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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云对杨灿。
宿命中的一战。
一个是境界最高,来自京城的傲慢公子,另一个是出身乡土,散发耀眼光芒的新星。
这一战让人充满期待。
冷云背着剑走上台来,他一身翠绿劲衫,神情冷傲,一出场,就博得满堂彩声。
“亮兵器吧。这一战,我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冷云眉目一挑,透出一道萧索杀意。
清光一闪!
冷云自背后,拔出一柄长剑,沉声喝道:“此剑名为秋水,吹毛立断,削铁如泥,与人对敌,无坚不摧。”
“好剑!”
众人纷纷地赞叹,这柄剑,一看就知道是神兵利器,恐怕只有从京城来的公子,才能资格拿得出来。
“你玩真的?”
杨灿一脸诧异,这剑锐利无比,一不小心碰到,就是断肢残体之祸。
“如果你怕了,可以认输,没人强迫你出战!”
冷云冷哼一声,秋水剑直指杨灿,散发着阵阵寒意。
“怕?我会怕你?笑话!”杨灿放声喝道,“杨虎,取打狗棒来。”
杨虎愣了半天,蓦然省起,杨灿所说的打狗棒,就是他手中的白蜡棒。
“打狗棒来了,灿哥,你确定……”
杨虎从台下窜上来,一路奔跑,将白蜡棒递给杨灿。
杨灿接过白蜡棒,一阵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是他前世用得最多的兵器,见证了星光下他无数的汗水。
杨虎胆怯地望了一眼秋水剑,这柄剑寒光森森,单是靠近,就让人由衷地恐惧。
四下一片哗然,杨灿玩什么鬼名堂,质地如此脆弱的白蜡棒,只怕碰到冷云剑风,就会被搅得粉碎。
这样对敌,与空手何异?
“打狗棒?!杨灿,你这是找死。”
冷云怒了,一个淬体五重的小子,居然敢如此轻视他。
“有什么本领,尽管使出来。”
杨灿山停岳峙,有一种谜一般的从容。
“各位,一起作个见证。这是杨灿逼我出剑,如果他到时或死或伤,均是咎由自取,与我无关。”
冷云执剑的手异常平稳,缓缓蓄好了势。
“放心好了,冷公子,我们都会给你作证。”
以雷豹为首,一群人大声地吆喝,声势不小。
“好!”
冷云大喝一声,咻地一剑飞出,疾如流星,长剑在空中一划而过。
杨灿拧腰转胯,闪过来势,手随身转,一棒向着冷云咽喉点去。
劲风扑面。
冷云倒抽一口凉气,这才知道,对于杨灿来说,无论拿何种兵器,都一样有威胁。
最让冷云得意的,就是他的剑法,上品武学流星蝴蝶剑,奇诡迅猛如天外流星,变化繁复似花间蝴蝶。
因为痴迷于这套剑法,冷云迟迟未能晋级淬体九重,不过想到这剑法威力如此强大,总算是聊以欣慰。
冷云秋水剑越使越疾。
一团青光,围住杨灿不断地闪烁,剑光挥洒处,如水银泄地,无孔不入。
瞧到这等精妙剑法,围观的人无不看得惊心动魄,冷云实力,强得超乎他们想象。
杨帆只觉得手心都是冷汗,冷云剑法,配上这把秋水利剑,连淬体九重的他,都没有勇气面对。
要知道,杨灿只是淬体五重,纵然常服用妖熊肉,只不过力气大点,在这等对敌时,却是派不上用场。
自始至终。
杨灿都很平静,就如一池井水,不起波澜,没有人能够猜透,他心中想的什么。
就如他脚下的步伐,劲从无形,不断地在地面上划着弧,绕着圈子。
数次险象环生。
不知不觉,方泰等人都一起站了起来,神情异常地紧张。
杨灿一如往常,只在身陷绝境时,手中白蜡棒,才会急戳而出。
说也奇怪。
杨灿每次戳出白蜡棒,冷云总得后退三五步,杨灿困境立解,两人回到初始状态。
冷云凭借秋水剑,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将杨灿牢牢地困住,而杨灿则如一叶扁舟,随浪浮沉,始终不被淹没。
“两人大战这么久,怎么会兵器并不相交?”
不知是谁失声惊叫起来,引起一连串的惊呼。
这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按照常理来讲,冷云剑法如此高明,剑法中不该留有破绽才对。
冷云越战越是心惊。
自从出道以来,冷云从未遇到过这样难缠对手,迫得他将流星蝴蝶剑中的精妙处,尽情地施展开来。
“七旋斩!”
冷云蓦地大吼一声,使出剑法中的绝对杀招。
在胶着状态下,冷云爆发出了最强大的力量,将流星蝴蝶剑法催至极致。
台上台下的人怦然色变,一个个都将心提到嗓子眼上,知道这一番,恐怕到了生死成败关头。
七旋斩,一连七斩!
