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查出泄露的途径,再进行排查,看工匠们的家属有无被胁迫收买的!”明中信皱眉吩咐道。
“是!”福伯自然应是,抬头迟疑一下,望着是明中信道。“对了,那些工匠?”
显然,他在担心那些工匠中有内奸,在询问明中信定计。
“工匠们就不用查了,我相信,这里面绝对没有一个泄露咱们机密的,否则,咱们现在的损失绝不只此!”明中信缓缓摇头。
陆明远与福伯若有所思,点头认可。
毕竟,截止现在为止,那些真正核心的技术并没有透露出去,这也为明家作出反击留取了时间。
“公子,你就不过去看看?”福伯一副忧虑的样子。
“嗯,不用,相信这些事情中远是能够解决的!”未等明中信回应,陆明远微微摇头,“至于中信,还有更重要之事要做!”
啊!福伯一愣,不解地看向陆明远。
“你啊,这么些年不动脑筋,都僵化了!”陆明远翻个白眼。
福伯看一眼陆明远,眼中一丝恍然闪过。
“行了,知道就好,你去盯着点,我与中信去做些准备!”陆明远冲福伯吩咐道。
福伯既然已经心中了然,自然不会为自己家公子找麻烦,应声而去。
“走?”明中信笑笑,看向陆明远。
“就这样?”陆明远打量一下自己,问道。
“哦!化妆一下!”明中信恍然,点头道。
“走!”
二人回转后厅,不多时,从明宅走出两位家丁,急冲冲直奔城外的明家学堂。
而此时的名轩阁前却是一片孤寂,相反,对面周围的酒楼热火朝天,人来人往。名轩阁中,张延龄与吴阁主满面无奈地望着空当当的大堂,无奈对视。
环采阁门前门可罗雀,客人们聊聊无几。张采与语嫣两眼对望,无奈对视。
相反,离环采阁不远的青楼一个个却是人山人海。
报社中,刘大夏满面严霜地望着身前满面苦笑的编辑。
“人家在报纸上登载了无数的低俗故事,令人抢购!至于咱们的报纸,却是每况愈下,一日不如一日啊!”编辑们无奈叹息道。
刘大夏坐在堂上皱着眉头久久不语。
工坊当中,明中远面色肃然地望着眼前跪坐着的父子二人,皱眉不语。
“你们这些家伙,真真是良心被狗吃了,居然这般对待东主,该杀!该杀!”相反,旁边的工匠们却是义愤填膺,望着跪于当地的父子二人,恨不得将这二人吞食掉。
那父子二人却是满面的悔恨,只是低头不断磕头,并不言语。
梆梆之声不绝于耳,显然,这父子二人真心悔恨,或者说是拼死乞求,想要让明中远饶了他们一命。
“说,还有什么同伙?”旁边一位学员低声喝问道。
“没有啊,真心没有啊!”那父亲抬头凄声喝道。
哟,只见他额头已经被鲜血沾满,但他却毫不以为意,反而是满眼的乞求,摇头不已。
旁边陪同的李玉轻轻摇摇头,以目示意。
明中远眼中闪过一缕失望,沉声道,“明老六,主家待你不薄啊!给你吃,给你穿,还给你银两,为你娶妻生子,你却这般对待主家!”
“公子啊,一切都是小老儿的错,一切都是小老儿的错,还望公子饶小儿一命啊!他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啊!”明老六哀嚎着,嗵嗵嗵嗵连连磕头求饶。
而旁边那位少年却是早已经瘫坐于地,满眼的惊惧,眼珠却是滴溜溜乱转,不时将恐惧的眼神望向旁边站立的李玉。
明中远看看这对父子,眼中闪过一丝痛惜,沉声吩咐道,“既然你们已经犯了错,那明家也容不下你们了!明老六,你儿子背主叛族,就送官纠办!至于你”
“公子,请饶过小儿啊!”明老六一听,满眼的恐惧,叫道。大明律法规定,背主求荣者可是处置极言,毕竟,这时代对于这种人可是零容忍的,不忠之人可杀啊!送官,那儿子可就真的毁了啊!不由得他不求情!
