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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去逛坊市?”
时眠正目不转睛看着演武台上那对筑基修士纠缠不休,冷不防耳边出现这句话,还有些不舍。
“等等呀,现在正是精彩的时候呢。”
“……”
步梦顺着她放光的眼睛,朝演武台上看去。
那里没有什么光芒大方的招数,也没有什么头破血流的精彩比斗,只有一个眼神幽幽的蓝衣女子看着对面一脸不耐的男子,不断地上演着无聊话本里的故事。
“你为什么不爱我?”
“姑娘,自重。”
“明明是你先说爱上了我的,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不爱了就是不爱了。”
“……”
步梦抽了抽嘴角,强行将她扯出了席位。
“方才那两个筑基修士生死斗的时候没见你认真看,现在倒是挺来劲儿?”
“啊……”时眠遗憾地回头瞟了一眼:“生死斗哪有这么有意思啊?纠纠缠缠的两方都像智障哈哈哈哈哈!”
“……”
步梦眉眼一跳,总觉得很是火大。
“我还以为你是喜欢这种戏码,原来只是嘲笑人家而已?”
“咳。”
时眠捂住嘴咳了一声,笑眯眯地转移话题道:“说起来,步师叔,这坊市上可会有什么只有现在才会出现的稀奇玩意儿?”
“没有。”步梦回头瞪了她一眼:“只有比平时贵了一倍的东西。”
“啊?”时眠嘴一咧,眉毛耸起来。
“哼。”步梦这才慢悠悠道:“你要看稀奇,倒也有,毕竟整个定云界各方的商贩都有聚集。我也是听说的,皓月澄辉宗的宗门领地里,有种奇怪的小猴子,没有修为,却会学人言,还会跳舞,等会找找看。”
“好好!”时眠乐呵呵的一步三蹦,稀奇地到处瞄着。
定云界之大,方圆三十余万里,绵延无穷,即便是元婴大能,从这头不停歇地行至那头,也得要数个日夜,其囊括的种种风情非短时间内可以领略完全的。
然而今日,这些种种不一而足的风情却在此处聚了首,不止是在演武场上看,如今在坊市上看更是明显。
穿着红色抹胸,挂着纱衣的热辣姑娘不断起舞,坐着的老汉儿敲着鼓,旁边就是尖嘴六翼暗霞翅马,正人性化的抖抖身子,朝来往修士们作揖,修士们若欢喜,便扔给它几块灵石,翅马当即吞下肚,收入了体内的内袋。
而近在咫尺的旁边,就是裹得严严实实的巫族人,他们一件黑袍子遮到底,什么也看不见,只是在旁边放了块牌子,写着“大衍通天命,只要百灵石”。
又是旁边,眉眼锋利,犹如刚出鞘的剑一般的剑修,穿着无回剑派的弟子道袍,一排如松一般挺立着,收货了无数来往女修的驻足,却老神在在地等着前来交换磨剑石的同道。
……
种种截然不同的风格撞在一起,一眼看过去,直教人眼花缭乱,半天都走不动路。
像时眠这种见识浅的,就更是不得了了。
那稀罕的就像是眼睛被施了法术一般,怎么也挪不动。
“太有趣了!”
她边说边压抑着跳个不停的小心脏,生怕它太激动了承受不住。
“可惜……睡莲要是醒着就好了。”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惋惜的不行。
这样的光景,错过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了。
而旁边的步梦,虽然同样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盛况,不过到底是大家养出来的,那基本的矜持还是在的,虽然稀奇,不过也没有太失态。
人潮拥挤,她们两个为了不被分开,紧紧地拉着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什么师叔师侄的隔阂也消失不见了,真的变成了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姑娘在逛坊市而已。
时眠东瞅瞅西看看,各处的风情小物都买了一些,还获得了红色抹胸姑娘的一个香吻!渐渐的就在这坊市上如鱼得水,不亦乐乎。
“啊,就是那个,你看。”步梦突然扯了扯时眠的袖子,指向一处。
时眠顺着看过去,只见一只毛茸茸的小猴子眨巴着那双大的出奇的眼睛,盯着来人观察,时不时嘴里突出一句奇葩的点评。
什么“这是个丑女啊!”、“小伙子手放哪儿呢?”、“这么大年纪了还学小年轻逛坊市?”,这些话都是随手拈来。
若是惹得谁生气了,要上来找他算账,便赶紧站起来扭动身子,配合着身后主人的琴声跳舞,那样子,不伦不类很是滑稽,修士被逗乐,不再生气,它还得寸进尺地要打赏,灵气极了。
“真的不是灵兽?”
时眠不敢置信地盯着,没忍住问出了声。
谁知那猴子一转头,看着她便尖细地来了一嗓子:“大胆,敢质疑本王?!”
“哈哈哈!”
步梦没忍住咯咯笑了起来,捂着肚子怎么也停不下来:“刚才……刚才那是古脩王有名的一句话,古脩王也敢打趣儿,这猴子可真逗。”
猴子好像听到了她的话,转过头来配合的也咯咯笑起来:“哈哈哈,你说谁逗?你才逗呢!”
那腔调学了个十足十,正是步梦娇声娇气的感觉,简直就是在赤裸裸的嘲笑。
步梦顿时呆住,却轮到旁边的时眠开怀大笑了。
“不准笑!”
步梦小脸憋红,狠狠瞪了她一眼,才扯着她走了。
“好了好了……不笑了。”时眠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走,咱们去算算命。”
“不过说起来这算命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理,算的真的准吗?”
“什么算命,人家那叫大衍之数。”步梦没好气道:“可别小看巫族人的大衍之数,真正修炼有成的,甚至能够通晓天机呢。”
“好吧。”时眠撇嘴道:“那咱们就去算算。”
她拉着步梦坐到那个看不清面庞的巫族人旁边,兴致勃勃道:“前辈,是先收灵石,还是先算算?”
巫族人拄着杖的手动了动,袍子底下穿出的声音意外的温柔好听:“先算了再收灵石。”
居然是个女的。
她心里有点惊奇。
“好吧。”时眠摸了摸自己的荷包,刚刚发下的弟子俸禄还在,便安心道:“那请给我二人算一算吧。”