杨灿转腰拧胯,一退再退,直到退无可退。
冷云七旋斩,恰好使到第七斩,这是整个剑法中最凌厉的杀招。
一道道无形剑气。
将杨灿头发激得烈烈飞扬,剑上青光,直映得他眉眼俱碧。
“一切都该结束了。”
冷云长声冷笑,他的身子,如游龙般腾起,居高临下,一剑向着杨灿当头劈去。
这是无以抵挡的一斩。
在众目睽睽下,冷云本来不敢怀有杀意,可是激战之下,他已收不住手。
杨灿眼神,依然非常地平静。
空中的冷云,看到杨灿的眼神,不由地一阵烦躁。
即将无路可逃的猎物,不该有这样的眼神,能有这般眼神的人,都是经验丰富的猎手。
“沾!”
杨灿陡然间大喝一声,手中白蜡棒迎了出去,使了一记“粘”字诀。
台下一阵惊呼,杨灿沾住众多高手的情形,顿时闪现在他们脑海。
杨灿出手速度不快。
可是对于战机的把握,恰到好处,就如他手中的白蜡棒,一直在等着冷云一般。
白蜡棒压在秋水剑的剑背上。
漫天剑光,顿时完全消失,露出冷云那张气急败坏的脸。
冷云将手腕一翻,欲将秋水剑摆脱白蜡般的牵制,这样紧靠在一起,形势不妙。
杨灿冷笑。
被他白蜡棒缠住,就算是再利的剑,都要失去锋芒。
兵器不过是手的延伸。
打狗棒法的种种精妙变化,其实都是脱胎于太极,而太极沾粘连随的本领,天下第一。
冷云惊慌之下,唯有不断后退,杨灿步步紧随,有如行云流水。
无论冷云如何变化,杨灿手中的白蜡杆,始终紧紧地缠住他的秋水剑。
就如一棵大树,无论是如何生长,都无法摆脱依附而生的蔓条。
更加糟糕的是,从杨灿白蜡棒上传来的劲力,越来越重,越来越粘,令冷云手中的剑,渐渐地摆动不灵。
冷云头上的汗,越冒越多,他的心头,越来越是惶恐,看杨灿的目光,就象见鬼一样。
“退!”
杨灿大喝一声,手中的白蜡棒,轻轻地向前送去,这是用的掤劲。
太极用劲,要求绝对不能出圈,与身体一样,保持绝对中正,无过不及,不能顶劲和丢劲。
冷云身子,一路摇晃着退去,不如此,则不能化解杨灿手上的劲力,势必丢剑,而一旦丢剑,就是输了。
“跟!”
杨灿用的是采劲,以棒弄剑,轻轻地往回往下拉。
冷云无可奈何,只得乖乖地跟着向前冲了过去。
杨灿牵着冷云,围着全场,绕了一个圈子,觉得将他的劲力,化得差不多了。
“撒手。”
杨灿蓦地一声大喝,顺势一转一缠。
冷云手中的秋水剑,蓦地如游龙般飞出,直刺入擂台之上。
秋水剑果然锋利无比,刺入石面,还在不停地颤动。
杨灿眉目森然,手中白蜡棒一指,对准了冷云咽喉。
冷云只吓得面如土色,他不敢乱动,只得闪身疾退。
谁知他退多少,杨灿就跟多少,手中白蜡棒,始终不离他的咽喉。
“你输了。”
杨灿冷笑一声。
“不,我怎么会输?”
冷云大吼一声,他蓦地腾身而起,向着杨灿飞脚踢了出去,势如风雷。
杨灿冷笑,如果他刚才动手,有多少冷云,恐怕都会死于非命,可这是比武台上,他不能违了规矩。
天地之间,都有大道存在,太极人心中有自己的准则,只能寻道,不会逆道而行。
“倒!”
杨灿将手中白蜡棒一绊,冷云异常地听话,呯地跌了一个跟斗。
“倒!倒!倒!”
杨灿口中喝着话,手中白蜡棒不停地绊了出去。
每次冷云想要起身,都会被白蜡棒绊倒,起得越急,摔得越狠,跌了无数跟斗,只摔得鼻青脸肿,眼冒金星。
冷云一脸冷傲模样,此刻完全消失,身上都是灰尘,披头散发,遍体血痕,狼狈无比。
“剑是好剑,可惜你不会运用,徒呼奈何?”
杨灿冷笑一声。
手中白蜡棒一挑一发,冷云就从地上飞了起来,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上。
我顺人背,真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冷云环视左右,这才惊恐地发现,他坠落的地方,就是杨灿给雷豹画好的圈子。
太极用劲技巧,精妙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