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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敢……怎么敢……
张二姑娘咬牙,到底是没勇气让他真的碾过自己,狼狈地让开了。
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她眼神复杂,过了许久这才重新登上自己的马车离去。
不过一个妇人,难道她还能输了她不成!
“回府――”一声令下,车夫不敢多问,立即应诺。
春光大好,虽还有些冷意,却比京都暖和不少。
陈煜接到沈静仪的消息后,没有多少犹豫便同意了,且直接给了谢宸回复,并调动了一批人到他手中。
在他看来,这个合作可以行,至于他与他个人的恩怨,暂且可以放置一边。
青九端着吃食进来,听闻他的吩咐吃了一惊,倒是没想到,他们还有合作的可能。
“属下以为,爷您与他会不死不休呢!”
“何以见得?”陈煜挑眉道。
青九摸了摸鼻子,“上回晚宴刺杀,可见他对咱们早有防备,还手也不见丝毫情义。”
陈煜勾了勾唇,“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他不再打静仪的主意。”说着,他看了眼不大好看的吃食,道:“敌营如何了,可有动静?”
“回爷,未有动静,看来他们真的互相猜忌了。周副将这个人心眼儿小,李家小子又心高气傲,这俩人如今对上,只怕一时半会儿不会开战。”
“不一定,沈卓这个小子有些手段,还得防着他碍事才行。”
“爷说的是,现在就只有李家那小子不愿意开战,怕是顾忌着名声,周副将与沈卓倒是一门心思地想要开战。”
陈煜颔首,“安排下去,这两日多加防范。”
“是!”
几日后,刚停歇了一个来月的战事又重新打了起来,双方交战激烈,死伤惨重。
由太孙亲自督战,战场上,鼓声震天,几欲掩盖那残忍的杀伐声。
城墙上,朱瞻文拿着千里眼望着战况,面色不如以往从容,反而带上了一抹凝重。
后头跟上来的沈坤来到身后,见礼道:“殿下,臣听说沈卓也上战场了,这……”
“自个儿看看吧!”一提到他那个好儿子,太孙便沉下了脸。
那大军之后押着吴家夫妇两人的不是沈卓还能是谁?
沈坤接过千里眼看去,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待到看清情形,不由地一阵痛心。
“这逆子,”他沉痛道:“殿下,请看在臣的份儿上,饶他一命,此番臣一定好好教训他。”
朱瞻文冷着脸,“孤知你爱子心切,可你瞧见没有,他挑起的这场战,有我军多少男儿为此洒下热血,命断沙场?”
沈坤怔了怔,看下城下那不断倒下又前赴后继的将士,心中难受异常。
突然,敌军开始后退,地下满是鲜血横尸,从他们的身后,两道穿着囚服的身影被押着,缓缓上前,在其左右的,是沈卓。
底下,陈煜与沈家两兄弟手执长枪,在马背上看着他们。
“果真。”沈琮看着对面的人,怒道:“当初在京都就该杀了他的,如今简直是打我们沈家的脸。”
相交于他的愤怒,沈楠与陈煜倒是冷静许多,后者道:“先看看他怎么说吧!”说着,他打量了眼对面的队形,“盯着点儿,若是有机会,我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们俩上去将人救过来。”
沈楠点头,“你放心。”
五十步外,沈卓骑在马上,身边是跟着保护他的士兵,看了眼底下的人质,他目光兴奋地扫向对面风姿卓越的三人。
“许久不见,几位兄长别来无恙?”他神采飞扬,正处于变声期的声音还带着粗哑。
陈煜淡淡地看着他,扫了眼气得咬牙切齿的沈琮,叹了口气。
这该打的臭小子,还真招人恨!
“的确许久不见,没想到一个**臭未干的小子,也能混了个钦差。”
“那也是拜你们所赐,说起来,还真要感谢几位了。”
“嗤……”陈煜不屑地笑了笑,看着面色不好的吴家夫妇,道:“说说你的条件吧!”
沈卓眸子湛亮,扬着笑意道:“我要你们大开城门,还要,沈静仪!”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可见他对她的恨到了何种境地。
“你找死――”几乎是同时,沈楠已经举起了手中的红缨枪,却被陈煜按住了,他冷眼看着沈卓,“一次一次地放过你,你不珍惜,倒是学会恩将仇报了!”
沈卓面色厌恶,嘲弄地看着他们,“放过我?要不是你们,要不是那个贱人,母亲和姐姐就不会死――”
他至今还未找到母亲的尸体,这一切都拜沈静仪所赐,他如何能不恨她?
“那是你咎由自取,竟然还死不悔改,亏得二叔至今还顾念着你,当真是狼心狗肺。”沈琮怒道,手中的长枪被他攥得死紧。
“废话少说,退还是不退,”沈卓抽了把刀出来立即搭在了一旁吴大人的脖子上。
“老爷……”吴夫人神思清明了几分,虚弱地叫了声,人也开始挣扎了起来,奈何被押着的士兵一扭便制住了她的动作。
对面,三人面色皆有些凝重。
“子铭!”沈楠艰涩道:“不能退!”
尽管对面是他们的亲家吴家夫妇,可,这场仗不能退。
几人沉默了下来,看着他们,沈卓勾起唇,玩味儿地动了动手中的刀,在吴大人的脖子处留下一道血痕。
城墙上,朱瞻文见此,捏紧了拳头,忽地扬声道:“拿弓来!”
闻声,立即有士兵递上了弓箭,他刚搭上箭瞄准沈卓,沈坤一急,立刻跪了下去。
“请殿下稍等片刻,由臣下去谈判!”他抬手道。
“哦?”朱瞻文没有放下弓箭,瞥了他一眼,“你准备如何谈判?”
“臣去说服沈卓,请殿下给臣一次机会,毕竟臣是他的父亲,再如何,他也不会对臣下手的。”
不会对他下手,他就这么肯定他们的父子关系?
朱瞻文抿了抿唇,到底松开了手,“孤不会留情,沈卿,你好自为之!”
城墙上的他迎风而立,面色冷然,盔甲后的红色披风被风吹得哗哗响,沈坤闻言,松了口气,低头道:“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