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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还有什么比较特别的么......
沐仁挠了挠头,竭尽全力的回想着当日和沐虎等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虽说他那会心事重重,一个沐逸山就已经足够他头疼的了,可毕竟一路上相处了小一个月,又怎么会没有点蛛丝马迹呢?
果然,隔了会儿,沐仁猛地一拍脑门,总算是想到了一点有用的东西,“你这会一问,我倒是想起来,有一天,沐虎和沐一在房里说话,俩人也避讳我,我听他们俩嘀嘀咕咕的,说什么未来主母,又说什么比夫人强些的......”
到底因为隔得有点远,这些话,沐仁也就听了个断断续续,并不是十分的清楚明了,他很是纳闷的问了句,“阿兰,这话有点没头没尾的,也说明不了个什么事儿吧?”
可对面的人明显不像沐仁这一头雾水的样子,薛如兰的神色比刚才可是轻松了不少呢。
“你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沐仁见她这样,心里不禁冒出来点小希望。
说白了,如果真能不死,谁也不想早早的就去死啊。
沐仁心中爱慕薛如兰至深,因此愿意为情人慷慨赴死,可他心中难道就没有遗憾吗?
答案是,‘肯定有。’
难得他爱慕的女人,最后成了自己的情人,两人之间还不是利用的关系,彼此间都已经有了情意,这般情投意合,你侬我侬之下,沐仁巴不得活个一百岁,****陪在情人身边,看着她一颦一笑,这才满足呢。
是以,悲悲戚戚的沐仁,一听到薛如兰还有可以不让自己的死的办法,他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松动了。
“原来如此。”就见薛如兰闻言舒展了眉头,双眸闪着动人的光彩,唇角微微含笑,对沐仁说,“我就说呢,前儿个咱家夫人招待蓝家母女时,居然亲自迎到碧松院的大门口,当场就认了蓝大夫人做妹妹。”
“拉着蓝家五小姐的手,几乎都舍不得丢手了,那叫一个亲热,那叫一个维护。”
“我当时就觉得有些好奇,明明那位胡家小姐年长一些,身形高挑,已然有了小女儿之态,比之稚嫩的蓝五小姐更动人些,可夫人她搁着这样的小姐不上心,偏偏拉着个还没长开的半大姑娘,稀罕的不成。”
“却原来,根子在这里啊。”
沐仁能被沐逸山信任了这么些年,还能和女主人滚到一张牀上去,他能是个笨的么?
薛如兰不过说了几句话,他立即就明白了一件事情,自家世子爷多半是看中了蓝家的五小姐,夫人也知道了这件事,母子俩怕是达成了一致,想要求娶蓝家小姐呢。
“我看这事难办。”沐仁想明白了,一颗刚刚浮上来一点的心,立即就又沉了下去,他连连摇头,并不赞成薛如兰的猜想,“我一路上看见蓝家五小姐的次数不多,多半还都是个背影,所以这位小姐的长相人品咱先不说,只说说咱们两家的门地。”
“咱们沐家可是一等一的侯爵之家,咱沐家一直镇守着大周朝的西地,百多年了,地位一直坚定不移,就连当今圣上,对咱们宣平侯府也是以拉拢怀柔为上。”
“再反观他们蓝家,蓝老太爷乃是贫寒秀才,蓝老夫人是商贾之女,蓝大人走的是正经科举出身,得蒙圣恩后,便一路青云直上,最终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爷。”
“可是,蓝大人经了燕王谋逆一事,被其亲弟拖下了水,虽说圣宠犹在,但他人走背字,好端端的一品大员,不过几日功夫,便成了个三品的平京府尹,举家外放啊。”
“蓝大人科举出身,家中根基浅,蓝二爷父子俩现在丁忧在家,蓝三爷一命归西,除了蓝大夫人的娘家崇北候府,依旧显赫,你说,蓝五小姐还有什么能依仗的?”
“唉......”说到这里,沐仁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心也是灰的很了,他瞧着薛如兰,意有所指的言道:“你想想咱家侯爷那高傲的性子,能给自己心里最看重的嫡子,娶个三品大员之女吗?”
