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没有半丝波澜的脸和听她这淡漠的语气,白月香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次的爆炸事件,雷诺为了救老爷几乎丧命,正因为如此,她才下定决心的吧。
雷诺救过她一命,现在又救了老爷一命,若她再不点头,于情理也说不过去。
只是,她心里,真的愿意吗?
是报答救命之恩还是认命?
真的放得下司野桀吗?
见白月香用复杂的眼神望着她,南宫以瞳倒反过来问她:“对了,你刚才说周书航不仅没死还在你身边,你和他冰释前嫌了?”
白月香知道她转移话题漠不关心的样子只不过是不想再提及司野桀,说到:“没有,他挺烦的,打不跑骂不走,每天跟在我屁股后面,我都快被他烦死了!”
这些日子,周书航可是住在她那,就像在y市一样,承包所有家务,包括帮她洗内衣裤,她每天从睁眼开始,就没有动手做过任何事。
这还不止,她每天出门也跟着,做什么也跟着,说什么她若是不和他一块回y市,他就跟她混黑,道。
这期间,她好几次气得让人将他痛揍一顿再扔回y市,可隔天,他又站在了她面前。
都快被烦死!
“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想做回普通人,任何时候,我都可以给你新的身份。”
白月香眉头皱得很深,可南宫以瞳还是发现她这次和上次不太一样了,她原本无视的眼睛,又开始泛起光芒,脸上也有了光泽。
“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心都死了。”白月香依旧拒绝。
“他和之前那个不一样,不是吗?”南宫以瞳摘下一朵开得正艳的粉红樱花插在白月香发间。
假死还敢到h国来找香香,这份勇气就值得赞赏。
“他爸爸犯法的把柄落在司少手里,他其实也不情愿。”不经意间,白月香为周书航说话,可说完,又觉得自己真是蠢,“无论他是否出自于什么原因,欺骗就不能忍受!”
“至始至终,你们都没事,不是吗?”南宫以瞳含笑再次反问。
周书航动机不良错在先,可他们都好好的活着,周书航又为爱赴h国,白月香心里也有他,既然如此,何不跨过鸿沟,好好珍惜未来。
“我心里有个疙瘩。”白月香知道她的意思,可她不想这么快原谅他,非得狠狠虐虐才行。
风拂过,吹乱了长发迷了眼。
南宫以瞳侧脸拨发,却看到站在医院门口的那抹身影。
周书航一对上南宫以瞳的视线,冲她歉意的笑笑。
“他在等你,去吧!”轻拍一下白月香的肩膀,南宫以瞳漠然转身。
“阿瞳。”白月香再次唤住她:“你真的,心甘情愿吗?”
南宫以瞳回眸,冲白月香淡然一笑。
又是一阵风拂过,她墨黑的长发随风起舞,她就那样浅浅的笑着,美得不像话。
只是,这样唯美的画面,莫名让人感伤。
————
南宫以瞳回到病房,雷诺正无聊的瞪着头顶的点滴瓶。
从现在这个时间开始,整天要挂七八瓶,已经连续挂了半个月。
一个一直四处奔波忙碌的人,现在突然整天躺在床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像个废人。
“怎么啦?”走向前,南宫以瞳伸手在雷诺面前扬了扬:“是不是嫌药水流的速度太慢?”
“阿瞳,安排我出院吧,我想到岛上休养。”雷诺拉着南宫以瞳的手说:“岛上环境比在医院好,鸟语花香,对恢复更有利。”
“至少呆一个月!”南宫以瞳知道他整天躺在床上无聊得厉害,将他的手放进被子里含笑说:“你已经折了纱布,输完液下午我陪你到外面坐坐,正是花期,樱花开得很漂亮。”
莫名的,南宫以瞳的思绪有些飘,看到医院里盛开的樱花,她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前段时间在y市丽水别墅的那几天。
那里的樱花开得真美。
每天都会陪他在樱花里散步、喝茶,偶尔斗斗嘴。
哪怕是相对坐着彼此不说话,都觉得心情愉悦。
已经过去这么久,那里的花期也已经结束了吧。
他呢,这么久,是不是已经可以不再依靠轮椅?
而这边,由于气温差距,比那边来得稍晚些,现在也正值最盛,繁华过后就是凋零。
“花期快过去了吧。”雷诺这半个月躺在床上,每天睁眼就是一片雪白世界,都快忘记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往年的岛上,春季一片繁花似锦,她最喜欢躺在樱花树或桃花树下的草地上,听海和风的声音望头顶的蓝天白月。
而今年的春季,她将一直陪着他呆在医院里。
“如果不下春雨,还能坚持几天。”雷诺低沉的嗓音将南宫以瞳的思绪速度拉回:“今年的樱花开得较晚些。”
“阿瞳,明年我一定陪你去樱花国度去赏樱花!”雷诺又将手取出来再次握住南宫以瞳冰凉的手,她的手很小很凉,但他相信,他一定能将它温暖。
他的承诺,让南宫以瞳的思绪再次恍惚。
司野桀握着她的手,深情凝着她的眼睛,说:“我陪你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
而他,也陪她坐在樱花林里。
今年的樱花季,是他陪她赏的花。
思绪越来越远,面前人的脸越来越清晰。
他是雷诺,不是司野桀。
“好!”南宫以瞳冲他微微一笑,轻轻抽出手,再次将他的手被在被子下:“我先去洗点水果。”
站起身抬头看一点滴瓶,将白月香提来的果篮抱到洗手间,速度按开水笼头。
用手接了一捧水泼在脸上,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看到樱花总是不由自主的回忆那些和司野桀在一起的时光,雷诺对她同样的话时,她脑海里想的却是司野桀。
她已经答应嫁给雷诺,怎么可以在他面前,心里想着另一个男人?
而且自答应结婚后,想得越来越厉害,越克制越疯狂。
冷水只让她有一秒的清醒,可很快,思绪再次飘远。
南宫以瞳取过水果,病狂的洗刷,企图让自己不去想,什么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