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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城的脸黑得像锅底一样,攥着拳头,眼神晦暗,嘟囔着,“完蛋,完蛋,真是王完蛋,事情怎么会这样呢!你说,事情怎么会这样呢!”
“你说清楚点,事情到底怎么样!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想说什么!”姜雯雯苍白着脸,压抑不住内心的慌乱。
姜雯雯紧紧盯着秦城,汗水止不住地流。
秦城欺上来,上手欲拉扯姜雯雯,恼怒起来,只想将姜雯雯剁吧剁吧喂狗。
真当她是死的么,莫不是秦城想造反,对她动手动脚的,信不信她废掉他,姜雯雯一个闪身躲过,窜到秦城身后,直接就扯住秦城的耳朵,“干嘛呢!你是不是想对我动手,哼,动手前怎么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你放开我的耳朵。”秦城铁青着脸,只是打从心底冒出来的无力,叫他根本无法挣脱,没能解救出耳朵来。
瘫软在地上,宛若丧失灵魂,如同一摊软泥,说不出的狼狈。
乱糟糟的房间,四处乱扔的杂物,姜雯雯不敢想事情的真相究竟是如何。
“银行卡,我的银行卡!”秦城哀嚎起来,哭爹喊娘的,差点昏厥过去。
“你这个混蛋,你的银行卡密码,她怎么会知道,不是说叫你别让钱到她手中么,真是自作自受。”姜雯雯怒骂秦城自作自受,可钱是她挣的,关秦城什么事,她的血汗钱,就这样被偷走,她只觉着心抽疼抽疼,说不出的痛苦,“我的钱啊!我辛辛苦苦攒的钱啊!”
秦城眼神是压抑不住的怨恨与怒怼,“你这个贱女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意图,你来不就是拖延时间,想着冻结财产。全赖你,若不是你,若不是你绊住脚,我早就去取钱,怎么会陷入被动的处境。”
“别给脸不要脸!你个王八蛋,净推卸责任,我要,我要杀死你!”姜雯雯怒火中烧,她防火防盗防丈夫,到头来,栽到骗子手中。
“杀人偿命,噗!”秦城一口血喷出来,血丝挂在嘴角,说不出的吓人,血吐出来,他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啊!”姜雯雯尖叫起来,吐血,吐血,怎么会吐血,吐血可不是什么小事,若是他当场被气死,她是不是没法逃脱干系。
不成,不成,这可不成,赶紧报警,不对,赶紧打急救电话,话说急救电话是什么来着。
姜雯雯哆哆嗦嗦地试探秦城的鼻息,没死,活着,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姜雯雯沉默着,忧愁占据她的心,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秦城,这个时候,他是难得的不聒噪,若是可以,她宁愿他早死早超生。
秦城肯定会赖着她,不叫她片刻的安生。
姜雯雯痛不欲生,纷杂的思绪,叫她头痛欲裂。泪水流淌,心中的苦涩将她淹没,怪只怪她遇人不淑,怪只怪她只瞧见秦城的皮囊,没瞧见他的人品。
说实话怪不得别人,只能怪自个儿。克瑞斯是前车之鉴,秦城谋算钱财不说,冷眼旁观她坠楼梯落胎,何其冷血何其残忍。
若是可以,她想晕厥过去,只是怪她身体素质倍儿棒,半点没有不舒坦的感觉,她倒是想晕,只是晕不过去。
她挣的血汗钱瞬间化为乌有,叫她眼前发黑,随即想起现在这个情况,秦城肯定会扒着不放。别提什么解脱不解脱的,不被拖累到死,就是她的幸运。
难不成就只能死熬,熬到秦城两腿一伸归西,她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真想不顾一切与秦城同归于尽,只是她惜命。
秦城是死是活,她无所谓。不过怒火攻心昏过去,没有大碍,真计较起来,不过是内心脆弱,经不起打击。
呵呵哒,想来秦城是当他是象牙塔中的小王子,承受不住打击,姜雯雯差点喷血,钱是她赚来的,她能笔挺笔挺地站着,可秦城却是昏过去。
秦城没什么大碍,姜雯雯不在医院干等,直奔警察局,大宗的诈骗案,受到高度重视,若不是秦城昏厥过去,他肯定会拉去审问的。
姜雯雯满脸茫然,坐在地上无措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盯着人群许久许久,她抿抿干涩的嘴唇,眨眨眼,泪水就从脸上滚落。
有人瞧她可怜,两个钢镚塞到她的手心,没待她反应过来,消失于茫茫人海,想来她是狼狈不堪的,狼狈到有人误以为她是乞丐。
湿哒哒的头发黏在暗淡粗糙的脸上,不用想就知道现在的她肯定又糟糕又狼狈,说是落魄的中年妇女,肯定有人信。
真是可怜又可悲,忙忙碌碌,没舍得吃没舍得穿没舍得用,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有拖后腿的,她千方百计攒钱有什么用,马有失蹄,人有失手,她千防万防,防不住秦城的腌臜手。
