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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贼侵略我祥符国,抢劫肆虐,银州百姓无不受苦,自然是要全民抗战,人人拿起武器。所以朕亲自写了一部《陷敌于百姓汪洋大海之中的指导书》,或者叫《敌后抗战辽贼指导书》。”叶尘笑一笑说道。“而且朝廷已经广开悬赏令,但不管是江湖人士,还是百姓中的勇敢战士都属于散兵游勇,若是毫无组织去杀辽贼,不但杀敌有限,而且会白白牺牲。再加上为了不让辽贼顺顺当当的抢钱抢粮,再来跟我军对抗。将此册公诸于众,每一座州县都要尽可能多的将之刻印散布,让银州境内所有百姓都知道,该怎么与辽贼斗争。”
胡三光说道:“但若是按陛下所言,每一座县、镇、村都来刻印散布,肯定会落在辽人的耳目中。”
“辽人看到反而好。我正希望能广而告之。”
胡三光眼睛一亮:“可是能吓得走辽贼?!”
叶尘笑着摇头,“吓不走。但朕便是要让辽军时时刻刻处于警惕之中,不管走到何处都能够感觉到深深的敌意和杀意,随时随地都要防备有人偷袭。这种氛围之下,任何人只要持续几天,心中便会变得焦躁不安。这样一来,辽军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都会出现失去理智,精神疲惫的情况。无形中他们的战力已经被削弱不少。”
“还有,以海东青传令展熊武,他既然已经绕到了敌后,那就让他不用回来了,带兵直接攻入辽国武州境内,告诉他朕要让他将武州搅得天翻地覆,最后是能够攻下武州城。”
胡三光恭敬称是,然后记下叶尘说的每一个字,便快速离去安排。
如今祥符国已经不止叶尘的那一只海东青了,这几年委托女真族收购、训练了十多只海东青,用于紧急军情的传递。七大军团各有一只,上官冰云、白沧海和白子轩有一只,其他的都在安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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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继业带领一万六千援军从府州、金肃一带赶来,在半道上便被四万辽军挡住,双方你来我往开始了大战。杨继业心急如焚,但却没有丝毫办法。能够以一万六千军队和四万辽军激战不落下风,且将这四万辽军牢牢牵制在这里,已经是他的极限。
而府州李光顺和金肃折御勋带领两万二千人马形势更是紧张,根本再抽调不出一个人给杨继业支援。因为辽国武州境所有部落大半部族军,多达六万人全部到府州、金肃一带来打草谷。他们能够守住州、县、堡、寨城不失,同样已经是极限。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展熊武带领一万骑兵以山中秘道绕行辽国宁边州与武州交界之处,直入武州。
所谓围魏救赵便是如今展熊武所做之事。事实上,对于展熊武来说,攻入辽境便是对银州最好的救援手段。而且将武州辽人打得越狠,效果便会越好。试想一下,自己部族老巢被祥符国以一支奇兵杀掠,在府州、金肃一带的辽军部族军还能待得住,自然要赶紧赶回去看家。这个时候不说南院大王萧达格,即使是萧太后的话都不管用。
而只要府州和金肃一带部族军撤离,李光顺和折御勋便会腾出人手支援杨继业,打破杨继业与四万辽军京州军的对峙平衡,才能救援银州。
当然,所有的计划,几处同时展开的战场最终结果如何,关键还要在叶尘能否在萧达格率主力攻打河口县中坚持下来。坚持下来,并且拖的时间越长,辽军便逐渐走向失败,甚至灭亡。若是坚持不下来,叶尘被杀,或者被擒,祥符国即刻便会分崩离析,灭国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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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峡关西北方向的一处荒草密布的小山上,薛米见用一个望远镜观察着官道上的辽军队列,周围还有六名队员,他们趴在茂密的草树丛中,身上盖着一块枯黄色的伪装布,头上的帽子上插了一些干枯的枝叶。
“骑兵一千,护送粮草五十三车。”
薛米见一边说,一个队员用铅笔在一个册子上不停记着,他们都是用符号,画出一个类似的形状,也是特种大队专用的。他们这个小队是全队隐匿、潜藏、侦察综合考核分数最高的五个小队之一,其中不乏易容、轻功高手,白沧海让他们专门负责侦察辽军粮草、辎重护送情况和踩点。他们白日专走官道附近的山路,夜间则走大路,自来到大峡关附近后,两日只睡了四个时辰,终于和其它五个侦察小队彻底打探清楚了辽军护送辽草的兵力、路线、规律等等。这些粮草都是宋国送到大峡关,交给辽军之后,再由辽军从大峡关护送到他们军队所在各地。
