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瑾子满面堆笑,沉声道,“这是公子爷技艺娴熟,只不过是小瑾子对公子爷有信心罢了!”
这话一出口,朱寿朱颜大悦,“这话说得,真心令人心旷神怡!就该赏你!走,回家!”
朱寿冲小瑾子满意地点点头,拨马回头,一马当先,奔向前方。
小瑾子一声呼哨,大队人马狂奔着追赶而去。
身后,是一批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其中更有几人,满面怨毒之色,但别人看他们时,却瞬间收敛起那份怨毒,恢复一脸无害的表情,甚至是满眼谄媚之情。然而,小瑾子却是无视这一切,一心只是跟随着朱寿而去。
紧紧跟随着,一队队人马从暗影当中冲出,远远吊在朱寿一干人等身后,不徐不离,慢慢消失。
“这朱寿究竟是何人?居然有如此多的人暗暗跟随?”突然一个身影从暗处跳出,望着远去的一干人等,皱眉不已,“不行,此事得回去禀报教习!”
暗影之中,一道光打在他的脸上,依稀间,赦然便是那赵明兴。
自语完,他转身奔回明宅。
一夜无话,但京师各处势力却是连夜布置着,预测着,相信,一场风暴在所难免!但谁也不知晓,这场风暴究竟何时降临?
就这样,一件件阴谋,一个个猜测,就在今夜,在无数的势力当中缓缓成形。
京师要乱了!
翌日,京师之中居然是风平浪静,没有一丝异样。
昨日行刺之事居然并无后绪,这令得一些看热闹的满眼的失望,毕竟,昨日那场刺杀目击者甚重,期待今日大变,想看热闹之人甚多。
然而,官府居然对昨日之事再不提一句,也没有一纸公文,搜索刺客之语。
唯一有的,就是一纸公告,还是顺天府的公告,“兹昨日有匪徒当街行刺,已经尽数被擒杀,还望百姓不要惊慌!”
这纸公文,令得所有暗中观察的人尽数瞠目结舌,本以为,今日就是一场血雨腥风,无数的人将会被牵扯其中,未曾想,朝廷居然就这样放过了。
而普通百姓却是无比的欢呼雀跃,毕竟,如果京师太平,他们自然心安理得。故此,他们才不管官府所言是真是假,只要京师太平,他们的心自然就安静,生活自然就乐业。这,才是他们要的!
然而,暗地的各方势力却是尽皆目瞪口呆,难道如此重大之事就此揭过了?不可能啊?
于是,大家的目光纷纷投向了内阁以及陛下,毕竟,一切决策皆是他们所出,不看他们看谁!
然而,皇宫之内,内阁之中,皆是优哉游哉,一切平静如初,并没有因为昨日之行刺之事,大张旗鼓!反而是如同一切没有发生一般,朝臣们尽皆沉默不语!
这,就令得大家更是心情忐忑,陛下与内阁阁老们这是要闹哪样,怎么没有提示呢?
一处宅院当中,公子爷一脸的错愕,望着中年儒生,“你说什么?朝廷没有行动,而且东厂、锦衣卫皆没有暗中出动?”
“不错,属下也百思不得其解!”中年儒生皱着眉头,摇头道。
“这样啊!”公子爷低头陷入沉思,久久,沉声问道,“那明宅当中,以及明中信的所有盟友当中,就没有一个有动静的吗?”
“没有!兄弟们小心翼翼,不敢深入靠近,但是,确确实实,这些势力皆没有反应,仿佛明中信昨日没有被伏击一般!”中年儒生缓缓回道。
“弘治这是卖的什么药?难道,他就对明中信的安危没有一丝担忧吗?毕竟,明中信可是刚刚进献了那般重要的利器啊!”
“这弘治就是一介昏君,也许,他见明中信进献了利器,没有了利用价值,就将他置诸脑后了?”中年儒生判断道。
“哼!”公子爷冷哼一声,“弘治可没有这么蠢,这明中信应该还有其利用价值的,他岂会轻易就放弃?而且,既然明中信能够研制出利器,保不齐就能够研制出更加恐怖的利器,他绝不会如此这般杀鸡取卵的!”