“蓝五小姐要是有个县主,郡主的封号在身,这事只怕还能成,只可惜......”
余下的半句话,沐仁自己都不忍心说了。
为啥呀?
因为蓝佳音先前还是左相家的千金,现在,却只是府尹家的小姐,她的身份,也是随着其父的官位升降的。
貌似这府尹家的小姐,还没有崇北候府外孙女这个名头,来的响亮,有分量吧?
薛如兰见沐仁刚还是一脸的希望,不过几句话的光景,就又变回了蔫巴巴的样子,这情绪起伏之大,还真是挺不容易的。
不由掩嘴一乐,还心情大好的给人抛了个飞眼,拍手笑道:“着啊,就是要世子爷的亲事难办,才对咱们的困境最有利啊!”
“世子爷越是在此事上为难,你我二人才越有本钱,去和他谈笔互惠互利的生意不是?”
“你什么意思?”沐仁有点不明白,大爷的事情和世子爷的婚事,简直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啊,怎么就能混在一起说了?
“嗨,你这傻子......”薛如兰对着沐仁招了招手,示意沐仁附耳过来。
她也倾过身子,凑近沐仁的耳边,含笑轻语,“你听我说......”
两人嘀嘀咕咕一阵,说了大约盏茶功夫,才算是分开了。
沐仁听完薛如兰的打算,忍不住面露喜色,拉着薛如兰的手,无限感慨的言道:“按理说,出了这种大事儿,原本该我这当男人的顶到前头,为你们娘几个挡灾解难才对,没想到啊没想到,最后还得你一个女人家出面,我真是惭愧,惭愧啊......”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又是虎目含泪,黯然的垂下了头,恨恨的说了句,“我可真是没本事......”
薛如兰对谁救谁,一点都不在意,对于沐仁的自我埋怨,更是很不以为然。
她轻抚着沐仁结着厚茧的大手,柔声道:“有本事怎样?没本事又怎样?”
“有功勋怎样?没权势又怎样?”
“你们这些男人啊,其实根本就不懂我们女人的心。”
“你知道吗?只要你的心里由始至终只有我一个,旁的,我还需要在意什么呢?”
沐仁见状不禁心软如泥,忍不住将人一把拽入怀中,什么外面还躺着熟睡的父亲,什么外面还可能有人在监视,统统都抛之脑后吧!
对于沐仁来说,眼前的薛如兰,如果离开,也许他们俩之间就要面临天人永隔的惨剧。
就算薛如兰的计划实现了,他暂时也没有了性命之忧,可是,沐凌炫乃是宣平侯府未来的主人,他怎么可能容忍侯府后院,被人抹黑?
最后的结局,还会是长时间的离别。
所以,沐仁豁出去不去想,不去听,只看着眼前的人,感受怀中的软玉温香。
如果这是两人的最后一夜,沐仁希望自己和薛如兰都能得到极致的快乐,然后,永远把这份铭心刻骨的快乐,珍藏在心里。
沐仁瞧着容颜胜花的薛如兰,灿烂一笑,很有些抛下一切的洒脱。
他低头便吻*上那两片花瓣似的嘴唇,这两人本就许久不见,又经历了一番生死离别,情难自禁之下,谁都不想放开对方,竟是宽衣解带,相拥相抱的依偎到了牀上。
不知春风几度,沐仁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紧紧抱着情人的胳膊,将人从自己灼热的怀抱中,放了出去。
离开那一片温暖,薛如兰在炎热的夏季,竟然都感到了一丝冷意,瞬间有一种,再扑回去的冲动!
