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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洞开启,虫洞的这一头是凄凉的秋雨,另一头则是血海翻腾的地狱。
重新开启的虫洞远不如先前的巨大,只有十几个绿色蓝色的光球从虫洞里飘然而出,向四面八方飞去,随后虫洞快速闭合,引发一阵隆隆的雷声。
项雨脸上的忧虑更加明显,但绝无半点畏惧,他擦了擦被秋雨淋湿的额头冷笑道:“来吧来吧,离开了该死的血狱囚笼,你们这些地府阴差还不都是些废物?本王在冥间是地狱里的霸主,到了这里一样能打出一片江山来!”
项雨四周看了看,只是大伙儿去哪里附身了?茫茫人海,自己到哪里去找那些忠勇的臣属?
这个世界里的阿雨是一名地方乡绅的仆户,地位是略高于奴隶和贱民,所以对天下大势所知不多,只是听曾经做过地方官员的虞老爷叹息着说些天下将要大乱之类的话。
记忆中,项雨此刻身处在圣光皇朝东北边陲的一个村庄附近,这个立国两百余年的皇朝并非官府告示中那样太平。皇朝地大物博,带甲百万,并以天下正统自居,但除了中部十二州太平无事之外,其他各州都有着或多或少的问题:东北诸州常年与黄龙帝国交战,双方互相攻伐杀戮,边民十不存一,可谓民不聊生。但东北诸州也是赋税最低的地方,所以依然有不少边民在这里艰难生活,只是大家要么自己建立村堡,要么像虞老爷这样躲进山里,过着贫寒而危险的鈤子;东南诸州一面临海、一面与东越二十一诸侯国接壤,虽然没有大规模的战事,但每年都有战败的诸侯流亡过来,也有跨海而来的海贼骚扰,不定期在东南诸州引发动乱;西北诸州民风彪悍、盗匪横行,当地的民众桀骜不驯,稍有压迫便啸聚成群,每年皇朝要在西北诸州投入大量兵力剿匪,实在苦不堪言;西南诸州气候温暖湿润,土地肥沃,但却是八位亲王、群王的封地,一百多年下来被经营的宛如铁桶一般,除了每年象征性交些微不足道的赋税上来,再无半份收益。
虫洞开启的时候,地狱里的恶灵一涌而出,这些灵体受到爆云的推动,以不同的速度向四面八方飞掠,也不知道最远的会在什么地方,更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幸运的看到虫洞再次开启后,地府官差的再次出现。
叹了口气,项雨还是选择信赖自己的臣属,恒武、龙且、钟离昧、季布……他们都是在地府锤炼了千年的灵魂,绝对不会轻易相信陌生人的——只是如此一来,大家虽然安全了,但要找到这些将军们就更难了。
在黑暗的雨夜中走出七八里路,前方总算出现了一片茂密的树林,眼看雨越下越大,项雨只得选择在林中选了个树洞暂时避雨。
斜倚在树干上,重伤之后的项雨走了这许多路,一松懈下来困意就潮水般袭来,很快项雨就闭着眼睛进入了梦乡。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一阵阵苍凉的歌声在梦中回荡,虞姬的眼泪化作一串串晶莹的星光划过梦中,缓缓从无尽的花海里塑性重生,只是她的音容笑貌全部改变,从一个二十七八岁风华绝代的女子,变成了一个十六七岁的美丽少女,依旧是亮丽无双的容貌,只是胸前巍峨的高山变成了可爱的丘陵,温婉沉静的笑容变成了温柔清纯的风情,让睡梦中的项羽感到一阵迷茫……
忽然,远处的一阵脚步声惊醒了沉睡中的项雨,他侧耳细听,发现走过来的人不下十人,项雨赶紧默运从九尾妖狐那里学来的‘僵死之术’,不但呼吸全无,而且脸色灰败蜡黄、皮肤僵硬干涩,宛如一具倒在树洞中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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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远处走来的是一群手持刀斧的男人,装束都不太讲究,有的蓬头垢面,有的裸着上身,还有的连鞋都没穿,不过这些人一个个脸色凶狠,手里拿着各种长短兵器——很明显,这是一群正在巡视自己“地盘”的盗匪。
盗匪们向前走了几步,终于有人发现了地上的“尸体”,不禁大呼小叫起来:“晦气晦气,一大清早就撞上有人横尸在我们的地盘上,真是晦气。”
一个手拿短刀的盗匪笑道:“怎么是晦气?就算是横死的人,身上总有点财物吧,要是他偷了主人家的金银逃出来伤重而死,咱们还能赚一大笔呢。”
拿着短刀的盗匪蹲下来翻了翻项雨的衣服,沮丧的发现别说是钱财了,连干粮都没有半块!
那盗匪失望的撇撇嘴:“玛的,是个逃奴,身上什么都没有!”
其他的盗匪大笑起来,那个持刀的男人见众人笑话他,更加懊恼,咳嗽一声,一口唾沫向地上的尸体吐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躺在地上的‘尸体’忽然睁开眼睛,全身爆发出凛冽的气势,那不停向外汹涌的原力形成一道疾风把那口唾沫给吹飞了,而一跃而起的项雨手起剑落,一剑刺穿了那个盗匪的脖子!
“呜!”捂着脖子的盗匪无法惨叫,殷黑的血液从指缝中飙了出来,模样极为恐怖。
林中的盗匪共有十一人,被项雨出其不意杀死一个后,其他人反应很快,一个个拿着武器扑了过来,项雨左手的短矛闪电般刺出,将离得最近的盗匪扎了个透心凉,可是那名盗匪却十分彪悍,死死抓着透过他身体的矛杆不肯松手。
项雨微恼,运气一弹短矛的杆子,整个短矛发出嗡的一声响,高速震动的木杆将那名盗匪身体里的胸口快速放大,一转眼被血液吸住的矛杆,把那个盗匪的身体上震出了一个碗口大的恐怖伤口。
可这个时候意外出现了,项雨一运真气,右胸的伤口破裂渗出点点鲜血,那根从老郭处得来的短矛材质普通,项雨的这一记弹指神通把脆弱的矛杆震成了纷飞的木屑!
围着项雨的盗匪们吓了一跳,把项雨近身夺刀,一刀抹了脖子。
这下盗匪们都看出来了:这个躺在树洞里装死的小子简直就是个杀人魔王,不但出手又快又狠,而且技艺娴熟心狠手辣,下手割人脖子绝对没有半点犹豫的。
就在包围圈一散,盗匪们心里一震的时刻,项雨脚底抹油嗖的一下就跑出包围圈去了……
呃,什么情况?盗匪们拿着武器面面相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追上去砍死他!这小子受了重伤!”“剁了他给老马报仇!”
搁在两千多年前,要战无不胜的霸王脚底抹油,一路高呼着“迪特瑞”亡命奔逃,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可现如今项雨这套战略撤退的手段用的极为顺溜,突围的时机抓的很准,对敌人的心里摸的很透,一下子就冲出了包围。
盗匪们追了几步,忽然前方一柄短剑呼啸飞来,立刻有一名盗匪被短剑扎中胸口,捂着伤口惨呼倒地。
盗匪们吓了一跳,追击的步子立刻慢了下来,有盗匪扯着喉咙大喊道:“小子!要命的话就站住别跑了!”
不跑?不跑那可真是傻子!项雨在心里暗暗腹诽,然而向前跑了几步之后,茂密的灌木丛豁然开朗,自己的脚下也猛然一空,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那个盗匪的喊话才传过来:“前面是悬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