接下来便是特种大队主力出动,一次性摧毁同时向银州城外、河口县附近,以及府州和银州地界交界处粮草队伍,以免摧毁了其中一个,另外两个有所警觉,增加难度。
官道上辽军的骑兵隆隆行进,队列严整,无人喧哗谈笑,带着一股百战之师的傲气。薛米见往地上呸了一声,他参加过半年那次的交换人质时与辽军之战,知道那些被追杀的如丧家之犬辽军是个什么狼狈相。
身边一个脸上有疤痕的队员摸摸腰上的两支快弩,又把锋利的匕首抽出来,用舌头反复舔着,一副手痒的样子,他舔舔嘴唇不甘心的道:“排长,右边林子里面有一个跑到边上拉屎的辽兵,要不我摸过去,将他给弄过来,保证一点声音都不会发出。”
疤痕男原本是宋国西北边军中邓崇轩麾下的一名侦骑探子,邓崇轩和六个军寨宋军投诚祥符国之后,他本来是在朱雀军团继续当侦骑探子,三个多月前特种大队招人时,被特种大队优厚的待遇吸引,加入特种大队,并成功熬过了非人的训练。他在当侦骑探子的时候曾经多次出塞哨探,性情凶悍又坚韧,在特种大队训练时本来有资格当排长,却因为与同队另一队友私自斗殴,被换到薛米见这队当班长。
薛米见毫不犹豫的摇头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辽军兵力送回大队长那里,若是因为咱们惊动了他们,坏了大队长的大事,我们整个小队都要倒霉。”
周围几个队员都露出失望的神色,他们与一般士兵不同,大多都性情凶悍,严酷非人的训练早将他们原来的道德和人格消磨一空,内部比试和对抗远远不足以完全发泄,现在有机会都想着能动动手。
薛米见看他们一圈,终于道:“咱们守到天黑,看看有没有后队,然后派两人回去送信,其他的人跟在辽军后面,但得听老子号令,有人敢擅自动手的,老子骟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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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子时,又名中夜或者半夜,是十二时辰中第一个时辰。也是人类睡眠最沉的时候。辽军三支运送粮草中的一支迎来了一群鬼魅一般的不速之客。
深处祥符国腹地,不得不说,辽军护送粮草的队伍非常谨慎,光是外围哨兵都布了两层,营地中还有游动哨,营地布局也很合理,粮草在最中间,宿营帐篷在外围环绕。
然而,这一切,在这一群已经不在寻常战士范畴的特种兵面前都不算什么。
外围两层警戒线,总计四十一名哨兵被无声无息的捂嘴割喉,没有发出丝毫声音。最终潜入宿营地的人并不多,只有六人。但是,这六人是特种大队一营轻功夜行最为出色的六个人,他们都是一身特制夜行衣,在月光之下不会有丝毫反光,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背包,里面装着他们完成此次任务的关键物品。
很快十二名游动哨已经全部无声无息的死去,六人成功潜入到宿营地最中间堆放粮草之处,快速的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燃油包,然后依次倒在了五十多个粮草车上。每个人又在一时半会火势烧不到的地方,放置了一个火药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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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袭!”
“着火了。”
“完蛋了,粮草全部着火了。”
等六人悄无声息飞快离开至宿营地边缘时,五十多个粮草车上火势已经很大,终于惊动了辽军,所有的辽军怒吼着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有军官喊着救火,也有喊着杀敌。也有无头苍翼乱跑的。
不过,总体来说,这支辽军还是反应很快,随行也带了一定的救火工具,带队的军官也组织很有效,一部分在外围警戒的,但大部分在救火。然而就在他们冲上前去救火时,藏在粮草里的六个火药包爆炸了。这个火药包是祥符国装备部出产的最大型号火药包,重达二十五斤。可想而知爆炸的威力。
最后的结果是参与救火的辽军被炸死三百四十多人,炸伤一百多人,最主要的是五十三车的粮草全部被烧成灰烬。
几乎同一时间,这一幕也在另外两队辽军运送粮草和一队辎重的队伍中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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