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枰惊呆了,差一点没咬着舌头。
这是石破天惊的一招,没人想得到,杨灿居然这么大胆。
唐川和陈文山两人,最早反应过来,他们相互对望,眼中都是惊恐之意。
这一步,如此奇特,就连他们都没有看到,杨灿有此妙招。
经过一番仔细算计。
魏枰头上的冷汗,不知不觉地冒了出来,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有一种大势已去的惶然。
这一招真是胜负手。
杨灿至此,完全奠定形势,掌握主动,数招以后,不但局势占优,子力亦占优。
“跃马!”
杨灿大吼一声,烈马奔腾,直向着魏枰阵营攻了过去,凌空跃起,极具气势。
蓦地。
杨灿感觉到一道暗劲涌来,阻在马前,居然差一点马失前蹄。
所幸,杨灿对于劲力的运化,已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那匹马在空中打了一个旋,以一个弧形步,准确到落在应去的位置。
魏枰在一旁,又惊又怒,要扶着桌子,才能站稳。
眼看大势已去,魏枰不惜使出偷袭的方式,一道暗劲,偷偷地阻在杨灿马前。
没想到,这样的偷袭,居然都不成功,真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场中只有数名高手,看到魏枰举动,不由地对他极为轻视。
纵然陈文山说了,这局棋是斗智斗力,可是魏枰棋力不行,突施偷袭,纵然不违规,却是近乎无赖行迹。
杨灿冷笑。
对于暗劲的使用,没人比他更加高明,如果他要出手,魏枰棋子,绝不会落到相应位置,甚至连飘出棋盘,都很正常。
可是,杨灿不能这么做,他暗自横下心来,这一场要赢得光明磊落。
下面的棋局,近乎奇迹。
杨灿的子力,每次出动,必然会受到魏枰干扰,他的手段,多种多样。
可是无论魏枰如何干扰,杨灿的子力,在棋盘上来回飘忽,不断地划弧,总能落到相应位置。
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魏枰在捣鬼,棋会的那些人,都觉得脸上发热,用这段手段,魏枰就算赢了,都是毫无光彩。
魏枰横下心来,决定一不做二不休,这局棋,他想尽一切办法,都不会让杨灿赢。
眼看再走两步,就能形成绝杀,杨灿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如果是寻常棋局,只怕魏枰早就认输了,可是此刻,他依然还要垂死挣扎。
在杨灿动子的一霎那,魏枰偷偷地动了,他这次别出心裁,不去攻击杨灿,倒去动他自己的子力。
只要他的子力移动,就可以打乱杨灿的部署,他的这番心思,实在是阴险至极。
“无耻!”
陡然间一声大喝,从棋盘上传来,就见那个被攻击的红方兵士,陡然间挺起长矛,向着魏枰刺来。
这一矛锐利异常,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反戈一击,居然想要魏枰的性命。
魏枰惊怒之下,连忙一掌拍了过去,掌风凛然,想将长矛给击落。
嗤!
长矛从魏枰掌心穿了过去,直穿了一个透明窟窿,抵到他的胸前。
“不可杀生!”
红兵陡然间念叨一声,身子一个盘旋,自动回到了棋盘之上。
魏枰掌中鲜血淋漓,犹在不停地滴落。
场中每个人,都瞧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个棋子,有如此凌厉的手段。
陈文山更是呆住了,心中极度懊悔,如果早知这个文宝棋,有如此神奇功效,只怕他不会拿出来当奖品。
“我输了。”魏枰胆颤心惊地道。
红兵这一矛,彻底将魏枰吓破胆子,他纵然心里仍不服气,可是不敢再耍花样。
这一局,杨灿完胜。
杨灿欣喜异常,将这副文宝棋收了起来,这可是极难得的宝物。
魏枰眼中,露出妒恨交加的神情,他为了这副文宝棋,拼命地讨好陈文山,没想到,居然拱手输给杨灿。
陈文山心中,颇有感慨,他本来一直看好的弟子魏枰,这次的表现,让他失望至极。
宝物具有灵性,会自动择主,杨灿得到文宝棋,正是得其所哉。
这样想着,陈文山的心里,渐渐地平静了些,只为棋好棋坏,不分亲疏远近,这才公平。
“接下来,唐川公子将为大家表演蒙目棋,以一对三,前三名的都可以参加。”陈文山笑道。
乍一听说蒙目棋,场中棋手们都惊呆了,他们实在想不到,蒙着眼睛,还能下棋。
果然不愧是棋公子的高足,众人不由地议论纷纷,对唐川表示极度佩服。
杨灿摇了摇头:“我就不参加了,这种棋,我下不惯。”
唐川不由地勃然大怒,上前拦住杨灿去路:“臭小子,拿了个冠军,就忘乎所以,居然敢瞧不起我?”
