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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雨声,落叶声,处处惊雷。
瓢泼大雨在淹没了大荒州各处低谷以后,势头越来越猛,大有不将各处山峦淹没不罢休的架势。
什么都不畏惧的项雨和决定将一切都豁出去的秦定二人怀着万丈豪情一起返回了虎牢关。
闪电划破天际,将被昏暗笼罩着的整个虎牢关照的亮堂堂一片,睁大眼望过去,还有些许刺眼。
项雨和秦定二人当先进入虎牢关,在他们身后是扬帆和虞扬,就连身为女子的虞璇和小蝶这一次也倔强的没有听从项雨的安排,返回大石村,而是义无反顾的跟了过来。
这群人身后,是项雨手下的一千步卒,这一千步卒身后,则是秦定手下重新调入的数千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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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浩浩荡荡,颇有一些凯旋而归的意思。
进入虎牢关,项雨和秦定彼此互相看了一眼,等到项雨点头以后,秦定这才挥手让自己手下的数千将士们先返回军营。
项雨这一次要进将军府,那一千步卒自然没有了跟上去的理由,最后便只有项雨以及身为杂号将军的秦定进入了将军府。
将军府中,邓广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偏厅,似乎他在安排秦定去捉拿项雨的时候对于整件事便已经胸有成竹。
他依旧是在偏厅中喝着茶,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兴起之时还极有兴致的哼起了小曲。
厅外雷声轰隆,硕大的雨滴偶尔被风吹进开着门的偏厅,将偏厅门口打湿了好大一片。
对于项雨,说句心里话他邓广也只是觉得有威胁而已,但也仅仅限于有威胁,就像是蚂蚁和大象,项雨在蚂蚁之中只是稍微健壮了些,但再健壮的蚂蚁那不也是蚂蚁吗?
而他邓广,则恰好就是那只大象,无论多么健壮的蚂蚁他抬抬脚就能踩死成千上万个。
但项雨这只蚂蚁在邓广眼里又不仅仅是一只健壮了一些的蚂蚁,他会不断的成长,即使现在没有威胁,但放任不管的话,早晚会对他产生危害。
所以,邓广并不想让项雨继续成长下去,于是,他出手了,以雷霆威势出手,让项雨几乎难有反抗之力。
秦定和项雨没有遇到丝毫阻拦就进入了将军府,在秦定这个将军府的老熟人带领人,尽管将军府占地极广,回廊交错,还是很准确的就来到了偏厅之外。
他轻轻的敲了敲开着的朱红色厅门,清脆的敲门声没有被雷鸣给压下,直接传到了邓广的耳中。
“进来吧!”邓广连脑袋都没有抬起,还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一副乾坤在握的态势。
秦定闻声,走了进去,在他身后则是项雨。
秦定在邓广面前显得客气,项雨那就不同了。
对于邓广,项雨还没有放在眼中。
走进偏厅,未等邓广开口,他便自顾自的坐了下来,颇为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秦定无奈的笑了笑,顺势坐了下来,邓广不说话,他也不开口,眼观鼻,鼻观心,只差神游物外了。
这样一番举动,直接让邓广一口气闷在了心中,也就是他常年身居高位,度量已被训练了出来,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就已经拍桌子发出雷霆之怒了。
似乎大人物都有开口先喝茶的习惯,邓广小啜了一口千金难求的江南冬青,这才缓缓道:“秦将军,回来了?一切都还顺利吧!”
按理说项雨都已经到了偏厅之中,那么秦定这一次行动自然极为顺利,可邓广偏偏是明知故问来了这么一句。
秦定看了看邓广,虽然已经做了站在项雨这一边的决定,可现在面对一副乾坤在握神态的邓广,他心里还是不多不少的有着一些忐忑。
“还算顺利。”秦定轻轻回了一句,尽量将自己心中的忐忑往下压。他偷眼看了一下项雨,却正好和项雨闪烁着寒光的眸子对视了一下,心中的底气瞬间足了不少。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目视邓广,“将军,项裨将我已经带回来了,不知道您打算如何处置他?”
项雨在一边颇为玩味的看着邓广,似乎是想要知道邓广会如何回答。
但邓广却并没有开口回答秦定的问题,反倒是看了一眼项雨,脸上笑意盈盈。“秦将军,你这心急的性子不好,得改。”
他的视线始终都不曾移动,和项雨望向他的目光短兵相接,两人竟然都没有避开。
“项裨将,不知道你觉得我的为人如何?”邓广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一脸认真。
项雨明显的愣了一下,嘴角微微翘起,“将军,这还用问吗?整个虎牢关谁不知道邓江军为人极好,在皇朝所有将军中,都是排的上号的。平时不仅体谅手下,宽宏大量,战时更是足智多谋,敢为人先,哪一次立战功,邓江军的功劳不是最大?哪一次犒赏手下,邓江军的奖励不是最多?”
