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后来
谢吟月捂住胸口,心痛、心颤
方无适,叫了她十几年“母亲”
对这个养子,她的感情是复杂的:有爱,有恨,爱恨纠缠。 し
爱是因为爱他的父亲,所以对他爱屋及乌,她曾经很用心地教导他,像亲儿子一样对他。恨也是因为他父亲,还有他母亲,所以恨屋及乌,利用他报复方家,逼他兄弟相残、诱使他兄妹不伦。
到后来,她自己也分不清是爱他多一些,还是恨他多一些。
然最后,他对她的打击也是巨大的、无可弥补的
往事不堪回首,谢吟月拼命驱逐心头阴霾。
眼下,这件事走向很显然与她前世不一样。
因为,韩希夷已经见过方无适了,即便方无适还会像前世一样被韩希夷所救,他也会将他送回方家,韩家再不会有个养子叫韩非梦。
这变化是如何造成的呢
细算起来,是由林亦真而起的。
再往前追究,是由谢吟月自己引起的。
今世,方无适不用送韩非花回家。
他还能像前世一样,躲过这一劫吗
清园湖心岛所有房屋都是**的,而非正屋厢房的格局。
烟雨阁正屋上下两层,前后都有抱厦,左右连着耳房。
方初站在后抱厦一间内室门口向里看,清哑头上戴着遮灰的帽子,嘴上围着口罩,正忙着纺纱,屋内棉花、羊毛、蚕丝,好几篓。
男耕女织,是世间大多数夫妻的缩影。
他主外,清哑在内,也大致如此。
看了一会,他悄悄退回去。
外间,细腰见他神色萎靡地走过去,满眼不忍。
方初回到卧室,方无莫牵着妹妹进来了。
方无悔笑着向他张臂:“爹”
方初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却不想说话。
好在方无悔不用他说,她自己软声嫩嫩地说起来。她眼中新鲜有趣的事,每天都有许多,尤其她今天跟细妈妈去山上竹器作坊玩了,看见许多下人家的小孩子,都很可爱。
这天吃晚饭时,清哑终于觉出不对了。
她的感觉一向是很敏锐的。
可要她具体说哪里不对,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比如方初,他有些安静。然平日他虽不是沉默的性子,在饭桌上却恪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尽量少说话,所以,这并不算反常,若一定细究,该是他眉宇间多了一丝疲惫和隐忧。
清哑想,他一定是累了。
又比如方无莫,今天很沉默。这话实在矛盾,方无莫从出生到现在还没说过话呢,何来沉默之说可清哑就觉得小儿子今天很沉默压抑,不如平常有生气。
再比如方无悔,不停在说话。可是大家都不说话,她那软糯糯的声音便显得格外突兀,更令清哑觉得不对劲了。
分析一圈,清哑总结:因为方无适不在。
少了大儿子,他一个人能话了
清哑心一动,满眼期盼地看着他。
方无莫是真想说话了,他想叫“娘”,可是他鼓足了力气,把嘴唇动了又动,不知如何发声,只得又闭上;然后又鼓劲张开
清哑随着他的动作,一颗心也起起落落,好不难受
她从桌下扯了扯方初衣袖,示意他看儿子。
方初便也发现了无莫异样。
很好,终于找到转移心神的事了
若是方无莫今日开口说话,清哑必定会很开心,他也开心,便可以暂时将方无适的事压一压,压一压也是好的。
他便叫道:“无莫”
声音满含鼓励,掩饰了悲伤。
方无莫却仿佛受惊般,把勺子收回来,往口中一倒,把狮子头自个吃了,咬牙切齿地嚼,很颓丧,很难受,板着小脸。
清哑清楚感觉到他的努力和失败,心疼极了。
她忙道:“咱们明天再”
一句话未完,只见方无莫赌气将勺子往狮子头碗里大力一抄这碗就在他面前两个狮子头被抄掉到桌上,才舀到一个,再次送到清哑面前,嘴一张,清楚叫道:“娘,狮子头,吃”
清哑瞬间石化,瞬间失语。
方无莫没等她答应,就将狮子头放进她碗里。
然后,静静看向方初。
那眼神,透着不屈和骄傲。
方初觉得,小儿子这时像一只小狼崽,带着野性,和方无适的阳光开朗完全不同,他能感觉到他心底的愤怒和狂躁。
这狂躁为何来
方初大概也明白,应该是为了方无适。
大哥丢了,方无莫很生气,很生气
方初夸张地笑道:“好儿子,很好”眼眶湿润了。
这个小儿子,真的很聪明
清哑也反应过来了,柔声道:“无莫真厉害”
凑上去,在他脸上连亲了两下。
又小声在他耳边道:“娘就知道,无莫最厉害”
方无悔开心地叫:“我也要,我也要”
方无莫又帮方无悔舀了个狮子头,叫“妹妹”
清哑喜悦万分,现在真的很知足了
哪怕在织锦大会上再爆发,也只能算锦上添花了。
饭后,一家子散步到水边,然后游泳。
住在清园,不游泳真浪费了这么好的水资源。
在清哑要求下,方初让人在竹山和湖心岛之间拉起帷幕,上下游各拉了一道,隔出一段河面来,作为家人戏水的天然游泳池;又在湖心岛岸边盖了两间小屋子,布置成更衣室。
每天傍晚,一家人都要过来游泳。
方无适在时,随时会跟小黑子他们下水嬉闹。
莫哥儿说话鸟,你们不恭贺他咩莫哥儿就静静地看着你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