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一下,你自己在家里有没有问题?”乔安然虽然不放心,但是此时没有办法,他说着,已经朝着卧室走。
裴锦却蓦地伸手拽住了他的手臂,“安然,我和你一起去!”
他没有想到她会想去,犹豫了一下,乔安然侧了侧脸,看了看她,然后哑着声音:“好!”
裴锦跟着他一起去换了衣服,出门时,乔安然披了一件外套在她的肩上,“不要着凉了。”
裴锦坐在车上时,他没有开车内空调,而是打开车窗半扇。
凉风吹在脸上,打着生生地竟然有些疼。
裴锦坐在乔安然的身侧,小嘴抿得紧紧的。
她心中,和乔安然想得一样……对程燃的死,有种说不的滋味。
程燃不应该死的,至少,不应该死在异乡。
“安然,我感觉有些奇怪!”裴锦忽然开口,她缓缓抬眼,望向他。
乔安然的手指放在方向盘上,目光没有挪开,沉着声音,“到了警局再看吧。”
他另一只手握了握她的小手,她的手很凉……
乔安然握住了就没有放开了,一直暖着她,不让她凉着。
车子在半个小时抵达警局,乔安然下车,裴锦跟着下来。
小美等在那儿,神情是紧张的……甚至是有些狂乱不安。
看到乔安然时,小美上前,声音颤抖着:“乔律师……”
乔安然伸手拍拍她,安抚着,“没事了,怎么回事?”
小美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大概一分钟后她才断断续续地说,“我在酒会找程小姐,找了很久没有找到……后来,我就打她的手机也是关机了。”
小美的脸上出现一抹惊恐,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才说得完整了,“后来,我想到车里看一下,也许她喝多了……但是……乔律师……”
她的手指抓紧了乔安然的手指,指甲也深深地陷了进去。
乔安然皱了下眉,不过没有说什么,只是问:“后来呢?”
小美的脸上挂着一行眼泪,她呆呆地看着乔安然,喃喃地说:“程小姐在车上……被枪杀了……她身上没有一件衣服。”
乔安然的手握紧,裴锦也闭了闭眼。
良久,他的声音沉着:“现在她人呢?”
“法医在看。”小美抽泣着,她的情绪接近崩溃了。
乔安然一脸的肃然,他看了看裴锦,“你陪着她在这里,我去看看。”
裴锦拽住了他的手,只没有说话。
小美也低低地说:“乔律师,让我再见最后一面吧!”
她难以向程燃的家里人交待,觉得特别地对不起。
乔安然顿了一下,还是点头同意了。
警局,他多少有些人脉,于是很顺利地就见到了死去的程燃……
裴锦在看到第一眼时,就有些反胃,她不敢再看,蹲到一旁去干呕了几下。
太可怕了。
程燃的眼睛是睁开的,像是在看着她一样。
乔安然心里黯然,过来拍拍她,然后对着同样惨白小脸的小美说:“你们到那边去吧。”
小美先是摇了摇头,最后还是扶着裴锦离开了。
她也害怕。
法医已经检查好,这时除下手套。
乔安然走过去,声音有些紧绷,用英文说:“这是我朋友,检验的结果怎么样。”
法医无声地看了看他,然后才开口,“排除了强一暴,凶手只是将她的衣服脱掉,并没有对她实行强一暴,我想这只是障眼法而已。”
法医从托盘里拿出两颗子弹:“这些才是致命的,她的脑子里还有一颗。”
乔安然闭了闭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至于凶手,就得交给警察了。”法医拍了拍乔安然的肩:“节哀,上帝会在天堂照料她的。”
乔安然垂眸,“大概是吧!”
凡人是见不了上帝的,而且程燃也不归西方的上帝管。
法医去将结果提交,乔安然独自地坐了一会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走出去时,裴锦的小脸仍是有些苍白,他走过去,身上带着一抹冷意。
小美哭着“乔律师,你一定要帮帮我。”
乔安然长叹一声,“我尽量。”
他们又在这里待了大概一个小时,也不可能就等到什么结果,最后乔安然将小美送到了酒店,让她和住一起。
回去的路上,裴锦一直没有说话。
“吓到了?”他握着她的手,让她暖和一些。
她望着窗外,失神地摇了摇头,一会儿掉过头来,看着他:“安然,我有些内疚。”
他嗯了一声,示意她说下去。
“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想赢我,程燃或许不会留在纽约,也就不会死。”
裴锦说着,慢慢地抱住了自己的头。
乔安然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声音低低地:“裴锦,不是这样。”
他的声音缓而沉:“这个世上,巧合的事情太多……不要自责,等结果出来好吗?”
她点头,然后又摇着头。
他侧头,看到她的眸子里满满的水光……她哭了。
虽然他在开车,但是她还是将小脸埋在他了他的怀里,轻轻地抽泣……
乔安然长叹一声,没有说什么,只是不断地抚着她的小脑袋。
等他将车开回公寓时,低头看着裴锦竟然睡着了。
他先是想叫她,但是最后的放在她瘦削的肩上时,又有些不太舍得了。
于是就这样坐着,任着她将小脸伏在自己的腿上……将车窗关了些起来。
夜色浓重,他的心里凉如水。
裴锦大概睡了一个小时醒来,睁开眼,喃喃地开口:“安然,到家了吗?”
乔安然微微地笑了笑,“是。我抱你下去?”
裴锦动了动,确实腿有些麻,她轻轻地哼了一声。
乔安然抱着她下车,将她抱了下来。
她很轻,像是羽毛一样。
裴锦窝在他的怀里,在他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死亡的味道。
那是程
燃最后的气息,是她身上染的血!
她抿着唇,没有开口……
乔安然让她泡了个澡,用浴衣包好了放回卧室里。
裴锦微微地闭着眼,脆弱得像是一折就断掉。
“想吃点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