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生意,云沫再回到摊子时,秋月的草鞋,草垫已经卖完了。
两人收摊后,在集市上逛了一会儿,想着荀澈送的字帖,云沫特意去宣纸铺给小豆丁买了一套文房四宝,然后又采买了一些生活用度,这才邀秋月回阳雀村。
生意好做,两人兜里都揣着银钱,这心里自然高兴,一路赶回家,两人脚步格外轻快。
回到阳雀村,午时刚过,云沫见时辰还早,赶紧去秋家将云晓童接回了茅草屋,回到茅屋,娘俩随便弄了点吃的,就拿着家什上了雾峰山。
“娘亲,我们设的陷阱能抓住山羊子吗?”娘俩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云晓童牵着云沫的手,不停的问东问西,提到野山羊时,那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闪烁着好奇的神采。
云沫见他小脸通红,帮他擦了擦汗,道:“不知道,这要看运气,若是运气好,说不定咱们还能猎到野猪呢。”
娘俩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设陷阱的地方。
“娘亲,你快看,你快看,咱们设的陷阱被踩过了。”
隔了老远的距离,云晓童就看见陷阱上的铺着泥巴,草皮被踩踏了一部分。
云沫看着前方被踩踏的陷阱,更是喜出望外,唇角勾了勾,对云晓童笑道:“童童,看来咱们娘俩的运气很不错。”
“走,跟娘亲去看看,看看是什么东西掉进了去了。”
“嗯。”
牵着云晓童上前一段,靠近猎坑了,云沫叮嘱道:“童童,你在边上站着,娘亲先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娘亲,你小心一些。”
云沫蹲下身子,一点一点的扒开猎坑上剩余的草皮,云晓童站在她身后,脖子伸了老长,睁大眼睛好奇的盯着猎坑。
很快,猎坑上的草皮被完全扒开,坑底,出现一坨黑色的不明物体,身体蜷缩着,很大一只。
这是……
云沫看清楚那一坨黑色的不明物体时,拭了拭眼角,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娘亲,咱们猎到的是山羊?还是野猪?”云晓童走上前两步,将一只小手搭在他娘的肩上,“黑乎乎的,看着不像村长爷爷家养的山羊子,难道是野猪?”
云沫将视线转向云晓童,一脸失望。
“童童,这个……视乎不是野猪,更像是一个人。”
看着坑底那位倒霉鬼,此刻,她的心已经接近奔溃,辛辛苦苦挖了几天的土坑,她容易吗?猎物没抓到一只,倒是坑了个大男人,去。
“救……救我上去。”
云沫心里正郁闷着,一个虚弱的声音自坑底传了上来,紧接着,坑底下那倒霉鬼动了动,还是个喘气的。
“娘亲,那人好像还活着。”云晓童盯着坑底道。
“咱们要不要救他上来?”
云沫心里正气着,这货弄坏了她的陷阱,害她抓不到猎物,破坏了她的生财计划,救他上来?是不是显得她太善良了。
想了想,随口道:“童童,好人,咱们可不能乱做,你看,这货,不,这人要死不活的,掉着一口气,万一救上来,就赖上咱们娘俩了呢,咱们家那么穷,可没有多余的饭。”
云晓童看了看云沫,再看了看坑底那人,紧绷着小脸,没再说话。
娘亲说的话是对的,不救就不救吧。
“咳咳……”母子二人一番对话后,坑底传出一阵闷咳声。
“你挖这……猎坑,不是为了狩猎吗?不将我救出来,我就一直占着这坑,你还如何……狩猎。”那人动了动,咬着牙,断断续续的说了一段话。
云沫动了动眉,托着腮帮,瞅着坑底的倒霉鬼。
这倒霉鬼说得也挺有道理,她若是不将这倒霉鬼清理出来,丢一边去,这倒霉鬼就一直占着她的猎坑,那她还如何狩猎,没想到,都摔成死狗了,脑袋还那么清醒。
“童童,将旁边那树藤递给娘亲。”
“嗯。”
云沫接过云晓童递来的树藤,选了棵小腿粗细的桐梓树,将树藤一端系在树干上,另一端牢牢捆在自己的腰上。
“童童,娘亲下去救人,你在上面等着娘亲。”
“娘亲,你注意安全。”
看着云沫一点一点的滑下猎坑,云晓童站在猎坑边上,紧张得小脸都皱起来了。
云沫身材瘦削,动作灵活,这几日又吃得饱,腿脚上有的是力气,片刻功夫,她就下到了几米深的猎坑。
“若不是怕浪费我这猎坑,我才懒得救你。”
她一边说话,一边将腰上的树藤解下来,然后牢牢的捆在那黑衣男子腰上,动作十分粗鲁。
黑衣男子身受重伤,又掉进猎坑中,全是上下无处不疼,此刻,被云沫这一番折腾,简直快散了骨架子,疼得牙关都颤抖了几下。
嘶……
该死的女人,就不能轻一点吗?
虚弱无力的睁着双眼,冷盯着云沫那张黝黑粗燥的脸,表情十分不瞒。
云沫感觉到他不满的眼神,一眼瞪回去,“看什么看,很不满意是吧?不满意,你大可以找第二个人来救你。”
说话时,捆藤索的动作却未停下来,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云沫双手一拉,扯着树藤一头,麻利的在黑衣男子腰上打了个死结,那麻利的动作,活将黑衣男子当成了柴火来捆,简单粗暴。
嘶……
随着腰间被勒紧,黑衣男子疼得嘴角咧开,又发出一声闷哼。
“嘶什么嘶,忍着。”云沫拍了拍手上的泥巴,不耐烦道。
黑衣男子咬了咬牙,心里怒火翻腾,奈何此处天苍苍,野茫茫,若是云沫不救他,他大概就只能待在这猎坑里数星星了,望月亮了。
有事求人,不得不低头,他看了云沫一眼,强行咽下满腔怒火,将头别到一边,抿上刀削般的唇瓣,不再说话。
云沫将黑衣男子捆绑好,自己先顺着藤蔓爬出了猎坑,然后才与云晓童合力将黑衣男子也拉出了猎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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