牌恭敬的递给颜倾城。
颜倾城作为君念尘的枕边人,所以她自然认出了这块令牌是君念尘成天佩戴的,只不过……
“太子爷就唤了我一个人?”她不可置信的问了一遍,要知道,从定远侯府出事的时候开始,她在太子府中的地位就和从前不一样了。
她是占着正妃的位置,君念尘最在乎的也确实是她,但是他们两人之间,却是插进了一个颜空月。
无论是发生什么事情,君念尘都几乎是同时告诉两人的,而现在,君念尘突然的只叫上了自己,就让得人的不由不生出微微的疑惑。
“是,殿下确实是只唤了太子妃娘娘一个人。”这个侍女并没有迟疑,因为传话中,确实是这么说的。
“算了,有可能是我多想了吧,更衣,备马车。”
颜倾城知道现在的雨还没有停,但是,既然君念尘让她去,她自然不会拒绝。
说到底,她才是太子最爱的人,所有有些事情,君念尘对颜空月有所隐瞒也是应该的。
在这个时候,颜倾城完全的忽略了君念尘平日里对待颜空月的态度,或者说,她平时就在刻意的忽视这一点,毕竟,颜空月以前的身份就处处的不如她,而一朝两人竟处于类似于平起平坐的地位,她怎么可能不对她心生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