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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月余,牧语的伤势就全部恢复了,而且修为还更精进一步,似乎到了炼气期八层中阶层次。
要知道,牧语在两个月前,才刚刚突破到炼气期八层,能很快的再次突破,应该是得益于数个月来,连番的战斗,和这一次用秘药强行激发潜力使然!
虽然牧语摸到了快速突破的捷径,不过他也知道,像这种办法不可能一直使用,拔苗助长终究不是件好事,过度激发潜力,刺激经脉与丹田,很容易走火入魔,落个炸体而亡的下场。
路,要一步步的走,修仙也亦是如此!
……
眨眼,已入隆冬,冰霜覆满视线所及的地方,空气寒冷,亦有凛冽之风吹拂。
牧语穿着单薄的衣衫,伫立在庭院中,挥汗如雨,掐着手诀,对准一面墙壁,施展着法术。
火弹、风刃、金刺、冰锥等浅显的初阶法术,如流水般从牧语双掌甩出,砰砰地轰向灰白石墙,砸出了一个个或圆形、或横断的坑坑洼洼。
牧语故意克制着法术威力,短短三个呼吸的功夫,就有三十多道不同的法术击出,把那面灰白石墙,轰碎成渣。
一阵抚掌声响起,谭勇脸带笑意的缓步走来,赞叹道﹕“师弟对初阶法术的运用,真的是越发的纯熟了,动作行如流水,几乎没有什么破绽,光凭这连发法术的功底,一般的炼五修士,一个照面就能被师弟击败了吧?”
牧语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笑道﹕“师兄谬赞了。”
待牧语给自己施展一道水球,清洗了一下身体后,便穿着烘干的衣服,走入房间,从炭炉上提着茶壶,为谭勇满上了一杯。
“半年的停战之约即将结束,城内的世俗百姓,也渐渐安定了下来,其余未沦陷的州城,也援助了一些粮草,挺过这个隆冬应该不成问题。”谭勇说道。
牧语轻叹,皱眉道﹕“挺得了一时,却挺不了一世。”
谭勇张了张嘴,正想要开口说什么,豁然,那一对剑眉微凝,一道虹光自窗外飞进,他探出一只手掌牢牢地抓住那虹光,显露出了一个折纸飞鹤来。
在牧语诧异的目光下,谭勇念动一遍咒语,那折纸飞鹤舒展开来,化作了一张白纸。
少许,谭勇那张平静的神色,流露出了一丝忧虑,随即便转悲为喜,轻笑的把手中的白纸递给了牧语。
“宗门来信,武昭国的修仙界提出了和谈,于昨日正式签订协议,休战八个月!”谭勇大笑道。
牧语神色平静地摇了摇头,搁下这页符纸,说道﹕“有古怪!前几天我还听到一则传闻,说四大宗已经死伤了超过五万名的炼气修士,世俗界的千万大军,也被打掉了四百多万,骸骨在朵儿州堆积如山,并爆发了瘟疫,波及七十多县城、村庄,超过三亿人受灾,短短两个月,就有一千万百姓死去,四亿六千万人沦为难民。更有四千万人揭竿而起,大小叛军上百支,反抗东安国皇室。”
“这是亡国之兆啊,纵有雄涛伟略之才,也难以回天了。”谭勇悲哀道。
“上述种种,东安国已灭亡在即,只需一鼓作气,采取猛攻之术,再加上内部的自我瓦解,明年春天来临之际,或许就可以覆灭东安,推翻朝廷。当平定世俗界后,武林界也就不成问题了……所以,师弟搞不懂,他武昭国修仙界为何在此节骨眼上,提出议和?”
谭勇沉默,迟疑道﹕“或许是……不忍世俗军队死伤太多?”
现如今,东安国已经是病入膏肓的朽木了,在内外交困的情形下,若暗中援助那上百支叛军,被千万暴怒的农民,淹没于浩瀚的汪洋中,随即,武昭在出兵东安,就可以把损失降到最低了。
牧语听了谭勇的话,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凡人的性命,怎能入了宗派掌门的法眼?虽说武昭国君主乃一代雄主,颇有仙灵慧根,修炼速度很快,但他顶多是个筑基巅峰的大修士,不说上头还有五大宗门的结丹长老,单凭五大宗的筑基巅峰弟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不可能影响到五大宗的决定。”
两人面面相觑,猜测了很多种情况,都没能讨论出武昭国的五宗掌门,究竟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不过,两国的修仙界能达成停战协议,总归是好事情。有了这半年多的喘息时间,春天之时播撒下麦种,以法术催熟,不到三个月,应该就可以收割一批,一定程度上缓解些许饥荒了。”谭勇说道。
“这些事情,终归要世俗朝廷上心才行,世俗界的事情,四宗修士可不能轻易插手。”牧语提醒道。
千年之前,四宗在确立主导东安国时,就有了明文规定。
四宗所属弟子,不得擅自插手世俗界的事情,也不能伤害朝廷的大臣官员,王公贵族,一旦发现,将处以极刑,决不姑息!