“至于你,就废掉双手,终身不得从事工匠之业,明家会为你养老送终的!”明中远叹息一声,并不回应他的求情。毕竟,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此时不杀一儆百,今后如何治理这明家?此时可来不得一点手软啊!
“公子啊,小老儿愿意代子顶罪,还请饶过他一命!”明老六凄然叫道。
“唉,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明老六,你只是一时不慎,失了警惕之心,罪不至死,但你这儿子却是无法饶恕,起来吧!”明中远叹息一声。
明老六却是连连磕头,叫着要替子受过。
明中远摇摇头,挥袖而去。
自然有人代他将这明老六儿子送官,当然,此时的他早已经瘫作一团,屎尿横流了,显然,他知晓自己的下场。
李玉一挥手,旁边过来几位锦衣卫,将这父子二人拖了下去。
他则紧随着出了门,直追明中远而去。
“李大人,事情已经处置完毕,你就回去吧!”明中远冲赶来的李玉拱手道。
“石大哥派某前来,乃是让某协助明家将这些内奸找出来,如今事情未完,李某不敢擅离职守!”李玉轻轻摇头道。
明中远意味不明地叹息一声,不再相劝,转身向一个方向行去。
李玉紧随其后而去。
谢府,一众大臣聚集一堂,纷纷望向上座的谢迁。
而谢迁却是低头品茗,并不理会于他们。
“阁老,为何要在此时下令打击明家这些产业,这不是引陛下注意吗?到时,陛下雷霆震怒,咱们可不好交待!”一位大臣终究按捺不住。
“交待?”谢迁好笑地看看身边的大臣,“要什么交待,如果咱们能够将明家生意打垮,陛下可是要高兴都来不及呢?”
“咦,这是何意?”大臣愣住了,不解地看向谢迁。
“诸位,你们认为,陛下为何想要让明中信担任这东宫伴读?”谢迁答非所问。
为什么?大臣一头雾水。难道不是为的赏赐明中信的功劳?
“或许,是为了明中信立下的功劳?”
“或许,是想要为太子找些班底?”
“或许”
“或许”
一个猜测尽皆出笼。
谢迁却是心中叹息,这些官员虽然对自己忠心拥护,然而,其中却没有真正的大才,能够为自己分忧之人!一切都得自己亲自出手,唉!
“其实,陛下看中的是明中信那智计百出、无中生有的手段!”谢迁唯有点醒他们。
啊!一瞬间,大臣们恍然大悟,毕竟,身为进士出身的读书人,没有一个蠢人!有谢迁的提点,他们如果再不醒悟,真不如买块豆腐一头撞死当场!
一直以来,他们可是领教了明中信那层出不穷的手段,毕竟,明家与寿宁候府、武定候府联合组成联盟,成立集团公司真的不难打听到,这些时日,虽然明中信不在京师,然而,他那集团公司却是不断发展壮大,都将大家的势力范围内的生意打击得缩水极多,之前只不过是因为虽然他们有些利益损失,但想想背后站着的寿宁候、武定候,以及刘大夏这个老东西,无比忌惮,不敢妄自出手!
但如今明中信一回来,陛下居然想要给他东宫伴读之位,这可就事大了!
要知道,之前只不过是大家的一些经济利益受损,还属于可以承受范围内的,但如今这家伙居然要在东宫掺一脚,这就令大无法容忍了,毕竟,这样一个没有势力的家伙,只是靠着一些手段将寿宁候与武定候府绑上了战船,如今即将要爬上他们的头顶,他们岂能再行容忍!
更何况,东宫伴读,那可是代表着无数利益的,包括政治经济利益,他们岂能无动于衷!
