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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军报?”
孟凡手中的军报可谓是她这些年来看见过的最为令人震惊的东西。
放下军报的那一刻,她缓缓的抬头看了看这个还算是蔚蓝的天空,深深的叹了口气。
对于军报里提及的大渊边境四处暴乱,流民为氓,妇女为娼的事的确让人震惊。
因为对于目前的大渊来说至少面上从来都是一片祥和,从来也没有出现过如此动摇国之根本的东西。
她足足想了好久,而在上朝的时候,皇帝却只是淡淡的说道:“就镇压好了。”
朝堂上的人也都认可,是……镇压是解决的最好方法。
虽然耗费兵力,但是,解决快速。
而当派去镇压的士兵一个个客死他乡之后,当义军举旗呐喊,说皇帝不知民情滥杀无辜的时候,大渊这个一直安然的国家终于热闹了起来。
孟凡的门槛被几个有志之士踏的都光亮了起来。
“太傅,你对这件事情就没有自己的看法?”顾之凯手里捧着一壶泡的失去了色泽的茶水,看着一旁还在闲庭一般的看书的孟凡。
孟凡却抬眼看了一眼他,摇摇头,又转而去看自己手中的那本书去了。
顾之凯显得有些着急,心想着,平时的孟凡见到这样的状况必然是着急的不得了,可是,现在却是所有人里面最为镇定的。
他在旁边絮絮叨叨了许久,而孟凡却一直一句话都未成回应。
最后,他深感无力的时候,孟凡却悠然的问了一句——“你觉得现在的世局是什么?”
世局?
顾之凯想了想,有些疑惑的回道:“是夺嫡?”
孟凡略有欣慰的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中的书一放,指了指她腰间那块可以支配孟家军的牌子,又看向顾之凯。
她的声音平稳,却十分肯定的说道:“现在没有大规模的灾难,就不可能出现如此大规模的流民,所以,在这个时候出现这种情况,只能是有人故意为之。”
“谁会弄这种事,这要是让皇帝知道,必死无疑。”
可顾之凯刚刚说完这句话,却猛的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兴奋的说道:“皇帝知道!”
“你还不傻!”孟凡随后就将她心中的想法细致的跟顾之凯讲了。
孟凡认为这件事情若是发生在那些饥荒年代,百姓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她会百分百的相信。
但是,就在这太子未定,皇权暂时未定的时候,这件事情未免来的太及时。
而且要知道现在的大渊不至于如此大规模的暴乱。
这只不过是皇帝给自己所看好的却没有任何实权的儿子的一次机会罢了。
那些士兵些许早就藏身民间而非客死他乡。
“这皇帝还真是一个慈爱的父亲,竟然这么为自己的孩子着想,真是羡慕呀!”顾之凯说着不自觉的看了看孟凡,然后低头不语。
孟凡笑道:“怎么还有情绪了?你难道不想知道……皇帝到底看好的是谁吗?”
顾之凯拍了拍胸口,然后声音稍稍放大的说道:“当然……不是我。”
他一脸受伤的样子,看了看孟凡然后顺躺在了孟凡近在咫尺的怀中,笑道:“太傅,我父皇说得不到天下的男人是无用的,你觉得是如此吗?”
看在躺在自己怀中似乎还像年少时的模样的顾之凯,听着他问的,孟凡其实不知该怎么回答。
毕竟每个人的成功方式不同,不一定所有人都能站在权力的顶峰,所以这先皇说的话是有偏颇的。
孟凡笑了笑,缓缓的说道:“只要你做到了你想要的成功,就是一个有用的男人。”
说完,怀中那人起了身对她淡淡的一笑,做着孟凡有些看不懂的口型,然后就挥挥手走了。
而这个暴动事件发生之后的几日,皇帝下令让顾隐前去压制,而让人意外的是随行者竟然安排的是……孟凡。
“怎么?丞相不愿意去?”皇帝厉声问道,似乎孟凡不去就是她的大过一般。
孟凡只得点了点头。
出发的那天,顾隐一身素衣立在马上,与满身盔甲的孟凡简直不可比。
顾之凯在一旁调侃道:“看见顾隐就知道人家是领军的,看见太傅你……就是一跟班。”
孟凡不在意的拉了拉自己的领子,嘱咐了几句,然后告诉寒轻儿注意身体就急忙跟上了快马行军的顾隐。
她的马驾到一半,就看见原本在前面走着的顾隐的马却停在了她的身边,那马上的人递给了她水,然后一句话没有说就往前去了。
孟凡看着那水,又看了看那人,高喊了一声——“谢谢!”
那人没有回头。
等到了那个地方的时候,顾隐却拦住了孟凡的马,轻声道:“让前面的人去看看。”
孟凡觉得他是担心有暴民在途中袭击,倒是感激了他一会儿。
而进去这个差不多被那些暴民弄的荒废了的城的时候,孟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环视了这里。
那一草一木都在哭诉自己之前的悲惨遭遇,而这每一个需要金钱打造的高楼瓦片却安然无恙。
说真的这些个暴民,倒是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理智的,起码把值钱的保存的完好。
尤其是每每应该在暴乱中慌乱的小衙门也依旧整齐划一,孟凡看见之后真是从心里笑出了声,难道皇上对这样的事不能做的细致点?
她手里拿着衙门的七品小官藏了好久的官茶,细细的那么一品敢情在这闹暴民的地界,还有人有心思去这山间采集露水,真是好雅致的心情。
“这茶真是好茶?”顾隐说着,将手中的茶轻轻的放在了一边,看向那个小官的时候,眼神变得很是奇怪。
那个小官却神色正常的说道:“二位不必惊奇,虽是乱世,但是我也要有我自己的活法不是,不能为了他人扰了我自己的好心情。”
说着,他又吩咐人到了一杯茶给顾隐。
顾隐看了看递给了孟凡说道:“这茶一看便是好的,丞相不品品。”
孟凡看着那茶摇了摇头,她又不是来喝茶的还是不必了。
然后,那小官笑道:“殿下许是喝不惯下官的茶,但是,别人还是很喜欢的。”
他似乎强调了一下那个别人,顾隐听见那别人两个字的时候,甚至身子都有些颤抖,然后思索了半天将那茶一饮而尽。
可是,来这里的几日内,别说暴民了。
孟凡甚至连一个带有攻击性的百姓都没有看到过,日子过的甚至比京都还要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