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我佛门十重戒是什么?”素问又问。
“不杀生、不偷盗、不淫、不妄语、不饮酒、不涂饰、不歌舞及旁听、不坐高广大床、不非时食、不蓄金银财宝。”两人皆道。
在说到“不淫戒”的时候,两人声音都有了一点变化。
素问又问二人:“戒律是什么?”
这次与上次不同,上个问题是戒律的内容,这次问的却是戒律本身的含义。
“修行的基础!”
“约束自身的典范!”
二人都是回答。
“也对,也不对。”素问对二人说道,说罢就扔下二人出门而去,留下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
过了十几分钟,素问手中拿着一个木桶回来。
将那木桶在房间中装满水放到两人眼前:“这桶就是戒律。”
“这水就是修行!”
“有这个木桶在,才能保证里面的水不漏出来,越继续越多。
有戒律在,才能保证你们的修行不偏离佛道,在正确的路上。
如果这个桶破了,那么里面的水就漏光了。”
素问说着话,手指在木桶上按了一下。只听一声轻响,桶中的水就沿着一个指头大的小孔漏了出来,满地都是。
“戒律的宗旨就说白了就是‘止恶行善’。
只有止息恶行,才能勤修善法,只有精进戒行,遵奉佛制,才能使身口意三业清净,戒行无染,而不至于堕恶道,若依戒修定,由定发慧,即能断除无明,乃至趋向于佛道。
因此戒定慧三学,戒律为首。”
两人皆是沉默点头,两人自然知道戒律的含义,心中也在想素问为什么要重点说这些,是要严惩两人么?
若是素问严惩两人,两人自然会欣然接受。不过心中却也会有些复杂的情绪。
两人破戒后心中有着负罪感,也有自己一直坚守的东西被打破之后,心中空落落的感觉。
就像有的人一直遵守着道德和法律的约束,如果他一直坚守着,那么也许可以坚守一生。但有一次突破后,那么这种约束在他们心中就并不是那么牢不可破了,约束也会减弱很多。
比如说贪污犯,当他们贪污第一次以后,就再也收不住手了,就是这个道理。
可二人又是奉命外出办事,不敌对方被擒后,被下了药才会破戒,并不是主观想要破戒。
这就让两人心中既痛苦又矛盾。
素问自然知道这点,所以才会这么麻烦的来解决这个事情,才会先让他们自己思考两天才来解决这个事情。
“戒律的意义其实我不说,你们也都知道。”
“请住持责罚!”两人突然开口,主动请求责罚。
“先不提责罚。我还想要问你二人,我禅宗的主张是什么?”素问问道。
“直指本心,见性成佛。”两人皆道。
这八个字,道明了禅宗真义,也是禅宗与其他宗最大的不同。
“那么戒律与见性有什么关联?”
素问见两人在思索,直接说道:“戒律是工具,是让你们维持清净心,寻找真我的工具。在戒律的约束下,你们才能够不走上歧途,始终在水桶的范围内。”
“但我若是喝酒了,破戒了,那又如何?”素问反问。
“一次自然不会有什么影响,但若是不能守住本心,却容易沉迷其中,做下错事。”行苦低声说道。
“不错。”素问点头。
“我若是能守住本心,那么破戒对我是否还有影响?世间万物皆为虚,破戒也是虚幻,表面上的破戒,无法影响我的本心,那么又如何?”
两人思索,一个个目光中露出恍然,对素问合适道:“明白了,多谢住持。”
“先别谢我,你二人可守得住本心?”素问问道。
两人都坚定道:“守得!”
“你二人可守得清净心!”
两人仍然点头:“守得!”
“那烦恼根可在?”
两人犹豫了下,想说不在,可还是沉默无语。虽然两人都明白素问的话,可很多事情不是立刻就能放下的。这件事始终在两人心中留下痕迹。
“你二人既然犯了戒律,无论什么原因,总要领责罚。”素问说到这里看了两人的表情,然后继续说道:
“你二人在后山上建一间茅屋,在那闭关受罚一年,不到期满不得下山,不得归寺。每日饭食都有人给你们送上去。”素问道。
两人听了素问的话,倒是没有什么不满的念头,反而觉得这是再好不过。
用这一年时间,两人正好能够梳理心情,努力修行。
在山上不得下山,常年不见人烟,时日久了自然就会把许多影响两人心绪的东西放下。
虽然是责罚,但对于两人却不是什么坏事。
“甘愿受罚!”两人皆道。
素问点头:“你二人先回去吧,安排下,明日早饭后便上山,寻找一处可容身的住所。至于那茅草屋,也是由你们自己搭建,算是责罚的一部分。”
“是,住持。”
“另外还有一点,今日我与你们二人说的话,不得与别人说。”
戒律在素问看来虽然是工具,但对于普通僧人来说是修行的基础。对于两人目前的情况可以如此,但若是其他僧人也把戒律只是当成工具,那非出麻烦不可。
就像道济所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然而后面还有两句:世人若学我,如同入魔道。
最后的这个责罚,也是素问有意为之,除了上面所说的让两人用这段时间去掉烦恼根之外,也是免得两人因为这事以后轻忽了戒律。
第二天一早,净心寺仍然如同往常一般做早课。
离开寺院几天的住持和几位法师回来后,净心寺就一切如常。
在早饭之后,行苦和行镜二人未与任何人打招呼,就直接上了后山,按照素问所说寻找暂时安身的地方了。
等两人找到落脚的地方,搬了行李上去,还要先修建一个茅屋出来。
等他二人走后没多久,行正就上来禀报:“有几个霓虹的僧人找了过来,据说是须磨寺僧人。”
素问一听到禀报,脑海中顿时浮现了在大佛寺见到的几个人。
只是他们怎么找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