“不错,即便没有一丝担忧,那也不应该这般平静啊!更何况,此番袭击陈准这位大内总管,可是犯了东厂的忌讳了,即便弘治不彻查,那陈准岂会善罢甘休?”中年儒生点头认同。
“陈准与牟斌真的就没有一丝行动?”公子爷沉声问道。
“据内线来报,这两家还真的从来没有如今天这么默契,居然如同商议好地一般尽皆不动,只是按部就班,例行公事,各忙各的,仿佛没有刺杀此事发生一般!”
“事态反常即为妖,传讯大家,深入蛰伏,切不可轻举妄动!吩咐天级情报线,一应情报以最隐秘的绝密情报报送情报,切不可稍有疏忽!”公子爷满面肃然地吩咐道。
“诺!”中年儒生应道。
“还有,对明中信的行踪,明家的举动,不可松懈,每日一报!”公子爷虽然心中忐忑,深怕朝廷还有什么阴谋,但他却丝毫没有放弃收集明中信乃至明家情报的心思,反而更加重视。
中年儒生苦笑不已,如今这般情势,咱们举步维艰,寸步难行,自身都已经难保了,但为何公子爷还如此执拗,抓住这明中信不放呢?就不能放一放吗?
然而,他知晓,公子爷决定的事,任谁也无法打消他的念头,推翻他的决定,只能是更加尽心地办好此事,否则,依公子爷赏罚分明的作派,自己可是少不得要挨一场惩罚啊!
“公子爷,那咱们刺杀明中信的计划还施行?”
“那是自然!”公子爷毫不犹豫地回道。
中年儒生可没想到公子爷居然有如此深厚的怨念,抓住明中信就不放,虽然明中信令公子爷吃了大亏,自己也能够理解,公子爷想要扳回一程的心思,但是,这真的适合在此时进行吗?
“我知晓你在想什么!”公子爷望着中年儒生,沉声道,“但我不要求你现在理解我的想法,但是,我要求你,务必将我的要求贯彻始终,不要延误我的计划,待事成之日,我再向你解释此番作为的用意!”
中年儒生哪敢再行背逆,应声而去,进行安排。
“我放着大业不管,却只是抓住明中信这个人作文章,想必,你们谁都不明白,但今后会明白的!”公子爷望着中年儒生的背影,声音凝重地自语道。
就在公子爷布置之时,李东阳府上。
“李老头,好酒好菜伺候着!”一个声如洪钟之声在院中响起。
身坐大厅中的李东阳一听之下,笑容浮上了面庞,冲旁边的李兆先吩咐道,“恶客临门,去,准备准备,好好待这个恶客一番!”
李兆先为之一笑,这二位,什么时候也不忘嘴上占点便宜,明明就在等候人家嘛,见了面还要如此编排一番,唉,真是两个老小孩啊!
但是,谁让自己年纪小,辈份低呢!只能依言而行,为这“恶客”准备茶水。
一个身影大踏步进了大厅。
李东阳抬头看了一眼,一脸的嫌弃道,“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啊!”来人一瞪眼,话虽然如此说,但他却是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客位之上,拍着桌子叫道,“怎么,李府现在这般穷酸了,客人临门,连一杯茶都吝啬得不想上了?”
“老刘头,不要得寸进尺啊?”李东阳一瞪眼,吼道。
不错,来人正是刘大夏。
“怎么?只许你做,就不许我说了?”刘大夏一翻白眼道。
“哼!”李东阳冷哼一声,举手拿过茶杯,慢慢品茗,不再理会刘大夏。
“刘世叔,请用茶!”李兆先此时正好进来,端着茶杯来到刘大夏面前,小心翼翼地放下茶杯,但手延请道。
“唉,徽伯,真是白瞎了你啊!被这老李头压榨这么多年,不如,你到我府上,咱爷俩好好处处?”刘大夏望着李兆先,一脸的惋惜之色。
李东阳瞬间面红耳赤,急赤白脸地望着刘大夏,“老刘头,你就不能不这么幼稚吗?还使上了挖墙角、挑事儿这等下三赖的计谋!”
