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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就看着戒痴在那里跟那条薄薄的袈裟较劲,仿佛真的是什么重物一般,无论他怎么使劲都提不起一丝一毫。如同一出拙劣的表演,看着有些可笑。刚刚众人明明看到素问扔出来之时随风飘落,这让众人怎么能相信?
没用灵山寺住持说话,身边两个中年和尚也走了过去,看戒痴到底在搞什么鬼。
戒痴脸色有些涨红,看两人来到身边,干脆也不和地上那薄薄的袈裟较劲,站到一边看这两人的。心里面却总觉得像是见鬼了一样,这么一条袈裟怎么可能提不起来?
那两人见行痴让开地方,都是瞪了他一眼,一人弯腰去拾那袈裟,本应该轻飘飘的拾起来才对,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这袈裟仿佛粘在地上一样,无论他怎么使劲也动不了分毫。
另一人见他这样也狐疑的上前做同样的动作,结果一般无二。
这下灵山寺众人脸色都是巨变。如果说一个人在那是在搞笑,总不能三个人都是去搞笑了吧?
可那袈裟明明就那么摆在地上,风吹过还会掀起一片角落,可三人偏偏谁也动不了分毫,这让每个人心中都有着极为怪异的感觉。
现在哪怕是傻子也能看出其中有问题了,何况是灵山寺住持。可他仍然不敢相信,快步走到场中抓住被风吹起的袈裟一角用力一扯,和先前三人同样,纹丝不动。
这下所有人脸色都变的厉害。要知道他们何时遇到过这种事?别说遇到,连听也没听过。
灵山寺位置虽然不偏,但寺中之人从来都没见过这种奇异之事,就连灵山寺住持也是一心发展经济,连佛法种种神妙都没体会过。哪里想到过会有这种事?还没等素问等人如何,自己先辈吓到了。
“你这是什么妖法?”灵山寺住持强作镇定,可脸色难看的吓人。若不是后面还站着那么多弟子,这么多年养成的威严强撑着他站在那里,恐怕现在要更加不堪了。
而那些灵山寺年轻弟子此时也不说话了,就那么看着场中四人,和那个看着轻飘飘却谁也提不动的金缕袈裟。那些原本就想到这些人身份的弟子,再想想网上的视频,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东西不是自己等人所了解的,佛法也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些。
素问看着灵山寺众人,叹息道:“何为妖法?此为信衣,承佛心之传承,岂可力夺。你等入门修法,却将心思放在旁门左道之上,将大道置于一边。如今见佛法广大精微,却误以为妖法,何其可笑?
出家之人不可偷盗,不得妄语,你等先是觊觎宝物,又狡言诡辩,且意图强取,试图将宝物占位己有,已是犯了戒律。
贪、嗔、痴三毒缠身,是非不明,善恶不分,颠倒妄取,起诸邪行。若再不回头,悔之晚矣。”
“胡言乱语,明明你这就是妖法。”灵山寺住持跳脚骂道,素问这一番话将他那点心思全都揭了出来,让他恼羞成怒,也顾不上其他,直接跳脚骂了起来。
道衍在素问身后幽幽叹道:“你灵山寺建立不过两百余载,对这木棉袈裟起贪念时日非短,果招三途(即火途(地狱道)、血途(畜生道)、刀途(饿鬼道)),只因并未强抢,尚有一线生机。但现在竟然强行出手,可谓自断前路,若不立即发露忏悔,灵山寺衰败就在眼前。”
这番话一说出来,灵山寺住持脸色涨红:“胡说八道,纯属胡说八道,来人把他们拿下,报警,这几人盗窃我灵山寺至宝,又污蔑我等,实在该死。”
素问不再理会他,上前几步弯腰去拾那袈裟,所有人都眼盯着看他到底如何,是否如同灵山寺几人般丝毫动弹那袈裟不得,如果那样,那先前所说的一切都是笑话。
可让他们失望的是,素问很随意的从地上拾起袈裟,如同寻常人拾起一块布一样,并没有什么区别。
“一定是你们搞鬼,我看这次还能不能拿?”灵山寺住持状若疯狂,伸手就要来抢。
素问只是站在原地,人有对方双手拽住袈裟,手上除了袈裟的重量丝毫都没感受到其他。
而那灵山寺住持使出吃奶的劲也无法将那袈裟拽动分毫,而他身后三人只是呆呆的看着住持如同疯了一般使命拽着那袈裟。
在其他人眼中,那袈裟由素问拾起仿佛一点重量都没有一般,甚至有风吹过还有摆动,偏偏灵山寺住持无论如何使劲都动不了分毫,场面上显得极为怪异,可笑,但众人却无一人敢如此作想。
所有人都感觉心里发寒。今天看到的这一切太怪异,太超乎他们的认知了。
一些心思灵动的年轻僧人,心里开始冒出一些其他想法来。
“你还执迷不悟么?”素问低喝道,声音一字一顿,带着佛音,传入人耳如同雷鸣轰响,一下子在脑海炸开。
灵山寺住持顿时定在那里,脑中空白一片,只有这两日自己的盘算和所作所为全都在脑中闪过,浑身好像失去了力气一般跪倒在地上。
而灵山寺众人没有一人敢上前再扶,包括那三个中年和尚也都呆立在原地,面上五色纷杂。
素问摇摇头不再理会他们,将那袈裟叠好,递给行慧放入行囊中。
“好自为之。”素问对灵山寺众人说了一句,摇摇头迈步离开,道衍等人跟在身后。
而灵山寺众人没有一人敢于出面阻拦,在素问迈步向前之时纷纷让开,给让出一条道路,眼睁睁看着素问等人就那么一步步从众人中间过去,每个人心中都是五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滋味。
有人心惊刚刚所看到的事情,虽然很简单,只是拿起一件袈裟,但这么一个行为却冲击了所有人的认知,改变了他们一直以来的思想。
也有人将那事放在心底,极为心折素问风姿气度,觉得远非寻常人所能够比拟。
一个个年轻僧人就那么看着几人离开,甚至有人眼中放出光芒来。自己拜入佛门不就是为了好好修行么?那些有神通的大德高僧到底是什么样子,他们没见过。可今天所见的这年轻僧人,胜过往日所见之人百倍,若不是时机不对,甚至想现在就跟着这一行人离开。
马田瘦弱的身体顶着一颗和不太合比例的脑袋,跟着素问在一群人中穿过,眼中全是憧憬之色。
他对今天所看到的事情虽然觉得很神奇,却也没有太大感触。但对素问这样每走一步面前的人都如同潮水一般向两边让开这样的事极为憧憬,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威风的场面就是现在了,自己如果也有这样一天就好了。
素问等人刚刚离开不久,后面传出一声呼喊:“住持昏倒了。”
灵山寺众人才从刚刚那种状态中恢复过来,纷纷去将住持抬回寺院。
这事之后,灵山寺住持却得了一场重病,或者说是心病,没有多久就病故了。而灵山寺众人也多是树倒弥孙散,其中一大部分年轻僧人都前往东海投奔净心寺,一小部分投奔其他寺院,只剩下十几个人最后勉强维持这灵山寺。
然而这香火却也渐渐稀少,灵山寺从此败落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