好在,她这会脑子已经清明不少,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里耽搁了太多时间,如果还不赶紧离开,万一被人发现,那就算她又再好的办法,也全然无用了。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薛如兰在心里安慰自己几句,手上一刻不停的整好衣裳,眼神却像是生了根似得,缠绵在沐仁的身上,片刻不曾离开。
临行前,情浓似海的薛如兰,少不了细细嘱咐情人几句,无外是遇事千万不要逞强,全然配合世子爷行事之类的话。
在前院等她的丁香和鲁妈妈,两人真是心都等的烧着了,这对姨甥俩,可怜的躲在门口的耳房里,也不敢点油灯,就在无尽的黑暗中,坐在硬邦邦的小马扎上,紧紧的依偎在一起。
丁香到底年纪小,到了后半夜,心里再怎么担心,眼睛还是不听话的合拢了。
鲁妈妈到底年纪长,操心多,一直竖起耳朵听动静,心里简直跟长了草似得,急的都要跳脚。
好容易,盼星星盼月亮似得,将薛如兰给盼了出来,鲁妈妈一听见些微有些动静,立刻拉着睡眼惺忪的丁香,冲进院子里。
她也不敢多耽搁,和丁香一左一右的夹着薛如兰,脚下生风的往前头侯府后花园赶。
不提被买通的后角门婆子,得了沉甸甸的金子是多么的高兴,也不提这主仆三人回到紫芳院,是怎样的大松了一口气。
只说在屋里等主子回来的明珠,还有装成薛如兰躺在牀上装睡的翠珠,一见到薛如兰进门,欢喜的眼泪都出来了。
两人哽咽着跟自家大奶奶见了礼,又一起伺候着薛如兰洗了个热水澡,三人回到卧室,惊觉,窗外的天色已经泛起了白!
薛如兰打发两个丫鬟去外间休息,自己却因着太过兴奋,了无睡意。
想到眼前,一桩接一桩的事情需要她一一处理,饶是薛如兰再能干,头皮也一阵阵的直发麻。
思来想去,她觉得,眼下最要当先处置的,就是巧珠这个吃里扒外的下贱胚子。
薛如兰干脆站起身,自己到耳房,从靠墙摆着的红木雕花十六面大衣橱里,抱出来一个尺许大小的楠木箱子,这箱子上雕花嵌宝,就连锁子都是祥云赤金上镶着红宝,一看就是好东西。
薛如兰从贴身的荷包里,拿出一把缀着大红錦穗的黄金钥匙,‘啪嗒’一声打开了精致的小锁,就见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十几个不大的小瓷瓶。
这些瓷瓶有瓷的,有玉的,每一个的上面都还贴着小纸条,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嗯,春日醉,这个就挺不错的,既然暂时还不能让你死,那就先让你病一场好了,也省得你活蹦乱跳,就里里外外的蹦达,故意给我挖坑寻事。”挑挑捡捡了一番,薛如兰终于选了一个最合适的瓷瓶。
起身刚把小箱子搁回去,外间听到动静的明珠就进了门,薛如兰笑着摆了摆手,“失了觉,也睡不着了,你去拿了衣裳来,咱们自己先收拾着。”
稍作收拾,早早的用了饭,她先是唤了明珠,暗做交代,后又让翠珠去了趟武涛院,得了宝蓝的回信,说是今儿个下午,沐凌铉在院中恭候大嫂亲至。
薛如兰闻信心中大定,就怕人家远而避之,连面都见不上,那就算自己的办法再怎么有用,都是白搭,只要沐凌铉同意见面,她就有一半的把握,能将此事办成。
“走,去看看小妞妞,也不知道她今天怎样了?”薛如兰带着人出门,想趁着天气好,带着大女儿,小女儿,一起去给侯夫人请安。
既然要走另一条路,薛如兰就觉得自己先得把自己的立场放正,她正经的婆母本就是梁文玉,做人儿媳妇的,孝敬婆母,早晚请安侍奉,那都是理所应当的。
没想到侯夫人今儿个也很是给面子,不但赏了两个孙女儿,一人一套才从万宝阁取回来的头面不说,还留着她们娘三用中饭,从头到尾,梁文玉都是喜滋滋的,对孩子们轻言细语,着实慈爱的很。
薛如兰心里又喜又怕,喜的是,对方显然是不想和自己撕破脸面的,怕的是,莫不是一切都在沐凌铉的掌握中?
“昨晚上,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监视?”她想到自己的好事,被小叔子知道了,脸上真是一阵发烧。
可凡事有弊也有利,自古祸福总相依,人家手里攥着自己的把柄是没错,可同时也就没了顾虑,不怕自己过后翻脸不认人,这样一来,也就能坦诚相对的联手了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