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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清羽被俘之后一直呆在牢房里。虽说没人特意虐待她,但她还是吃了不少苦。
身为火莲项家后人,又是拥有霸道境界的年轻高手,所到之处都是奉承和崇拜,她什么时候享受过阶下囚的待遇。曾几何时,她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结束自己的生命,也结束这屈辱的生活。
但她终究没有,她不是万山红,她的家族不会放弃她这个霸道高手,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会来赎她。出了这间牢房,她还是高贵的骑士。
当她看到姚梦云和万山红走进来,而万山红更是穿着一身侍从服饰的时候,她先是惊讶,随即又毫不掩饰的表达了自己的鄙夷。战败固然可耻,但投降更不可宽恕。身为骑士,宁可战死,也不能投降。
更何况万山红还是火莲王的女儿,更应该杀身成仁,舍生取义,而不是做一个叛国者。
万山红没理项清羽,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项清羽。项清楚被她看得不自在,气势渐渐被压制住。虽然都是霸道,但她清楚万山红的实力在自己之上,真要动手的话,她根本不可能是万山红的对手。
姚梦云命人取来两张小凳,与项清羽对面而坐。
“项骑士知道你被擒之后的事吗?”
项清羽摇摇头。她被俘之后一直关在大牢里,但很长时间都没有新的囚犯出现,狱卒的脸上也没看出太多的端倪,她根本不知道战况如何。
“夏月菲生擒骑士之后,无人再敢应战,只得撤退,准备用甲士强攻月季城。田夏二位国士趁机反击,由左翼杀入中军,临阵斩杀了主将万山丽,火莲军因此大败。若不是白玉薇临阵不乱,守住了阵脚,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来陪骑士你一起坐牢。”
项清羽脸色大变。“万山丽……阵亡?”
“没错!”姚梦云笑得更加温和。“说起来,这也和骑士有关。你们被吕名世伏击,两千骑士被全歼,万山丽中军力量不足,才被田夏二位国士一击而中。”
项清羽太阳穴呯呯乱跳,脸上没有了血色。万山丽阵亡,这绝对是惨败。不管是谁,都要找一个绝对够份量的理由来为自己开解。几个千红骑士中,屈飞燕战死在前,一般不会有人再给她泼脏水,但她却是被俘,无疑是最合适的那个替罪羊。
如果再加上她不听白玉薇的劝告,没有防备吕名世的袭击,那罪名就更大了。可以说,万山丽阵亡的责任至少有一半要落在她的头上。千红骑士大多出自世家,互相之间争权夺利并不罕见,为了自己的生存,给别人下绊子是家常便饭。如果是她,她也会这么做。
怪不得万山红会投降。虽然她很早就被俘了,但她是主将,难辞其咎。
姚梦云打量着项清羽的神色,不紧不慢地又加了一句。“我冒昧的问一句,你的霸道境界是因为天元丹吗?”
项清羽已经六神无主,此刻根本无暇分辨姚梦云的用意,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天元丹是至宝,不过却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得住的,使用得当,天元丹不仅可以助人入霸,还可以成王。可若是使用不当,这却一颗毒药,对心境的破坏尤其明显,性情暴躁,常有无名之火,时间长了,难保不会致命。我不知道你服用天元丹之前有没有详细了解过天元丹的作用,有没有做好相应的准备。”
“啊?”项清羽愣了片刻,突然明白过来,大叫一声。“还有这种事?”随即把目光投入万山红。
万山红冷笑一声:“没错,我就是你的明天。”
项清羽腿一软,坐不稳小凳,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姚梦云站了起来。“天元丹失传已久,突然重新出现,这件事本身就透着古怪。骑士出身名门,智慧过人,想来一定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骑士,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交……交易?”
“没错,一个交易。我放骑士回去,不要你的赎金,但请骑士立誓,将来得到克制天元丹毒性的办法,就告诉我一声,如何?”
“你……你也服用了天元丹?”
“我没有服用天元丹,但殿下与我是好姐妹,她中了天元丹的毒,我形同身受。只要能解她的毒,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听了姚梦云这句话,项清羽还没什么反应,万山红却感动不已,鼻子有些酸酸的。姚梦云刚刚建议她留在乌衣堂,继承乌衣国士的血脉,现在又愿意以放走项清羽为代价为她寻找解天元丹毒性的办法,这份突如其来的情义让她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感动了。
项清羽心神已乱,顾不上考虑姚梦云的用意,简单的思考了一下,就接受了姚梦云的建议,立下誓言。姚梦云领她出狱,安排她洗了个澡,换了一身新衣,饱餐一顿后,送她离开月季城。
姚梦云带着万山红来到护花堂,田力和夏月菲正在看羽林卫小骑士们练武。看到那些可爱的孩子,万山红露出了笑容,兴致勃勃的问道:“这些孩子是哪来的?”
“这是我新组建的羽林卫,他们的父母大多死在你们火莲大军的征伐之下,我怜惜他们孤苦无依,就将他们带到城里来,由阿力和月菲教他们学习练武,将来从军,征战立功,重建家园。”
万山红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一时手足无措。她在战场上杀人无数,但从来没考虑过会给对方造成什么样的伤害,看到这些孩子,她忽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万死莫赎。
“不要太难过。”姚梦云拉过她的手,轻轻摇了摇。“你手上虽然沾了不少血,但最大的罪人却不是你,而是那些下达命令的人。你如果喜欢这些孩子,想为他们做点事,以后可以常来护花堂,教他们练武。”
“我愿意。”万山红用力的点点头。
姚梦云领着万山红来到田力面前,使了个眼色,把夏月菲拉到一旁。
“月菲,我把项清羽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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