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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那样一直看着姥娘慈祥的脸,迟迟都没有张开去接姥娘举着的筷子上的菜。
“啊......”姥娘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又对我重复了一个单音。
这回我反应了过来,乖巧的张开嘴,但是脸上还挂着一直往下流的眼泪。
姥娘慢慢的把青菜放到了我的嘴里,又从碗里夹了一口饭,就那样放在碗里等着我咀嚼把菜咽下去。
小时候我很喜欢含饭,一口饭能含个二十分钟都不肯咽下去。
姥娘本来是不允许吃饭说话的,但是,也是因为我含饭的原因,最后还是破了这个吃饭不许说话的规矩。
总是追着我的身后,一直对我说,你倒是咽啊!你倒是咽啊!
姥娘是山东人,带着浓重的山东口音,这就是乡音难改,就算是今天姥娘已经在东北住了快一辈子了,山东口音还是比较浓的。
后来,有些人说姥娘说话一快的时候,山东口音太浓他们听不太懂,姥娘才开始慢慢得学习普通话,其实,就是混合着东北口音的普通话。
但是,在家里的时候,姥娘还是跟我讲山东话,我六岁之前一开口都带着一些山东味。
姥娘的老家是靠近海边的,很多人都说靠海的人说话有一股海蛎子味儿。
但是,我却认为那是我听过最好听的口音,最亲切的口音。
就连出门求学的这几年中,如果在学校里遇到跟姥娘口音比较接近的同学,我都会停下来观察人家一会儿。
有的时候都给人家看毛了,不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盯着他们看,估计是在心里琢磨,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反正我这个人也不多话,在学校里面一直都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的。
因为,很多其它科的同学都不太愿意跟我们学法医的这些学生接触,更是不愿意跟我们握手,也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吃饭。
就好像我们学法医的是瘟神一样,我们每天都摸着尸体,尸体上不知道有多少细菌。
所以,我在学校里基本都不怎么跟其他同学主动说话,也就跟同宿舍里的室友才能话稍微多一点点。
在饭堂和操场上碰到跟姥娘口音比较像的,我就默不作声的跟在人家身后,首先是我要跟人家顺路才行,那样不会让人家发现我是在偷听人家说话的声音。
如果是人家停着的话,我也会站在不远地方竖着耳朵听一会儿,就是要找那个熟悉的声音。
刚才是还行,人家也没有注意到我,后来几次之后,我就被人家给发现了,几个人私底下议论我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刚开始我还不知道他们私底下是这样议论我的,后来我知道之后,先是扶额苦笑了一会儿。
后来自己开始调侃自己来,人家说的也没有错啊!一直跟着人家屁-股后面,换成我也会觉得那个跟着的是不是精神上有什么问题,或者是不是有其它的企图啊!
换位思考一下之后,自己也就顺了气了,嘴长在人家脸上,我还能把人家嘴堵上不让人家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