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逢山久居沃野修仙派十强之列,陆海川早有耳闻。
原来他就是毋逢山弟子,怪不得气度非凡,刚刚所授离火真诀已让陆海川颇为受益,实在是感激不尽。
“恩公,阴山老祖为什么要抓这么多人封在这?”陆海川有些想不明白,若有冤仇直接杀掉岂不省事,干吗要费那么大力气把这些活人全部封印在晶石之中,还将此地设为禁地。
摇了摇头,青年男子也不知其中缘由,但可以肯定的是,阴山派一定有什么计划,而这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禁地中,除了每月十五会封印一个新人,其它时间都没有人来。自被封印起,他就没有出去过,所以对洞中情况和阴山派动机知之甚少。
看来阴山派的保密工作做得相当到位,前辈并不知道破解封印术的方法,也不知道阴山究竟在密谋些什么,就跟自己一样,来阴山这么久,什么情报都没探到。
举起手中玄剑,陆海川朝紫晶石砍去。
嘣,剑气和无形的力量撞在一处,迸射出灿烂的光芒,照得洞中比白日底下还要亮,陆海川被冲击力所波及,身子猛地被震飞开去,重重地撞在对面的岩壁上。
哎哟,痛死我了,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手揉着肩,把剑给捡了起来。
“小兄弟,不要再试了,你我都奈何不了它!”被封印了这么久,青年男子早已接受了现实,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只能耗在这里了。
“可是,我想救你,你刚才不也救了我一命么。”陆海川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既然他帮自己对付了天地冥蛾,自己也该为他做点什么才对。
“没用的,这样只会伤害到你自己。”青年男子并不需要他报答什么,他教他离火真诀,只是出于人道主义的援助。“小兄弟,不要白费力气了,有这个精力,你还不如去找找出路在哪,我已经是等死的人了,而你,还有希望离开。”
他说的也对,陆海川是该好好想想自己的处境,毕竟先脱了身,才能找更厉害的人来救他,或者给毋逢派传个消息,让他们知道这件事也好。
“那,恩公,我先走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叫人来救你的。”陆海川向他行了个礼,最后仔细看了看青年男子。他被黑蛇化成的玄索紧紧锁住,一身素衣,头发高高挽起,身上佩戴着一枚精致的锦鲤玉佩,下面编着好看的红穗子,在晶石微光的照耀下,玉佩呈现出通透温润的鲑粉色。
陆海川依原路返回,他想,自己是从那边进来的,就一定能从那里出去。等回到原地时,那块刻有阴山禁地,擅闯者死的石碑依旧屹立在那里。
伸手摸了摸石墙,没有反应,触碰石碑也没有反应,他索性咬破手指,将自己的血抹在石墙和石碑上,可仍旧一点反应也没有。
奇怪,进来的时候明明是靠人血接引才通过的屏障,为什么出去就不行了呢,陆海川在洞里踱来踱去,看来只能另想它法了。
可是这里除了块石碑,什么都没有,机关会在哪,还是说要使用某种特殊的功法,才能开启石墙上的灵应?
阴山派的法术基本都与血有关,而据前辈所说,他被封在这之后也只见两人来过洞中,一个是阴山老祖,另一个则是遮罗神,其它人想必根本不知道禁地所在,更无从知道开启它的方法。
想到这,陆海川开始回忆起有关遮罗神的一切,第一次见他是在参加入派仪式的过程中,后来则在神宫偶尔遇见过几次,最近的见面便是浊水河边还有在他洞府前的那次邂逅,而亲眼见他使用法术只有在入派仪式那次。
陆海川的记忆力是惊人的,他至今仍记得遮罗神的动作,于是,他想试一试。
昊天有太阳,
照我九泉宫。
阴山冥灵子,
四海九州同。
他一边念着口号,一边循着那日遮罗神的身法演练了一遍,徐徐红光自他手中奔腾而出,激在石墙上,荡起层层涟漪,石墙忽地玄光大作,没想到那道灵应真的显现了。
哟,神了,这都能蒙对,陆海川当即穿过灵应,悄悄溜回洞中。
“一晚上不见人,你跑哪去了?”
等他回去的时候,园中葵早已在石洞守候。
“哦,我在其它师兄那边吃了酒,醉了,然后就在那边睡了,没来得及告诉师父,真是抱歉啊,师父,你不会怪我吧?”陆海川绕到她的身边,看她表情好像很严肃的样子。
“吃酒?夜不归宿?你还真没规没矩,像你这么随性,什么时候才能学会镇魂调,什么时候才能习得大乘功法?”园中葵教训道。
“师父,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陆海川乖乖地向她求饶,在她耳根子底下打秋风,他可不想受罚啊!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园中葵叫他回去好生习曲练功,还嘱咐他以后不要再毛毛躁躁,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是,师父。”陆海川答应着,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还好师父没有追究,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陆海川得想个办法把消息捎出去,不然前辈不得在禁地关一辈子。
“师父,您慢走!”陆海川恭送着园中葵离开,想着待会就去找长风师兄商量。
她才刚走出几步,便看见有人朝这边过来。
是遮罗神,他怎么会在这里,园中葵和陆海川都瞪大了眼睛。
“小葵,这束花送给你!”说着,遮罗神从背后拿出扎好的彼岸花,双手奉到她的面前,脸上是微微稍带点羞赧的笑。
“这……”园中葵看了他一眼,不知意欲为何。
“为何不收啊,难道只许徒弟给你送花,就不许我了么?”遮罗神难得有这么温柔的时候,连说出来的话都是轻声细语的。
虽都是送花,可他和沧海的性质完全不同,如果自己收下了,便意味着接受了这个人,园中葵是万万不能收的。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摘下来的花,因为即便它再好看再娇艳,也是死物。”她唯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