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里,周斯年还是原来的样子,头发随意的披散着,宽袍大袖,赤着脚,躺在摇椅上百~万\小!说。我微微叹息,要是我yi直待在海边,中间没有回来多好。
这样我就不知道他曾经出去过,去找如梦。我会想和他yi起喝酒,yi起重温我们过去的美好,忘记发生过的不愉快,哪怕是装着忘记发生过的不愉快,也要修补好我们的关xi ,重归于好。可是现在,我们之间隔着yi个人,心,如隔着yi座山。“不要算计家人,想要什么直接和我要。”我叹息,我想要的,你不会给我。觉得好疲惫,去洗澡,换衣服。
等我洗过澡回来,周斯年的姿势还是没有变。我想他是生qi 了,气我没有在家等着他,等着他去看另yi个女人回来。
他不认为自己有错,那个女人,是他的妾,也是他心爱的女人。在他心里,我和她,是yi样的人。或者,如梦是更重要的人,那是陪伴他走过苦难的人,这yi点,我就算做的再好,也不能比。
甚至,我做的再多,再好,也是个“爱做坏事”的女人,yi个连自己父亲都下得了手的狠毒的女人,我的这个痛,在他那里,却永yuǎn 是个污点,只怕我无论怎么做,他也不会忘记。
桂花酒后劲很足,洗澡更加剧了酒劲的发作,我没有力气去哄他,也不想哄。自己躺在床上,竟然不yi会儿就睡着了,虽然不停的做梦,可依旧醒不过来,睡得亢长又理所当然。
第二天醒来时,天依旧是已经到中午了,睡了这么久,还是头晕,昏昏沉沉。周斯年不在房里,木青端着水进来,说城主在陪着武修成,临走把披风拿走了,留下话说如果夫人想见见武将军,就过去吧。
“披风既然还了,我就不去了。”我腹诽着,我什么时候说过,想“见见武将军”?自己是这种人,把别人都想成这样,岂不知在他不算什么,在我这里却事关名节。
下床梳洗,简单吃了些东西,想拿出蔺澄泓的琴谱,自己研习yi下。却发现琴谱不见了。
以为是木青又放错了地方,可她说:“是城主今早拿着看,比着弹琴来着,后来城主出去了,奴婢就没再看见。”
我心中yi下子升腾起无名火,拿我的东西难道不需要先问问我吗?只怕又是想歪了。可我的琴师写了曲子献给我,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也没有换衣服,梳头,只是用发带把头发随便结绑了yi下,就气冲冲的往正厅而来。
刚刚走到正厅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琴声,正是昨晚蔺澄泓弹奏的曲子。推开门,只见周斯年与武修成分坐两边,蔺澄泓坐在正中,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修长的双手拨动琴弦,神情温文,风采潇sǎ ,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
听到门响,三人齐齐的抬起头来,琴声也嘎然而止。武修成站起来,丝毫没有掩饰惊喜的神情:“参见公主殿下。”
我微微yi笑,点头致意。慢慢走进qu ,早有侍仆摆好案几,放在周斯年的旁边。
周斯年笑着对蔺澄泓道:“蔺先生请继续。”我看蔺澄泓的琴桌上放着那本琴谱,装作不知,问道:“我记得先生昨晚把这本琴谱送给我了,怎么会在这里?”
周斯年说:“我今早看到琴谱,觉得有yi些生僻的地方,所以拿来请教蔺先生。”
“原来是这样啊,害我好找。”
“你酒醉未醒,我总不能叫醒你。”
武修成听到我们两人的对话似有吵架的势头,急忙打圆场说:“原是修成来的太早了。”
我不再理周斯年,对武修成笑道:“武将军这是要急着回京述职吗?”
武修成说:“是的,修成对这海岛的气候总不能适应,陛下体恤,另有差遣,”他遗憾的说,“只怕等公主回到京城,修成就已经离京了。”
我看了看周斯年,对武修成说:“可巧,我对这海岛的气候也不能适应,这次,就劳烦将军带我们娘几个yi起回京吧。”
武修成愣了愣,看向周斯年:“国公要回京吗?”
周斯年正诧异的看着我,刚要回答,我抢先说:“不,只有我和云簸回去。”我看向蔺澄泓,“还有我带来的人,也yi起走,蔺先生,回去叫那几个孩子收拾收拾吧。”
蔺澄泓淡淡的答应yi声,对在座的人行礼后,站起身离开,走的时候,拿走了琴谱。
我没有看周斯年,我知道他很震惊,可能也会委屈,伤心。可我心里的伤心委屈也已浓到化不开。
我对武修成说:“武将军自便,我要回去准备yi下,武将军什么时候走?”
周斯年插嘴,冷冷的说:“武将军答应你了吗?”
我看向武修成,武修成有点茫然,笑道:“公主这是真的要走吗?若是真的要走,修成很荣幸能为公主护驾。”
我说:“这阳光之城,太亮了。海边,又太潮湿了。”
武修成深有同感的连连点头:“是啊,在京城呆久的人,都不能适应这海岛的湿热。”
我笑道:“这海岛也有好处啊,姑娘们都那么热情豪放,武将军这么英俊潇sǎ ,难道在本地没有什么艳遇吗?”
武修成哈哈笑起来,“可惜了,修成更喜欢中原女子,知书达礼,温柔贤惠。”他摇摇头,“在京城,连歌坊舞社的女子都有羞态,这海岛女子的热情”他没有说完,就呵呵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武修成的话让我觉得大为解气。
武修成说:“明天,修成路经太阳城回京,到时来接公主可好?”
我点点头,告辞走出正厅,外面阳光明媚,繁花似锦。我被阳光照的眯起眼睛,院子里花太多了,引来yi些小虫子,看不见虫子在哪里,只觉得瘙痒难忍。
是啊,是该离开了。
yi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转眼间就又掌上灯了,我懒懒的坐在摇椅上,云簸和阿福在yi旁玩耍,木青边看着丫头们收拾东西,yi边教两个小孩子剪纸玩。小剪子在他们的小手里大小正合适,剪子头部的小花可以防止他们的手被扎伤。
我流下眼泪,这剪子,本就该是小孩子的玩意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