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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尉迟惑主动打招呼,林鸣皱了皱眉头,这家伙刚还用对联骂自己不豁达,这会儿倒来套近乎,真是虚伪。
可是一边暗道虚伪,自己却又虚伪地回礼:“可。”
听到回答之后尉迟惑却不理他,低头写上自己的上联,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蚕为天下虫。”
第七关里的人见到这对联有直接开始暗骂难解的,也有开始苦思冥想的。这拆字联当真不容易。
这联虽跟成绩无关可听在林鸣耳中却是相当不痛快,什么蚕是天下虫,我林鸣的鸣是鸟鸣是虎啸,可不是这小虫子的嗡嗡声!
若是尉迟惑知道林鸣有这种想法,肯定要嘲笑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己完全没有要嘲讽他的意思。真要嘲讽才不会藏在对联里。
“接下来就是比诗词了吧?竟然要过四关。”尉迟惑已经开始懈怠。
小诗会后林鸣想了半日,才惊觉尉迟惑之所以这么早离开纯属是没有什么真本事,而几首好诗也不过是哪里听来的罢了。现在的表现自然是害怕。笑道:“退出买票去也未尝不可。迟公子家中定然还是付得起那些费用的。”
诶哟,小爷我都懒得理你了,你还来招惹我?
“钱自然是够的,这个林公子可以安心,看在我们的交情上,一会儿,可以借你。”
“好,好极了!”林鸣顿时气得牙痒痒只道这第八关怎么还不开始,自己一定要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好看。
“听闻第八关是一刻钟进行一轮的。这应该已经一刻钟有余了吧。”过关比较早的才子已经站不住了。
“咳咳,安静入场。”一位白衣老叟推开木门,檀香的味道飘出。这是进入水榭后的第一道门,闯关的场所终于不再是露天的了。
尉迟惑的神识往水榭内一扫,就知道前几日南宫珏没有骗自己,水榭的设置很奇妙,里里外外有好几层的房间。
后四关每闯一关进入内层,最后一关是在水榭后园举行的。届时会有不少大家会前来。正是这些青年才俊表现自己的好时机。
进入房内,就见那白衣老叟自顾自盘坐下来,指了指一旁的门口。
水榭的建筑从上方看下来是个“回”字,但内藏玄机,只要将房门打开,任何一个方向上都能看到湖光山色。
“先生可是在出题?”一位蓝衫男子拱手问道。
你是不是洒?这不是废话吗?都这样明明白白指出了,难不成是让你去游泳吗?尉迟惑腹诽并抬眼看向外头的景色,湖面上雾气朦胧,远处青山连绵,绿树青青,桃花还趁着是夏季尾巴烂漫而开。
“水榭花繁处,夏末日午前。鸟窥临槛镜,马过隔墙鞭。”
尉迟惑落下一首诗句直接推门进入了里层回廊,而后推入内层房屋的门。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厮好生无礼!可是,诗好像确实不错。
白衣老叟微微皱了皱眉头,但是没有阻拦尉迟惑的离开,仅仅是动手抄录:“迟暮所作无题一首:水榭花繁处,夏末日午前。鸟窥临槛镜,马过隔墙鞭。”
林鸣顿时站了起来:“做出来就可以离开了?毫无规矩可言?”
白衣老叟扫了林鸣一眼。
林鸣瞬间感觉双腿微麻,直接坐了回去,闭口不再言语。
另一头尉迟惑推门进入里门的瞬间也是几双眼睛全都看向了他。
尉迟惑在屋内扫了一眼,顿时眼睛一亮,这不是南宫珏和杨无忧吗?她们二人竟然还在这屋里。
一个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凝脂白玉,看着尉迟惑突然出现有些心神不宁,脸上都被红衣映红。
另一个穿着清冷的蓝衫,见到尉迟惑之后浅浅笑了笑,而后又揶揄地看了一眼一旁的南宫珏。
“这关没有先生吗?”尉迟惑关上门,一屁股就坐到了两位美女身边。
屋内所有人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这个时候一个人站了起来,抓住了尉迟惑的衣领,想要将他拎起来:“二位小姐岂是你一污人可染的?”