“哼,东安国走到今日之地步,于世俗朝廷的腐败脱不了干系!”谭勇冷哼。
牧语沉默,东安之现状,今国将不国,世俗朝廷固然有错,但却是小错。大错乃为东安的修仙界,可这句话,两人心里虽说都很清楚,但却谁都不敢说出来。
……
……
四月后,安州城一片荒地中,众多身影在这片荒地中忙碌着。
隆冬过去了,每日春风徐徐而来,在谭勇的建议下,安州州牧组织起百万难民,开垦这片荒地,以法术神通,改善其土壤本质,召来一片云雾,降下灵雨,一番细心的照料,今月小麦就熟透了,一片金黄色。
初产的粮食大约就有七百万石,够两百三十万人吃上一个月了。
每天要是只吃两顿,一顿稀粥,一顿米饭,配上一些蔬菜,应该可以撑过今年的秋天。待后续粮食成熟时,就可以缓解安州城的饥荒了。
“牧师兄,谭勇师兄叫你去衙门一趟。”一名弟子走了过来,冲站立在田间的牧语作揖道。
牧语点了点头,跟着这弟子来到州府衙门,打眼就瞧见了坐在凉亭中的谭勇。
“师弟,宗门刚刚传来一个折纸飞鹤,命令你带着十名炼气弟子,去东安国的京城,保护东安国君。”谭勇递过来一张符纸,牧语粗略一扫,顿时蹙起眉头。
“有人想刺杀东安国君?”牧语讶然。
“明眼人都能瞧出,东安国已经是日薄西山了,各路叛军层出不穷,农民起义的人数更是高达八千万之众!而东安国戍守县城、州府的军队才多少?更何况近日来,连武林界都蠢蠢欲动,这帮江湖宗派,可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他们若作乱,不亚于一场百万人规模的暴动。”谭勇说道。
“皇室不是有一群修士供奉吗?而且,据我了解,东安国皇室还有一名炼气期九层的老祖,常年坐镇于皇宫之中,别说是先天武者,就算是数个破虚境的武道巨擎,都奈何不了那皇室老祖的一只手。”牧语道。
“那名皇室老祖的修为固然高深,但他气血枯竭,老朽年迈,且当听闻东安国大好河山,被外敌蹂躏,朝廷官兵又如丧家之犬一样,连番败退时,忧怒攻心之下,被暗疾反噬了道胎,恐命不久矣了。”谭勇说道。
“不是说,世俗朝廷已经稳住阵脚,三战三捷,灭杀敌国数十万大军了吗?”牧语疑惑。
“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谭勇神色流露着无奈,道﹕“一年前,有一名少年郎,如彗星般横空出世,起初,他麾下只有五百壮汉家奴,在一片废墟之地和无数难民的注视下,庄严肃穆的发下了《征武昭·十大血杀书》,三天之内,便剿杀敌骑八千余,名动世俗界!被朝廷招安后,编入虎灵卫,先后任游骑将军、定远将军、宣威将军,直至一卫的大将军,后来的三州兵马节制总督……”
“大概一个月前,东安国君听信谗言,斩了那少年将军,诛其九族,连他的旧部要么打入牢房看押,要么就是流放被杀。”牧语讲述,回忆起了这段传闻。
“如此昏君,保他之性命又如何?莫非还能依靠他中兴,稍稍挽回点局面不成?”牧语皱着眉头,拂了拂袖子。
“若国君被刺杀身亡,东安国必乱,本就如丧家之犬的官兵,就将溃不成军,一旦世俗界战争结束,断了宗派的根基,令我们无法从世俗补充到修士兵力,那么,战局只会对我们越来越不利。”谭勇分析着利害。
牧语沉吟片刻,无奈地点了点头,道﹕“师兄可知道,究竟是何人想要刺杀那昏君?”
“多了去了!皇室供奉有嫌疑、大臣们也有嫌疑、京城武将也是有嫌疑,那些叛军首领还是有嫌疑,就连……他的儿子们依旧有嫌疑。”
“呵呵,这岂不是说,那昏君已经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牧语笑道。
谭勇摇头,道﹕“良禽择木而栖罢了!继续效忠一个即将倒塌的朽木,还不如另投明主,保自己安全,儿孙们富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