“哼,你管得着吗?”刘大夏冷哼一声,斜瞅李东阳一眼。
“你!”李东阳一阵气急。
“刘世叔,想必您今日前来是有要事相商,不如,咱们就进入正题吧?”李兆先及时挑起了话题。
“哼!”刘大夏翻个白眼,“还是咱们徽伯懂事,不像某人!”
李东阳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气,反唇相讥道,“咱们不与没素质的人计较!”
李兆先有些哭笑不得,这二位,真是离得见不得啊!
“对了,刘世叔,您此来是为的中信遇刺之事吧?”
“瞧瞧,这般聪慧过人的小子真心白瞎了啊!”刘大夏语中带刺地瞅了李东阳一眼。
李东阳强压下怒气,沉默不语,以目示意李兆先。
李兆先心领神会,“刘世叔,你对现在东厂与锦衣卫并不行动之事有何看法?”
刘大夏见李东阳不反击,独自一人虐人也不合适,冲李兆先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与老李头计较了!”
李东阳身形一抖,差点将手中的茶杯打翻,但却强行压制,握紧了茶杯,耳朵却是竖起,听他们爷俩对话。
李兆先苦笑一声,您还不与父亲计较?这翻话如果放在往日,只怕到天黑也无法掰扯清楚啊!然而,他作为晚辈,长辈互相攻击,也只能听着,却不敢插嘴一句。
“行了,不要哭丧着脸,我就大度一点,不说他了!”刘大夏自然能够看出来李兆先的难为,一摆手,一副我吃亏了的样子!
李东阳深吸一口气,再次将怒气压了下去。
“对了,徽伯,我问你,朝中究竟是如何考虑的?这刺杀之事真的就没有下文了吗?”刘大夏终于正色问道。
李兆先苦笑一声,刘世叔这话明显是问的父亲,这要自己如何接?不由得看向李东阳。
“朝中意思是低调处理!”李东阳自然不会让长子难意,开口道。
当然,他也只是低着头,轻声道。
李兆先看向刘大夏。
“这是朝中诸臣的一致意见吗?”刘大夏微徽闭目,问道。
“如果不是一致意见,谁人敢把此事压下?”
“哼,就怕有些人从中作梗啊!”
就这样,二人隔空对话,但却并不互望,只是望着李兆先,令李兆先哭笑不得,您二位想好好谈,就面对面谈清楚啊,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
“东厂与锦衣卫算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不管了?”
“我岂能知晓这些?”李东阳翻翻白眼。
“你就不能自己判断一下吗?亏自己还是三阁老之一,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刘大夏一撇嘴,不屑道。
“废话,三阁老就得自己判断吗?”李东阳也来气了,抬眼望向刘大夏。
“刘世叔,您认为东厂与锦衣卫为何如此做呢?是真的不管了吗?”李兆先见刘大夏就要反唇相讥,连忙插话道。
“哼!”刘大夏冲李东阳重重一哼,不理气急败坏的李东阳,面向李兆先道,“徽伯啊!你以后不要像某人一般,自己没有头脑,也不知晓好好思考。”
李东阳在旁吹胡子瞪眼睛,然而,刘大夏根本不看他。
“不过,我认为,陈准与牟斌这两个老谋深处的家伙,必然心中有数,想要来招引蛇出动!”刘大夏陷入思索之中。
“屁话,谁不知道!相信那弥勒会之人也知晓,包括那指使死士扮人袭击中信之人也知晓!”
“知道又如何?他们却不知晓,正是他们能够猜到这两个家伙的用意,才会中了招!”刘大夏冷哼一声,这次倒没有再抬竿。
“为什么呢?”这下,李兆先可就不明白了,不由得问出声道。
“哼,这道理谁人不知!”李东阳回之以冷哼。
“你知道?”刘大夏不由得惊奇万分地望着李东阳。
李东阳望着刘大夏那一脸的瞧不起人的脸色,不由得一阵气急。
一阵猜测推断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