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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及三个淫贼只是被打入一道真气,凌珊疑惑道:“你没直接打杀他们吗?”
明月天淡淡道:“就这么死了,岂不便宜了他们?三日霜寒冻体之苦,便算是对他们有眼无珠的惩罚!”
既受霜寒冻体之苦,显然那三人被侵入体内的并非一般真气,而是太阴极元!
凌珊微微点头,不再多语。
若那西门贺之未出现相救,她兴许还会觉得师姐此举惩戒过重,有所不妥,不过现在嘛……不指望江湖三大淫贼的弟弟能是好人,没多给第三条腿一刀,就已是大发慈悲了!
不过她不觉得有什么,另一边牧春秋主从几人却微微蹙眉。
凡内功至于一流之人,俱耳目聪明更甚常人无数,她们的对话并未刻意隐瞒,牧春秋等人自然听得清楚,他们对明月天此举皆不大认同。
牧春秋摇头叹道:“那几人虽是淫贼,为人不耻,但一刀杀了便是,姑娘何苦还要折磨他们数日?”
言必多点头道:“是极,这位姑娘此举太过了。”
牧春秋还算委婉一些,他这话便直接多了。
一听两人的话,凌珊便知要糟,暗叫不妙,师姐行事向来霸道,除了自己能劝上两句,便再不容人任何人置喙,何况还是刚刚令她生出不满的人,这一下怕是要发火,果然便见师姐眉头一挑,叱道:“废物,要你们来多什么嘴?”
牧春秋沉下脸。
又非自家长辈,却如此不留情面地呵斥自己,如何还能给好脸?若非处事素来沉稳,又见她是女人,不好一般见识,说不得当场就要翻脸!
相较他,言必多则冲动多了,当即大怒,喝道:“你是怎么说话的?”
明月天目中冷色一闪,轻轻冷笑,不再废话,只待出手教训一顿,却忽被凌珊拉住。
凌珊面纱下的神情格外无奈,劝说道:“姐姐,还是算了,牧公子他们怎么说也帮过我们!”
虽然并不需要他们帮,虽然他们实际也没帮上什么,不过,总算是有那么一份诚意在,而她们却转个眼的功夫便翻脸,无情出手,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明月天不悦地扫了她一眼,轻哼了一声,终究还是没有动手。
凌珊松了口气,转对几人拱拱手,当起和事老,说道:“牧公子,言先生,我师姐比较冲动,得罪之处,别往心里去!我们还有事,先告辞……姐姐,走了!”
不等回话,便拉起师姐就走!
牧家几人中,其他人还罢了,那言必多显然人如其名,是个大嘴巴,再待下去,指不定还要风言风语几句,到时再刺激到了师姐,她可就劝不住了,还是走人为上!
她们脚步飞快,虽未用上几近如飞的轻功,但也眨眼便消失在山道上头。
“嗨!到了了瞎忙一气,连个好都没落下,还反被两个女人给小瞧,这真是……哎!”
望着姐妹两背影渐去,言三唉声叹气愤愤不平,大感不值。
牧春秋淡淡说道:“好了,这两人与咱们不是一路的,敬而远之吧!”
言必多道:“实在是感觉不痛快!”
再望了望林子,提议道:“公子,要不咱们进去瞧瞧那三人?若真的要经受数日苦痛才死,那也太惨了,咱们帮他们解脱了!”
牧夏花忽然阻止:“为何要帮他们?”
作为女人,不能指望她会对采花贼有怜悯之心!虽只是平平淡淡的一问,却已经表明了她的意见。
牧夏花虽是一介女子之身,但于星斗山庄素来威重,族中话语权仅次于家主,连为叔父的虎二爷豹三爷都要有所不及!他们这一行四人,平日虽以牧春秋主导,但那要以牧夏花不说话为前提,现在她都发话了,言必多的提议也就作罢!
——
“等下!”
凌珊拉着师姐继续登山,然而才走了数里地,明月天忽然停住!
凌珊虽还拉着她的手,但也未如何用力死握,骤遇此情形,一下抓不住,两人不由分开。
趁着惯性又往前迈了几步,凌珊才停下,转头问道:“怎么了?”
明月天蹙眉道:“感觉有些不对!”
凌珊更一头雾水,疑惑道:“怎么不对了?”
明月天没有答话,一只手抚在心口,闭上双眼,深吸了口气,细细感受。
半晌,才重新睁眼,没有仍然紧锁,道:“有些燥热!”
凌珊怔了怔,再抬头看天色,道:“现在还不到午时吧?”又道:“而且我也没感觉啊!”
明月天摇头道:“不是火劫,感觉完全不同……”
凌珊想不通了,道:“不是这个……那会是什么?”
又迟疑了片刻,猜测道:“莫非……你走火入魔了?”
明月天说道:“不应该的……走火入魔,我怎么会一直没发现?又怎么会这个时候发作?”顿了顿,继续道:“可能……是中毒了!”
“中毒?”
凌珊吃了一惊,连忙抓住她的手腕,仔细一探,脉象跳动的异于寻常,较往常更为剧烈三分,再看向明月天,忽然发现她肩上有一些微黄粉末,在雪白的衣服上,并不算太隐秘,稍加细看便能发现!
她立即明白过来,先前师姐解决了西门贺之几人,走出林子时,并未避开那片黄粉洒落的地方,而是直接从那走过,如此便难免沾染上,那黄粉若是某种毒药,并非不可能。
一指她肩头,说道:“是这个,这是先前你去追那两小贼时,西门贺之为了摆脱牧春秋他们洒出来的东西,定是你出来时沾到的!”
明月天微微喘息,咬牙道:“不管是不是,我要运功细察……先找个偏僻的地方,这里来往人太多了!”
“好!走这边!”
凌珊转首望了眼山路上下,虽远近有别,但依稀皆有人影,皆有低语交谈之声,便应了一声,随意指了一个方向。
她们不再循路登山,转而朝一侧密林突入,深入山林深处!
她们运足身法,速度很快,山势纵然险恶,于她们而言也如履平地,便与主道正道渐行渐远,小半天,终到了山中某处溪谷,不知道这里算是哪一峰哪一地,不知有无名姓,但应是不属于衡山剑派立下门户的回雁峰地界了,周围毫无人迹,只有鸟兽虫鸣自然之音!
到此之时,明月天已尽无素日之沉敛,身上反多出了一股焦躁的气息,给人一种要冒火的感觉。
明月天胸膛起伏,呼吸急促,默坐在溪畔,运转内力,极力压制体内燥意,然而聊胜于无的效果都不及,她便转运太阴之气,总算有些用处,但那股燥意始终在缓慢上升,无法如数压制!
约过一刻钟,她重新睁眼,但眼神有些朦胧,似酒后醉态。
这般极力运转,对太阴极元的损耗尤其严重,她虽已至周天七脉之境,但体内太阴极元的含量,至多能占一身内力总数的一成,再要动用,非得临场转换,可相较此刻损耗之巨,却显得入不敷出了。
凌珊在旁边对上她的眼神,直觉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媚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