“您是说,咱们只要将他这些手段打击得不再在京师生存,他就会在陛下心中失分,陛下也就不会再将他放在心中?”一位大臣悄声分析猜测道。
“不,应该是将他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找出来,随后在其中找到一些猫腻,他自然就会丧失了这些身后势力的追捧,到时,就会不攻自破了!”一位大臣摇头道。
这下,大臣们七嘴八舌沿着这个方向猜测。
“大家不用猜了,本来,某不想这么快地发动,但是,正如大家想的,这明中信太过厉害了,居然即便离开京师,也能够立下大功,如今可是简在帝心,如果再任由他发展下去,只怕年轻一辈的光芒就会被他所掩盖,到时,岂有众位子侄出头之日!”一位大臣环视一圈,沉声道,“所以,此番召集大家前来,也是想做个抛砖引玉之人,让大家群策群力,齐心协力,发动攻势,令这明家没有喘息之机,尽数打垮,让他再翻不得身,到时,一切问题也就会迎刃而解了!”
对啊!大家眼前一亮,原来,这还真的是阁老默许的!
要知道,这最后出言的,可是谢阁老的心腹中的心腹,谁都知道,他所领会的必然是谢阁老的心思,不会有错!原来如此!
“不错!不能让这小辈在京师如此猖狂!”
“不错,京师什么时候能够由地方小辈前来逞能!”
大家纷纷附和。
“可惜啊,可惜!”
这下,大家又懵了,看着这位阁老心腹,他们忐忑不安,难道咱们猜错了?
同志,能不能好好说话,或者直接将答案告诉咱们,要如何做,才能令阁老满意?
当然,这些话他们可说不出口,毕竟,他们不是棒槌!官场中人讲究的是意会,言传就没意思了!
“那明中信的弱点还真是少啊!不知晓,大家能否提供一些?”
此话一出口,大家恍然,这是要弹药呢?
也罢,毕竟,这些时日大家也在收集明家的信息,寻找明家生意的诀窍,想要从中获利,当然一些阴暗的手段也使了出来,然而,明家的防卫手段可真心厉害,居然没有多少漏洞可供大家钻,但是,毕竟大家都是老油条,岂能找不到一条漏洞?
于是,或多或少大家都有些收获,但现在交出来,真的好吗?
大家不由得一阵踌躇,毕竟,那些可都是利益啊!
“诸位,今后如果子侄入了东宫,可是前程似锦啊!”
意味深长的话令他们有些心动,然而,毕竟,那个位置惦记的人可是真心不少啊!如果自己交出去利益,却为别人做了嫁衣裳,那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众人打着小算盘,心中有些不舍!
“诸位,今日之奉献,明日必有厚报啊!”
这下,大家齐齐望向谢迁。
谢迁却是笑笑,轻轻低下了头颅,举杯品茗。
明白!这是代阁老许下了诺言,那咱们还怕什么!
一时间,大家齐齐涌跃奉献。
“梆梆梆!”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传来。
谢迁也是一愣,不由得将目光投向大厅之外。
却只见此时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缓步进了大厅。
在座的诸位可不敢怠慢,这位乃是谢府的总管,乃是从小追随谢迁的书音,至今,京城可是无人敢于小瞧这位!
于是,纷纷向谢总管施礼。
这位佝偻的谢总管笑着一一回礼,缓步来到谢迁面前。
谢迁探寻的目光投向他。
谢总管上前一步,附在谢迁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什么?”谢迁脱口而出,满面惊讶之色。
谢总管点点头,不再言语。
谢迁皱眉思索,久久不语。
这下,大家可是懵了,出什么事了?居然令阁老如此震惊?
“诸位,情况有变,大家还是各回各家,切不可再行私下行动,且请静观其变。一切日后自然明晓!”谢迁以目示意,谢总管缓缓转身,冲大家躬身行礼道。
这下,大家更加震惊了,究竟是什么事情能够令得谢阁老改弦更张,将之前的计策推翻,这可是大事啊!
然而,谢阁老积威甚重,他们也只能看看谢阁老,见他面无表情,更加不敢相问,只是躬身为礼,退去。
但他们心中的疑团却是无法释怀,一出谢府纷纷派人出外打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