“居然说我污?”尉迟惑仰头,就在看到一个穿着水墨色长袍的男子的瞬间顺着拎自己的力气靠到了南宫珏的身上。
“诶……”南宫珏冲着尉迟惑翻了个白眼,但是意外地,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气却没有讨厌的感觉。
“你这泼皮!”水墨袍子的男子怒了,手上更加用力。
杨无忧却在此时淡淡一笑,将手下画出的水墨画提了起来,款款站起:“诸位有礼,小妹先行一步。”
南宫珏见杨无忧已经完成了绘画,剜了还死皮赖脸贴着自己的尉迟惑一眼,也拿起自己的画,一言不发跟在杨无忧身后,虽然穿得如艳阳,却还是保持着对人清冷的态度。
尉迟惑却是一笑,在脱离了南宫珏的依靠之后抓起一支笔和一张宣纸顺着水墨袍子男子的力道站了起来,大笑着念道:“水满田畴稻叶齐,日光穿树晓烟低。
黄莺也爱新凉好,飞过青山影里啼。”
所有人一愣,看着他,难道要以此诗作画?
只见尉迟惑手里的笔在宣纸上穿行。最下方写画着几条斜线,往上则是随意点了一点,侧旁画了几条波浪线,在波浪线的上端又随便一点,有甩动毛笔溅上了几滴墨汁。
完成后还露出了一脸满意的表情。
所有人忍不住想要大笑出来,这也算是画?简直三岁小儿都不如。
刚准备将画稿交给守关人的南宫珏和杨无忧此时也已经停下脚步回头。
只见尉迟惑随意挥手挣脱开水墨袍男子往茶案边走去,端起一杯供人饮用的茶水直接泼在了宣纸上。
茶水在宣纸上瞬间晕开,几条斜线化作了满田的水稻,随意一点变成了雾气中朦胧照射的日光,波浪线化作了万里青山,随便几点好似发出啼叫声的黄莺飞鸟。
“承让了。”尉迟惑拱了拱手,连此关所考的试题是什么都不知道,就随意将宣纸交了。
南宫珏和杨无忧也连忙交了画作。
“没想到你画技也不错。”南宫珏主动开口,她对尉迟惑的文采还算是倾佩,绘画的能力可没见过。
尉迟惑只是笑笑没有开口。在两位美少女看来这是属于文人的傲气。
只有尉迟惑知道,自己对画画可没啥兴趣,也就是画仙某日研究新画技的时候,尉迟惑觉得这“喷水作画”大法好,于是就偷学来了,要用其他方式画,还真不行。
还在第九关里呆站着的水墨袍男子愣愣地看着:“这人究竟是谁?”
“好像……和南宫小姐很熟的样子。”回过神来的人有下结论的。
“是迟暮!”也有得出最终答案的。
“迟暮?传闻中南宫小姐的内定的夫君?倒是我多管闲事了。”水墨袍男子苦笑起来。
“哥哥,快些完成画作吧!我想会会这位迟公子。”一直在席间坐定的灰衣男子抬头招呼道。这男子长得和水墨袍男子截然相反,后者魁梧,前者婉约如玉,不过一双眼睛直溜溜一转倒是显得有几分狡猾。
“是了是了。我也想去会会。”水墨袍男子笑着重新坐了回去。
从第九关出来,穿过有一个回廊,进入下一个房间。
听得第十关的房间里时不时传出几声笑声。尉迟惑忍不住感慨:“还以为追上二位才女也算栖身前茅了,没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追上”这个动词用的奇怪,但是南宫珏没有计较这些,反倒是一副说教模样说道:“你这会儿倒是清醒得很,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那是自然的,别说是这天下了,单是炎黄国的青年才俊聚集也不是那么好脱颖而出的。”
“没事没事,我低调点就好了。想来珏儿这才貌双全,脱颖而出定然要比我容易些。你就负责出名,我负责在一旁花容月貌好。”尉迟惑连连点头,似乎是在认可自己的说法。
“噗嗤。”一旁的杨无忧忍不住笑了出来。暗道刚才那位身穿水墨袍子的公子真没说错,这家伙就是个泼皮模样。
南宫珏听得夸奖脸上一红,又听到尉迟惑后半句话,似是早有准备,笑呸了一声说道:“不要脸,你有什么本钱花容月貌的?”
“哎呀,珏儿,你这眼睛不行啊,不怕,你惑哥哥回头帮你找个神医好好看看。”尉迟惑说着还煞有其事地拿手在南宫珏面前晃了晃。
南宫珏翻了个白眼,拍开了尉迟惑的大手,挽着杨无忧推门进了第十关的大门。
“哗。”
本来都在赏画的青年才俊们同时回过头,看到南宫珏和杨无忧亭亭而立,顿时发出了哗然之音。
在外面能看到女子的专用通道人少,但事实上炎黄国里才女不少,只不过会长途跋涉过来抛头露脸的不多,所以参加诗会的大多是京城本地的,而能这么快进入第十关的两位,用膝盖想也知道是谁来了。
甚至有人直言道:“今日得见南宫小姐和杨小姐之貌,由东华赶来一趟也是不负此行。小生东华康宁城,徐长智。你……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