“你误会了。”杨灿淡然道。
一直以来,杨灿都存有傲骨,这种明显不公平的下法,确实很难勉强自己参加。
“说实话,就你这种棋力,我闭着眼睛都能赢你。”唐川得寸进尺,越发显得狂傲。
杨灿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你厉害,闭上眼睛,都能一对三。”
唐川听出杨灿话语中的嘲讽之意,不由地怒道:“如果你也能闭着眼睛下棋,我就真的佩服你。”
据棋公子讲,闭着眼睛下棋,是他从一个古谱中学来,经过常年练习,算是他们这一门中的绝技,只有少数人能做到。
唐川一直以此为傲,这是他一向吹嘘的本钱,每到一处,都能引起哄动。
“闭着眼睛下棋,又有何难?就算是一对十,又有何难?”杨灿冷笑道。
事实上,杨灿蒙目棋,连一对十五都下过,只是这么长时间,没有尝试,他没敢将话说的太满。
“敢不敢打赌?”唐川眼中,露出贪婪神色。
杨灿道:“赌什么?”
“就赌你的文宝棋。我不亏你,用一件宝物给你赌。”唐川傲然道。
唐川拿出来的东西,是一张兽皮卷宗,上面密密麻麻地刻有文字,能够感觉到,有一种古老深奥的气息涌来。
“怎么赌?”杨灿心中一喜,依然不动声色地问道。
“你来蒙目一对十,如果能赢五局,就算胜利。”唐川道。
杨灿点了点头:“我就与你赌上一赌,又如何?”
“我自然不能不上场,陈老爷子,同样不能置身事外。”唐川开始挑兵选将。
陈文山到底顾虑名声,问杨灿道:“我能参加吗?”
杨灿点了点头:“任何在场的人,都可以参加。”
人群一片大哗,有人认为杨灿太过狂妄,有人以为,他是破罐子破摔,诚心想将文宝棋,献给唐川。
杨灿转过身来,背对着棋盘,为了保险起见,还将他的眼睛,蒙了一个结结实实。
在杨灿身后,一字儿排开十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一幅棋盘。
双方约定,由梁庸替杨灿走子。
每盘棋,杨灿都是执的后手,无疑更加增添了难度。
蒙目棋有多难,没人比唐川清楚,他为了训练一对三,差点没变成疯子。
纵然唐川心里,绝不相信,杨灿能够一对十,可他生性谨慎,还是将一切可能,都给杜绝掉。
梁庸一脸的苦笑,纵然他知道杨灿棋下的不错,可都绝不肯相信,杨灿居然能蒙目一对十。
要知道,这种事,就怕闻名当世的棋公子,都未必能做得到。
人群越来越是密集,连本来不喜欢下棋的人,闻讯都赶了过来。
要知道,杨灿所挑战的事情,可是一个奇迹,没人能够相信,一个人只凭心中计算,会到这个地步。
杨灿凭借灵敏的听觉,能够感觉到他身后动静,可也仅此而矣。
想凭听劲,就能偷窥棋局变化,那简直不可能,杨灿修为不够。
何况,唐川早就防着他,安排众人在行棋时,尽可能地使用暗劲,悄然动子,绝无声息。
“炮二平五”、“马八进七”、“兵三进一”、“相七进五”……
一道道喝棋声,不断地传来,一场大战,从此展开。
只凭开局,就是五花八门,让人一听之下,就觉得纷乱嘈杂。
更有心机阴沉的棋手,特意走了反方向,更加大杨灿记忆的难度。
杨灿心神一片宁静,他在不知不觉中,就进入到了太极状态。
在杨灿灵海中,蓦地升起十张棋盘,每一张棋盘上,都清晰地反映出了棋子变化。
杨灿彻底的愣住了。
本来还以为,他这番要大费脑筋,谁知道,居然有这种轻松自在的方式。
如果灵海真的能够显现棋盘,别说是一对十,就是一对百,都丝毫不成问题。
“马八进七”、“卒三进一”、“卒三进一”、“炮二平五”……
杨灿从容应对,语气平静。
梁庸按照杨灿话语,依次将棋子走了出去,他的神色,特别地凝重,一直隐隐地替杨灿担忧。
随着棋局的渐渐展开,众人脸上的惊奇之色,变得越来越浓。
这真是太神奇了。
单是闭上眼睛下棋,就特别不可思议,而且,还是一对十,简直是在挑战人的极限。
梁庸的心一直在揪着,他神情显得极为认真,万一走错杨灿的步,这么双眼睛瞪着,才真叫丢人呢。
而且,梁庸在赶时间,纵然杨灿的香,比别人长了一倍,可别忘了,他是一对十。
就这样,杨灿思索的时间,要比对方快许多才成,这无疑也是一场挑战。
“这不可能。”唐川陡然间大吼起来。
“这么双眼睛看着,杨灿不可能作弊。”陈文山叹了一口气。
唐川脸色,变得极为阴沉,眼前形势,对他极端不妙。
行棋行到一半,杨灿灵海中的棋盘,陡然间消失,就如一直未曾存在过。
杨灿彻底的傻了眼,这简直就是在玩他,瞬间感觉到,极为沉重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