“哈哈……”邓广闻言哈哈一笑,摸了摸自己没有胡须的下巴,“还是项裨将为人实诚,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在大家眼中我竟然是如此一位好将军,那群好听话从来不对我说的家伙,这次绝对要好好整治他们。”
也不知道是邓广的思维太跳跃,还是他刻意如此,不想让人掌握他的思维。上一刻他还在和项雨讨论属下对他的看法,下一刻,话锋一转,竟然又开口道:“项裨将,不知道你可知晓固安县这个地方?”
固安县三字一出,项雨心中顿时觉得不对,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问出了这个问题的邓广,似乎是想要从中看出什么。
然而邓广神色中却没有丝毫波动,他就像是随口一问,想到了这么一个地方,就自然而然的问了出来。
固安县虽然地方小,但对于项雨来说,这却是一个特殊的地方。
在那里,他不仅重获新生,而且更是杀了固安县县丞之子杜远和一位统领五十骑兵的骑尉。杀杜远的事情可大可小,但是杀圣光皇朝骑尉的罪责可就不小了,那绝对是掉脑袋的事情。
偏厅之中,原本还算和谐的氛围突然就变得沉重了起来。
项雨一双星目不知道何时已经眯起,原本藏在眼中的寒意化作了浓郁的杀机。
似乎是感受到了项雨情绪上的变化,秦定的右手已经覆盖到了自己腰间挂着的长刀刀柄上,稍有不对,他就会第一时间拔刀出鞘。
这种微妙的变化让邓广脸上的盈盈笑意慢慢淡去,但却仍旧未能让他变得严肃起来,他的手指缓缓的敲击茶杯的杯盖,一下一下,不急不缓。
略微沉吟了一下,项雨轻轻开口,“固安县我自然知道,这是大荒州辖境中的一个小县城,连定北县都比不上,我这一路北上,倒是从那里经过,那里虽然称不上荒芜,但也绝对算不上繁华。不知道邓江军突然提起固安县是什么意思?难道那里藏了将军的红颜知己?”
项羽的灵魂毕竟才和这具身体融合,虽然他自身经历了两千多年漫长岁月,但他融合的这具身体毕竟还是一个年轻人,多多少少沾染上了一些年轻人的习性,城府有时候自然算不上有多深。
但这一番话说下来,他便重新恢复了镇定,言语之中竟然还敢打趣邓广。
这让邓广对自己眼前这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年轻人更加高看了一分,他早就已经把项雨调查了一个清清楚楚,所以在他看来,现在的项雨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演技再好,除了让他觉得可笑,就再也产生不了其他情绪了。
“固安县中倒是没有我的红颜知己,只是我有一个远方表弟被人杀了,我那个远方表弟叫宋宪宇,不知道项裨将有没有听说过?”邓广口中再次出现了一个让项雨心中泛起阵阵涟漪的名字。
这一连串的试探,项雨心中几乎能够肯定,自己面前的这个邓广绝对是把自己调查清楚了,他才不会相信邓广会有一个远方表弟在固安县当骑尉,以邓广在大荒州的权势,他要是有个远方表弟,不说给他弄个裨将当当,但督尉绝对是少不了的。
这样看来,眼前的邓广用心就很值的揣测了。
对此,项雨选择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从固安县只是匆匆路过,并未待太久,因此倒是不认识这个人。不过,身为邓江军的远方表弟,竟然被贼人杀死,这贼人简直是胆大包天!项雨恳请将军让我带领手下将士,前往固安县捉拿凶徒。只是,不知道将军可有关于凶徒的线索?”
看到项羽仍旧不为所动,邓广心中忍不住赞了一声,对项雨更加欣赏了几分。
但越是欣赏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对这个年轻人的杀意也就越重。
“呵呵,项裨将对邓某还真是有心,至于线索吗,我这里还真有。从固安县传来消息,杀死我那远方表弟的凶徒名叫项雨,说起来还真是有些巧,竟然和项裨将的名字一模一样,这真是让我不得不对项裨将产生几分怀疑!”
邓广的话才刚说完,项雨都还没有什么动作,一旁的秦定竟然就突兀的站了起来,他抽出了腰畔长刀,就想要冲上去对邓广动手。
这个人高马大的杂号将军,直到此时才明白,为什么邓广一直没有追究项雨擅自带兵火烧黄龙帝国军营的事情,原来他对项雨早就已经是步步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