捏着钢镚,姜雯雯努力振作起来,不能沦落到乞讨的糟糕境遇,车到山前必有路,当初没钱没粮遭嫌弃,处于绝境,她且挺过来,现在不会比当初来得凄凉。苦笑起来,她擦去眼角的湿痕。
人生在世,图什么,不就图个乐呵,有钱她就金银买着攒在银行保险柜留着给娃,空闲的时候犒劳犒劳自个儿,她的人生总不能总充斥着苦涩。
怎么收拾秦城,她心中没底,不过这时候是该赶往医院。
“水,水。”秦城撕扯着喉咙,冲姜雯雯叫嚷。
叫嚷什么叫嚷,醒过来就没大碍,不喝水不会死,她懒得伺候他。秦城没什么大碍,只是暴怒导致吐点血。纯粹是矫情,有手有脚指挥她忙东忙西的。
装可怜装无辜这套在她这行不通,秦城惜命着呢,能指挥她,能恼怒地坐起来,肯定是询问过医生。他根本就没什么毛病,照她说,醒过来就可以收拾收拾滚蛋,在这,纯粹是浪费医疗资源,他根本是啥事没有。
秦城就是爱作,作天作地的惹人烦。
不是她想让日子越过越红火,谁乐意上蹿下跳的,谁愿意吵吵嚷嚷的,若是有选择,谁乐意剑拔弩张,可现实给她当头一棒。
不靠谱的人,永远不靠谱,她选择认命的,他在到处折腾,现在家当被骗光光,她的辛苦经营她的费心费力,说起来真是笑话,到头来不过是化作嫁衣叫别人占去便宜。
她的年纪四舍五入就到五十,人生过半半截身入土,不是盲目追求爱情的小姑娘,她只想有个人相互照顾相伴到老。不必有轰轰烈烈的爱情,不必有山珍海味绫罗绸缎,只是在她伤心的时候,有人擦干她的眼泪,在她奋斗的时候,有人陪伴她埋头苦干。
可简简单单的要求,得不到满足,有秦城这座大山在,她如何追求幸福,
“女人果然不可信,若是叫我逮住她,非得将她抽筋扒皮血汗。我的钱啊,我的血汗钱。”秦城瞎嚷嚷,怒气冲天的模样叫姜雯雯眼底闪过厌恶,她就知道他是个傻的,朝夕相处愣是没瞧出不对劲来,对着她是满肚子的心眼与坏水,可对着别人简直是掏心掏肺的傻瓜。
“什么你的血汗钱,你是不是在做梦,这是我挣来的钱,我还没有指责你干的破事,你先嚎起来是什么意思。”她的血汗钱,秦城没有出半分力,有什么可哭诉的,她这个当事人且没有奔溃到吐血,他有什么可哀嚎的。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没有钱寸步难行,钱被骗走,可以说是伤筋动骨,养鱼的效益本就不大乐观,收益叫她忧心。攒钱为的不过是扩大规模,引进人才,现在计划泡汤。
“你这个王八蛋,情人包藏祸心,你不知道简直就是笑话。话说回来,她怎么会知道你的银行卡密码。是不是你背着我又打什么鬼主意。”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她故意阴谋论,怀疑来怀疑去,她讲秦城一并怀疑进去。
“打什么鬼主意,亏你想的出来,怒火攻心吐出血来,难道这样能装!难不成我能买通医院,病历作假,你可真是看得起我!”秦城差点又吐血,他若是有那样出色的天赋,他为何不去演戏。
没什么事,没什么钱,赶紧的出院,秦城指责她没良心,指责她虐待丈夫,姜雯雯笑笑不说话,她现在懒得搭理他,心累到不想交流。秦城去录口供,她没陪,她忙活着鱼塘的事。耽搁这么久,她这个老板若是不出现,只怕会忙中出乱。
秦城颓废到以酒度日,姜雯雯半点不心疼他烂醉如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若是劝得住他,真是有鬼!
秦城哀叹生活不顺,遂自暴自弃,胡子拉碴挂着浓浓的黑眼圈脸上冒着油光,白白胖胖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
没有人逼着他打理,姜雯雯心中有怨,每日死抠着钱,不让秦城多花,厌恶秦城,不愿住在同个屋檐下。
这个家,根本没有半点温馨,只有冷漠与怨怼,以致于姜雯雯宁愿住着廉租房,不愿回来面对秦城。
没有娃,她不必维持表面的平和,搭不搭理秦城全依着她来,姜雯雯难得的欢喜,感到空气格外清新,多么可悲可叹的女人,多么可怜的人生。
这个家早就支离破碎却又劳不可破,如同布满裂纹的陶瓷,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变成碎片,可那不过是表象,凑近瞧,会发现这陶瓷是设计师追求创新,故意烧制的,里面光滑如新,外面布满裂缝,轻易不会破碎。
姜雯雯只能说是因果轮回,出来混的迟早得还。谁知道什么时候,她能解脱。或许是明天,或许是临死,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只能说嫁人需谨慎,若是遇人不淑,有的时候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解脱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谁叫秦城没有独活的能力,若是没有她,他根本就没法过活,试问这个时候他能放过她么!哪怕他放过她,他会放弃纠缠求学的娃么!会放过纠缠她年迈的父母么,父母为她操碎心,她不能叫父母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